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秋》第94章


他指的是一个白发的老人。图春说:“应该是外星人吧,”他看邵蓁,“泰国菜?
邵蓁不置可否,他在解衬衣的扣子,道:“我先去洗个澡。”
图春还看着他,说:“我那天走在路上,忽然发现桃花已经开了。”
邵蓁抬头看他,眨眨眼睛,睫毛跟着上下扇动,他脸上两道羽毛似的阴影便也跟着扬起来,扑下来。
一下子就是春天了。
图春放下了外卖碗,他亲了邵蓁一下,他们都目不转睛地望住对方。邵蓁拉过毛毯披在肩上,坐到了图春身上去,他用毯子把图春也裹住了。他们靠在一起接吻,爱抚,身体很快就变得火热,呼吸也烧得滚烫。
图春搂住邵蓁的腰,解开了他的皮带,他的裤头,把手伸了进去。他摸到邵蓁的阴茎,给他手淫,邵蓁低低、急促地呼吸,他搂着图春的脖子一刻不歇地亲他的脸,图春手上的力道加重,频率加快,邵蓁受不了了,头低下去,靠在图春肩头,他还吻图春,吻他的肩膀,喉结,舔他的锁骨。图春将他抱得紧紧的。
一男一女两个FBI探员还在刨根问底,那白发的老人说了句:“I know everything。”
图春不禁看了眼屏幕,邵蓁吻到了他的胸膛,跪到了地毯上去,他完全躲到了那毛毯下面,他含住了图春的阴茎。
男探员和老人乘上一艘快艇,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空余,可非得到了岸上那男探员才问老人,你都知道些什么。
图春把毛毯拉了起来,他也坐到了地上去,他和邵蓁躲在毯子下面做爱。
第二天,图春和邵蓁搭地铁往园区方向去。两人没找到座位,便挨着站在过道上抓着手环。邵蓁低头看手机上新闻,图春跟着看了会儿,脖子发酸,遂仰起头活动了下头颈,他的眼神扫过一号线的路线表,他笑了笑,和邵蓁说:“中央公园,时代广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纽约。”
邵蓁看他,把手腕挂在了环扣里,轻声说:“你可以当你自己是在纽约,只是用拼音标地铁站名的纽约。”
图春微笑:“你知道吗,现在长发不到中秋也开始卖肉月饼了。”
“我觉得胥城的好吃一点,长发的有股味道,说不出来。”
“观前街那边的最中宗,其他估计都是中央厨房铺货。”图春说,“我外婆会自己做肉月饼的。”
邵蓁看着图春,笑了笑,低下头从国内新闻刷到了国外新闻,道:“怪不得你妈妈做什么都很厉害,看来是遗传。”
“是的,都很乔的。”图春说,“教你个新词,苏州话,能干的意思。”
邵蓁没响,点了点头。图春问他:“江西话里能干怎么说啊?”
邵蓁低着头,声音也低低的:“我不太记得了,很久没讲了。”
他往图春身上靠过来些,广济南路站到了,上来很多人,地铁里一下又闷又吵,人造香精味,汗水味混在一起翻涌。
图春说:“现在有点像古龙的小说最爱写的那句话了。”
邵蓁头也没抬,应了声:“嗯……”
图春和他手臂贴着手臂,人实在太多了,一只女士皮包挤在他和邵蓁中间,图春把手垂下来,摸索过去,从皮包下面牵住了邵蓁的手,邵蓁一看他,深深地吸进两口气,咳了声,没响。他也握住了图春的手。
图春又说:“我妈去参加了个书法比赛,过了初选了。”
“真的?那不错啊,初选之后还要继续比吗?”
“好像是吧。”图春说,“下个星期比完赛,正好是她生日。”
邵蓁点头:“嗯,你之前和我说过了,礼物我们是分开送还是合送?”
“我妈比较喜欢礼物多一点。”图春笑着说。
邵蓁亦笑眯眯地:“那我就买那条真丝围巾了。”
乐桥到了,下去了一大拨人,那只女士皮包和它的主人也匆忙离开了,图春把手插进口袋里,邵蓁重新拿出手机,地铁才开起来,他已经在淘宝下好了单。图春瞥了眼他的手机屏幕,说:“我实在是不知道要送她什么了,丝巾么早就送过了,你送是不一样的,我送么,她又要面嘟嘴翘了。”
邵蓁瞅着真丝围巾的关联介绍,一个个浏览,一个个念:“永生花?香水?香薰蜡烛?蒸脸仪?”
