《嬿婉及良时》第219章


承安得偿所愿,只消看着她,便觉欢喜,叫二人额头抵在一起,声音低沉:“好。”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一行人出了长安地界,不缓不急的南下。
红叶红芳跟随锦书多年,她既假死离宫,原是打算与她们一笔钱,放出宫去的,只是她们家中都已无人,情愿留在她身边照顾,锦书拗不过,也就应允,三人作伴,在马车上说话,倒也自在。
承安缓带轻裘,骑马在前,走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放慢速度,慢悠悠的随同到了马车边,拿指关节去扣了扣车窗。
锦书掀开帘子看他,眼眸含笑:“做什么?”
“一个人闷的紧,”承安厚着脸皮道:“想同你说说话。”
“人还在马上呢,低着头说话,”锦书打趣他:“你也不嫌累得慌。”
“也是,”他想了想,随即又一笑,一口白牙发亮:“要不,你与我同骑,也出来透透气?”
“也好。”锦书倒不扭捏,取了帷帽,吩咐人停车,自己下去了。
承安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前,扶住她腰身,纵马前行。
“一直都觉得宫里没有人气,”他加快了速度,耳边风声更急:“有时候,见你那样沉闷,总觉得该带你出来走走,多见见外头事物。”
锦书出嫁前多是闷在姚家,入宫之后,也少有出宫的时机,现下信马由缰,当真生出一种畅快来,自由而随性。
离宫前,她便换掉宫中繁复衣裙,如世间寻常妇人一般,衣衫素净,妆饰鲜少,发髻簪两支银钗,便是清丽脱俗。
晚间时候,他们途径一处驿馆,便暂且在此落脚歇息,第二日再赶路。
驿馆迎来送往,正是见人最多的地方,老役上前去招呼他们入内歇息,见为首的男子身材高大,英武非凡,心中已有成算,再身侧妇人头戴帷帽,不辩面容,然而只看身后二位侍女,便知其并非俗辈,是以更加小心。
一面吩咐人去备饭扫屋,一面迎着他们进去。
“老爷是要在此停歇么?”
“是,”承安自己倒不计较屋舍如何,只怕委屈锦书,递了一锭银子过去,道:“找个干净的院落,再叫人烧水,送饭过去。”
“是是是,”老役连声应了,末了,又去看他身侧锦书:“这是令夫人吗?同老爷同歇,还是另备屋舍?”
承安顿了一下,见锦书没有做声,胆子便大了:“我夫人不同我一道歇息,去哪里歇息?”
“看我这脑子,糊涂了。”老役赶忙告罪一声,带着他们进了一处院落,退下吩咐人准备了。
承安同锦书一道进去,其余人便默不作声的退下,屋内点着烛火,门一开,随风跳跃,锦书将帷帽取下,信手搁在一侧桌上了。
承安那会儿说的中气十足,现下见她不语,却也忐忑,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又期期艾艾的凑过去,捉住她手,轻轻摇了一摇。
锦书看他一看:“怎么了?”
烛火摇曳,当真温柔,她面容皎皎,目光柔缓,静静看他时,有种难言的缱绻。
承安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缓缓凑过去,极轻柔的在她唇上亲了亲,一触即逝。
锦书怔了一下,定定看着他,却没说话。
承安两手交握,倒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满脸写着手足无措,末了,才试探着叫她:“夫人?
第159章 夜话
承安立在那儿,头都没敢抬,径自惆怅,锦书却用手指在桌上触了触,试探干净与否。
“楚王殿下,”末了,她才轻声揶揄道:“你怎么傻里傻气的?”
承安怕极了她这样含糊的语气,拼着被嘲笑,也要问个清楚。
“到底是不是,你总要给个话儿的,”他轻轻摇她胳膊,催促道:“我都跟你私奔了,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
“没有,”锦书斜他一眼,往塌上躺了歇息,合上眼去:“要不,你再送我回长安吧。”
“这怎么可能,”到了嘴边的肉,他哪里舍得送回去,闷闷的踌躇一会儿,承安又凑过去:“我们这算什么,嗯?”
