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满目山河空念远》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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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四爷一面大刀阔斧地在前头整顿军务,一面苦苦思索怎样才能让马上就要抵达的高僧,相信格桑嘉措就乃灵童,头发也没少掉。
一日,胤禩去他营帐里谈了些土司的问题之后,瞥见他家四哥满面憔悴,面色顑颔,终究轻叹了一口气:“不知四哥可还记得了,小时候小九淘气,偷了宜妃母的龙脑香来闹,拿那香来拨弄虫子,我看着闹心,说这香料驱虫小用了,不若给你画画,便往墙上涂。那香料本没颜色,我也不过引开小九的注意力让他别去玩虫子。孰料他倒叫了真,搬来了烛火非要凑近看墙上画了啥。而他拿着烛火一凑近,墙面上豁然亮了起来……”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佛为首迦长者说业报差别经》,《佛说施灯功德经》,龙脑寻常药店便有卖的……”
雍正爷的呼吸一下窒住,胤禩其实是在告诉他,告诉他……只要在高僧来的那日,灵童说些谶语,而他们再用人工辅助,用龙脑香往墙上绘制几点“烛光”,这样一旦有了“祥瑞”,还用担心那些高僧不相信?
雍正爷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胤禩瞥了他一眼,突然没好气地揶揄了句:“当年能想到拿梅玄机算计弟弟,今日怎就忘记了巫蛊这一茬?!”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愣住:什么时候起,他们已经可以直面这个问题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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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几日不见,有没有想我?!!=v=
四八两个人还有四章左右就和好~(≧▽≦)/~啦啦啦,请期待哦~!!
《子难言》
然而仅仅是五日以后,便出事了。
这几天道士颇为注意狐狸的安全,虽然依旧会借着出门“捕猎”的借口继续调查卫禩,然而每每出门却也都在卫禩身匝布下大量结界、与防护符咒。
三个月身子的卫禩,肚腹已然堪比怀胎六月的妇人。孕中期虽然各种幸福,连之前恼人的吃啥吐啥也没有了,然却是各种嗜睡贪吃蜂拥而至。明明不该信任这破道士,卫禩却还是忍不住又捻了个葡萄放入口中。肚腹明显地凸起,乳尖也愈发艳红,而腹内时不时的蹬踹,更让卫禩感觉到了另一个生命的脉动……
狐狸颇为满足地在柔软的床铺上翻了个身子,殷禛,其实是个不错的家伙……
他这样想着,思绪免不得被带歪到了“等生下崽崽,若是依旧待小九、小十都好,便不吃他了”的决定上……
而卫禩在殷禛瞅不见的地方红了耳朵尖,却忽然惦念起了半日都没见着的小九小十——先前由于卫禩吐得厉害,殷禛为了不打搅他休息,便让小九小十搬到了隔壁。允许他们每日早晨下午,卫禩精神头好些的时候,再过来同哥哥爱娇,几个月以来皆是如此。今日日头正好,莫非……它们跑出去玩儿了?
卫禩有点担心,唤了几声无人搭理——显然是不能指望门口伺候的这堆毫无生命的式神,他便批了外衣下床去找弟弟。
小九小十并不在房间内,衣服、玩具到处散乱了一地,唯有好吃的被妥妥帖帖地收在了柜子的最上面,充分表达了食物对两只小狐狸的重要性。卫禩弯腰有些吃力地拾起几件明显挡了道儿的衣服,不晓得明明是“点心时间”,这两只胖狐狸跑到了哪儿去?
或许是心灵感应的缘故,卫禩没由来地有些发慌。
他左手捏了个诀,化出了一朵狐火出门找弟弟。想了想,即便可能小题大做了,他依旧赶回屋中,翻出了一张急招道士回家的符咒。明黄色的火焰在空气中跳动着,让卫禩没由来的一阵心安。然而,殷禛很快回来了,肩上还扛了个已经死透了的连环凶案犯,卫禩寻人的狐火却孤零零地飘荡回他手心。
这意味着,方圆15里以内都没有卫禟、卫俄。卫禩一下子慌了神,被殷禛卷进了怀里。
“别急,别急,可能跑了远了去淘气了。”
“他们连人型都变不全!”卫禩的手指抠进了殷禛的胳膊里,一脸焦急。道士毫无愿意地摸了摸狐狸的耳朵,让他心安。
他们的心绪在瞬间都想到了前几日找上门来的康渣渣,本想着他的袭击目标怎么也是卫禩与他腹内的孩儿,而他们也交代了卫禟与卫俄两个要小心,怎么好端端地还是出事了呢?就在卫禩牙根紧系,便要自己出门去寻的时候。院墙之外的结界倏然波动。
随即,一身脏乱的小九抹着眼泪冲了进来:“哥……阿俄被哥夫的老爸捉走了!”