图春稍弯下腰看着他的手机,寻思了阵,说:“再想想吧。”
邵蓁瞄了瞄图春,锁了屏,抓着手机看行进路线,下一站,相门。他说:“再想想估计也想不出什么了,随便你吧。”过了会儿,他又说:“我妹妹清明放假的时候过来看看。”
“住家里?”图春立马改口,“住你那里?”
邵蓁点了点头,问图春:“我们哪一站下啊?”
图春说:“在中央公园下吧,弄两辆公共自行车到处骑骑好了。”
邵蓁点头,眼睛还盯着那闪烁的绿色小点,绿色的点后头是一长串红色的点,这是他们搭过了的站,不会动了,只是亮着光。
图春看邵蓁,问道:“你会骑自行车吧?”
邵蓁笑出了声音,盯着图春看,摇了摇头。图春不好意思了,忙补了句:“我知道你会游泳。”
邵蓁脸上还带着笑,到了中央公园这一站,他拍了下图春,往门口跨去。图春跟上他,两人出了地铁站,邵蓁径直往马路对过的公共自行车站点去。图春一拉他,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拉着邵蓁走,穿过中央公园的大广场,人多了起来,今天暖和,天色也蓝,云朵也白,不少人都来公园走走,逛逛,邵蓁抽出了手,和图春一前一后走在水泥步道上。他问图春:“什么地方啊?”
图春说:“你到了就知道了。”
邵蓁说:“我不喜欢惊喜啊。”
图春回头看他,没响,转身加快步伐,跑过了一座桥。邵蓁紧随着他,不一会儿图春就停下了,邵蓁上前来问他:“就是这里?”
他们停在一条小径的前头,小径环绕着一片草地,像个字母C。径道两旁都种了树,只是树冠全被削去了,徒留光秃秃的浅木桩芯子暴露在空气中。
图春怔怔地和邵蓁说:“去年来不是这样的。”
他遗憾地大叹,给邵蓁看他手机里拍的照片,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节,这条小径两旁该开满了紫荆,小小的花密密麻麻爬满灰色的枝干,好像一排长长的,繁盛,热烈的鲜花拱门,从这一头根本望不到那一头。连天空都被薰得泛紫,发红。
邵蓁捏捏图春的肩膀,说:“苹果拍照还是不错的。”
图春苦笑,邵蓁拿手肘撞了撞他:“我还没来过这里,带我走走吧。”
图春还是有些郁闷,一时没精打采,不响了。没一歇,他和邵蓁经过一排玉兰花树群,白玉兰已经开始枯萎了,大片大片的雪白花瓣掉在草地上,边缘都像是被火烧灼过一般,泛出焦黄、咖啡色。一个男孩儿背着三脚架,手持单反相机蹲在地上拍这些花瓣。
邵蓁看了眼他,图春也看了看那男孩儿,脚下一不留神踩到了片玉兰花瓣,图春着急地跳到一边。邵蓁看他:“你干吗?”
“没什么……”图春说,抓抓后脑勺,往前一打量,他冲邵蓁笑,道:“柳暗花明又一村。”
邵蓁跟着望出去,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一片花林前。那花粉粉的,白白的,看得像雾,风一吹,洋洋洒洒地下花雨。
邵蓁走过去,公园这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花,草地,暖洋洋的初春,图春,还有他。
邵蓁钻进了那花林里,花枝伸到他眼前,戳着他的外套,盖在他的头顶。他问图春:“这是桃花?”
图春说:“不是吧,桃花花瓣更大一点,尖一点,好像是海棠。”
邵蓁嗅了嗅:“没有香味。”
图春拾起掉在地上的一朵粉海棠,说:“都这么好看了,再有点香味,那还得了?“
邵蓁拿出了手机举高了拍照,花的势头太足了,好像蓝天是挣挣扎扎地长在花海的缝隙里。
图春走在邵蓁后头拍照,拍他拍花的样子,拍他入迷地看花的样子。
一缕缕微风吹拂,一场场花雨摇落,图春和邵蓁走到了花林后的小河边,一树海棠和一棵柳树依傍在一起,花影错落在柳叶的倒影间,河里的模样更热闹。
邵蓁小心地靠紧了树干拍照,图春抓着他的胳膊,人向后仰着。那持单反的男孩儿来到这片花林时,图春和邵蓁走开了。
他们在中央公园外租了两辆公共自行车,图春设了个路线,他们跟着手机导航,走苏惠路,往金鸡湖的方向骑。
图春问邵蓁:“你搭船上过金鸡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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