“怎么这样黏人,”锦书重又睁开眼,目光含笑,似乎有些无奈:“过来。”
承安乖乖的再靠近些,听话极了。
“虽然路上不赶,但还是有些累,去打点热水来,我要泡脚,”她微微抬头,在他唇上碰了碰,缓缓唤他:“郎君。”
这声“郎君”叫的温柔极了,再美的梦也编制不出,承安一时之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锦书脱了鞋履,拿脚踢他,语气带笑:“听见了没有?”
“嗳!”承安回过神来,又惊又喜,赶忙往外边走,唯恐她将那称呼收回:“我这就去。”
然而走到一半儿,他又回来了,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重重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马上就过来,”他语气中满是幸福:“等我,就一小会儿!”
说完,便急匆匆出门去了,倒惹得锦书发笑。
有的人就是这样,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会很笨拙。
驿馆内行客颇多,但也不是谁都能独占一个院子的,承安吩咐侍卫过去说了一句,老役便知道遇上了贵人,赶忙请他们进了最好的院落,因为见着有女眷,连热水都早早吩咐人备好。
承安亲自调了温度,觉得适宜后,亲自拎着木桶回去。
“这儿条件简陋,你别嫌弃,”他反手将门关上,轻轻道:“我在前头城里有座庄园,等到那儿之后,再好生休养。”
锦书听他话语,倒真有了几分养家汉子的意味,躺在塌上,吃吃笑了起来。
承安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被她笑的有些无措,然而木桶正冒着热气,再不用怕就凉了,也就顾不得这样多。
床边儿便放着木盆,他先用热水冲洗一遍,方才重新倒水进去,觉得水温合适,方才去瞧锦书。
她正躺在塌上,少有的慵懒,许是烛火昏暗,竟平添几分妩媚。
莫名的,承安心头烫了一下,比那热水还要热,见她无意起身,便大着胆子伸手,握住她纤细脚踝,帮她脱去脚上布袜。
女人的脚是很私密的,在此之前,承安也只见过自己生母的。
别的时候,他倒也不是没机会见。
边疆风俗剽悍,不在乎这些小节,越地女子柔媚,更有许多以此引客,只是每每在进入眼帘之前,他都会自觉转开视线,不叫自己看罢了。
锦书身量纤纤,婀娜窈窕,双足也秀气动人,白如凝玉,连他手掌长都没有。
承安看了一会儿,忽的脸一热,没再迟疑,伸手撩了一下水,往她足上浇了浇。
“如何?”他温声问:“是热是凉?”
锦书也没坐起身,依旧歪在塌上:“可以。”
承安这才将她双足按入水中,拿巾帕将手擦干,站起身来。
外头有人敲门,似乎是驿馆中人,他走到门前,隔着门问:“怎么了?”
“饭菜已经备好,”外头老役道:“给老爷和夫人送过来。”
承安看一眼内里锦书,道:“先等等。”说着,便先往内里去将床帐拉上,叫外人瞧不见她,才重又回去,将门打开。
老役年长,经的事情多,更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即使这会儿床帐掩着,也没瞟一眼。
来来回回用托盘送了两趟,八个盘子,方才恭敬说了一句:“这儿简陋,菜肴远不如长安,老爷不要见怪。”
承安看一眼桌上鱼肉鲜蔬,知道他们已经尽力,另取出一块银子送过:“辛苦老丈。”
那老役欢喜的收了,一叠声儿的感激,随即方才退下。
承安将门拴好,看着桌上菜肴酒壶,一时间,却不知自己应该做什么才好。
甩开锦书自己用,显然不成,但这会儿,他还能做什么?
床帐掩上,在外瞧不见内里光景,只能听见水声轻轻作响,反倒生了几分旖旎。
承安寻个椅子坐了,心猿意马起来。
她既叫自己一声“郎君”,今日又与他同宿,他少不得想入非非。
待会儿用过晚饭,二人应该如何是好?
屋子里面,可就只有一张床。
承安正胡思乱想呢,就听内里水声大了一瞬,她语气含笑:“过来。”
不可抑制的,他喉结滚动一下,站起身,走了过去。
锦书往床里面缩了缩,双脚露在外边儿,尤且在滴水,烛光下一瞧,当真细嫩如藕。
承安从一侧取了干净巾帕,蹲下身为她擦拭,轻笑道:“奴才这就过来伺候。”
锦书不觉笑了,坐起身看他,他也抬头去瞧,二人目光撞到一处,又是一段缠绵。
鬼使神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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