卫禩心头一慌,飞身扑下去便接住了小九,小九面颊身上都有不少被刮破的地方,哭得肝肠寸断,一双好看的狐狸眼更是肿得堪比核桃。
卫禩上下摸着弟弟有没有受伤:“怎么回事?!”
“我和小十是去后山、给哥哥看看有没有什么补药的……唔……明明已经很小心,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回头,小十、小十就被那坏人拎住了尾巴。他还要抓我,我看小十被制住也不敢轻易攻击。拼着毛皮颜色不明显,就先逃了回来。哥……阿俄被坏人捉走了!!”
卫禩的毛一下子炸了起来,面上多时未见的妖纹也尽数浮现。下一瞬间他腰腹处却是一阵锐痛,低哼一声伸手便要捂住肚腹,却未等他将手摆在腰间,已被道士从后一把搂住。
“我去!”殷禛肃着神色,声音十足坚定,“你信我,我们一起去。”
☆、70·放下,才能拥有
那天晚上,他们到底还是没能就“梅玄机”的问题好好恳谈一番;不为别的;只因雍正爷因愧疚而狂跳的心脏;与胤禩红到了滴血的耳朵根——事情既已无可挽回;便是解释恳谈又有何用?后来;不知是谁率先出了声,另一个便逃也似地出了营帐;走路姿态之僵硬,近乎同手同脚。
皇子们之间的情爱;从来都轻薄得宛若蜉蝣飘萍。
五天以后;绕开了胤祉的眼线,封住了住持的嘴;雍正爷命人在理塘县寺庙的中;临时搭建起了一个仪式专用的屋子。他号称检验灵童真伪,至少需要一个“虔诚的洁净之地”,高僧坐下先行抵达的喇嘛深以为然,乐颠颠地又跑回去报信了。而雍正爷则连夜让人将粉白刷在了屋内墙上,并依照草图,以龙脑香描绘出了“点点烛火”,又细致地差心腹打磨一遍,力求“忽明忽暗、虔诚逼真”。
做完了这一切,得到满意回禀的雍正爷心下大松了一口气,往后一歪倒在了榻上,脑中免不得又惦念起胤禩的好来。
又三日,雍正爷与胤禩于三里外搭起凉棚,携手以礼相待,命人吹唢呐、举伞迎之。沧桑而又端肃的唢呐声伴随两队喇嘛左右开道,引领着高僧款款而来。高僧们虽说是“身份尊贵”,也要有人买账才行,再说即便尊贵,又岂能尊贵的过雍正爷与胤禩?斯情斯景,瞅见两位挺拔如玉天家皇嗣这般做礼,内心激动无可言表。一众人等行至棚前,无不是立即叩请皇上安,叩请郡王、贝勒安,进献哈达。
雍正爷、胤禩不遑多让,率领大臣们相互问好,谦恭执手,才往寺庙中行去。胤祉也跟在身后。
近入寺庙坐定,领头的高僧名曰斯钦巴日,率先表态:“大将军,督战将军,军务总督,尔等皆细文殊菩萨大皇帝之子,亦菩萨也。今兹待我藏蒙真伪达//*赖一事如此费心,我等感怀汗颜。”
雍正爷闻言一笑:“满蒙藏一家亲,此乃命里时、分内事,因果注定之事。”
斯钦巴日与四爷已几番通信,对这位皇四子的博闻强识早已钦佩不已。今日当面拜会,又听他出口及是禅机,更高看了几分:“说来也是我等惭愧,竟然不能一时辨明呼必勒汗之真伪,倒惹外系干涉、怨声载道,实乃惭愧、惭愧。”他先称了四爷三人为菩萨,又说“外系”,虽未明确质疑策妄阿拉布坦,却已有示好之意。
雍正爷与胤禩对望一眼,心下皆已满意。当下又寒暄了一番沿途是否好行,水土可服,便将话题牵扯到了正事之上。雍正爷便请三位高僧先适休憩,待明日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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