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第554章

那里面是封敬安没错，可是却早已不是从前的封敬安，那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大肉球，耳朵被割掉了，双手双脚都被斩去，双眼也被挖了，两个血窟窿显得异常恐怖。整张脸只留下两个鼻孔，上面隐隐有一丝气息，以证明这人还活着。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冲鼻而来，郭文莺差点没吐了出来，就算她也很恨封敬安，恨他多次陷害自己，总是给自己找麻烦，可真看见他这副惨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唏嘘起来。堂堂三皇子，先皇曾经最宠爱的儿子，竟然落到了这步田地。
路唯新探了探头，饶是他见惯了战场上士兵断手断脚的模样，也不禁长吸了口气，咂咂嘴道：“好个段伟晨，真是好狠毒啊。”
皮小三也道：“头儿，咱们要不要回去找那狗王爷算账去？把人都弄成这样了，这还能问出什么吗？”
郭文莺也没想到段伟晨下手这么狠，那么一个白白净净的人，却有着蛇蝎般的心肠。
路唯新俯身去捏开封敬安的下巴，他满嘴都是血，显然舌头也被人给割了，这模样不禁让人想起人彘的做法，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他嫌弃地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道：“文莺，咱们怎么着？”
郭文莺眉头紧锁着，吩咐皮小三再把封敬安身上好好搜一搜，没准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皮小三应了一声，一边在封敬安身上摸着，一边破口大骂：“真是没人性啊，瞧这血刺啦的，把人折磨成这样，真娘的不是个东西。”
他摸着摸着，突然发现封敬安腰上塞了一团东西，打开一看，上面似乎有字。他惊喜叫道：“头儿，你果然厉害，真找到好玩意了。”
那是一块白巾，不过巴掌大小，应该是匆忙之下从身上撕下来的，那上面用血画了一个图案，那应该是什么徽记，只是画了一半，并没画全。
第七百二十三章　墓穴
郭文莺料想这该是封敬安知道他们要杀人，匆忙间画的，她举在手里看了半天，问路唯新，“唯子，你觉得这图案是不是眼熟呢？”
路唯新看了半天，“瞧着是挺眼熟的，不过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郭文莺思索片刻，“你瞧着这像不像云南王府的族徽？”
路唯新是没见过什么族徽的，不过她说像就像吧，他道：“你的意思是封敬安在告诉咱们一个很重要的讯息，而这个讯息和云南王有关？”
郭文莺点头，“确实如此，我琢磨着这是在暗示皇上很可能在段伟晨手中。”
这几天为了找寻皇上的下落，她已经身心疲惫了，路唯新心中担忧不已，低声道：“文莺，你这些日子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郭文莺摇头，“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早点找到皇上咱们也好安心，不管人到底是不是在段伟晨手中，此人都是个大麻烦。”
她说着吩咐皮小三，“你想办法叫人日夜监视段伟晨，他的一举一动都要知悉。”
皮小三咂嘴，“头儿，你怀疑皇上被关在王府里了？”
郭文莺道：“段伟晨没那么笨，不可能把人关在王府，如果要关就绝对是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皮小三道：“上回大人派陈七监视王府，咱们的人一直都没撤呢。我去问问，这些日子段伟晨都去过哪里。”
郭文莺颔首，吩咐大部分人先撤出大理城去，只留二百护卫保护，这么多人在城中，如果不想开战的话还是要给段伟晨留几分面子的。
她的人刚走，原驻扎在城外的大理守军已经进了城，到处严阵以待，城门虽没封闭，却已经只许出不许入了。街上到处都是守军兵丁在巡查，郭文莺一看这样，只能暂时先带着人出了城。
等皮小三从城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他骑马一路从城中冲出来，一见郭文莺立刻翻身下马。
郭文莺也懒得等他行礼，直接问道：“可查出什么？”
皮小三摇摇头，“很奇怪，这些时日段伟晨根本没离开过王府一步，别说去哪儿了，就是王府的后花园也很少踏足，整日就在房里掏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要不就是把一些工匠叫进府里来每日敲敲打打的，好像在做什么玻璃制品。”
郭文莺皱眉，“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吗？”
皮小三道：“真没别的了，在开战之前段伟晨似乎去墓穴看过工程进度，然后就再没出过府了。”
郭文莺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她本来以为跟踪段伟晨就能找到皇上的下落，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结局。
不过，就段伟晨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久都不出门呢？
路唯新看她脸色不好，不由劝道：“文莺，你不要难过，找不到并不代表出事了，没准皇上有什么事先回京了。”
郭文莺摇头，她自然知道路唯新这是安慰自己，以封敬亭的性格没见着她时怎么可能会先回京去？他肯定要想方设法抓他回京的。那么，到底是什么能阻住他，让他没有办法来抓人呢？
她使劲抓着头想了又想，可能关心则乱，脑子好像被什么塞住了，竟然什么都想不出来了，只觉得头疼欲裂，难过的想要哭出来了。
路唯新也知道自己劝不了她，只能站在一边默默瞧着，心里更是痛的要命，若万一皇上真出了事，也不知她会是什么样。
他走前一步，低声道：“你要想哭就哭吧，咱们不会笑你的。”
郭文莺扫了他一眼，她确实想哭的，不过被他这么一说，眼泪也掉不下来了。哭有什么用，关键是得想办法。
就在这时，有人叫道：“张大人来了。”
所谓张大人自然就是张明长，郭文莺顿时精神一震，张明长是个聪明人，没准能有什么好办法。
皮小三瞧见不远处马上下来一个人，忙迎上去，“张大人，你可算来了。”
张明长点点头，看气氛有些凝重，低声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皮小三指指那边，“咱们头儿不高兴呢。”
张明才“哦”一声，这两天打了胜仗，有人往军营送信，他才随后赶了过来，也是因为担心郭文莺。
这会儿郭文莺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根树枝画来画去，地上歪七扭八，画了一团也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与她相熟的人都知道，每次她这个样子都是心情极度低落，有难为之事。
张明长走过去，低声道：“大人，天无绝人之路，皇上是真龙之身，未必会有生命危险的。”
郭文莺抬头看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
张明长学她的样子蹲在地上，也拿了根树枝在地上画着，说道：“咱们或许还漏了什么地方，比如有什么地方让咱们忽视了。”
这些日子他受命寻找皇上下落，真的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可却依然一点踪迹都没有。
郭文莺刚才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此刻心中忽然一动，“咱们确实有个地方从没找过。”
路唯新忙问：“什么地方？”
他也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蹿出来的，跟个幽灵似得，倒把人吓了一跳。郭文莺睃他一眼，才开口道：“是墓穴，云南王那个未建成的墓穴。”
他们找了云南境内的许多地方，尤其大理城周边都搜了个遍，唯一没找的就是正在修建中的墓穴了。听说那座墓已经建造了大半，谁又想到里面会藏人呢？
张明长双手一拍，“说得对，咱们怎么没想到呢。”
路唯新则拍着大腿，“唉，把人藏到墓里，这招可是绝了。”
郭文莺吁了口气，“不管能不能找到，总之先试试看吧。”
她让路唯新带着四千人在后面跟着，自己和张明长带着五百人快马往陵墓的方向而去。
云南王的墓穴自然是隐蔽的，很少有人知道具体位置，对于里面的情况也没人知道。不过郭文莺提前叫人做了准备，每个人身上都带一把铁锹，就是挖也要把那墓穴给挖开了。
第七百二十四章　进墓
有陈七手下的探子寻过，墓穴的位置也不难找，他们走了一天终于到了段伟晨的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里已经暂时停工了，门口堆积着许多石材和木材，显然这是一个还未完成的墓穴。
郭文莺跳下马，和张明长在四周走了一圈，这座墓比想象中更大，几乎是在山体中掏了一个大洞，整座墓地都是建筑依山势而设，由低到高，层层有序，顺着一百多蹬石阶拾级而上，首先看到的是碑楼，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