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小农女:娘子,初长成》第350章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本督奉命去江南一带查案子。有一日本督在酒楼吃酒，不经意的往楼下一瞥，便看到一个大约七八岁，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手里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
张永闭眼睛，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回忆当时的美好。
“我侧耳倾听，似乎是小丫头在跟府里的下人争辩什么，那丫头人儿小小的，但是没想到吵起架来的气势还是足足的，竟然和明显的能压倒那下人！”
江彬挑了挑眉头，心里莫名涌过一丝讶异。
在皇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不管是自己见过的也好，还是听说的也罢，墨嫔娘娘似乎都不是一个能跟人吵架的人啊！
张永说的人……会是墨嫔娘娘么？
不过江彬的思绪张永并不知道，只是自顾自的说道：“这丫头我见第一眼，莫名的觉得跟我妹妹很像。我虽然打小进宫，但是我依然记得我之前是有一个妹妹的。只不过灾荒之年，她和我爹娘一起活活饿死了。因为没有办法，所以我才孤身一人，净身进宫。在家的时候，妹妹虽然年幼，但是却也如那丫头一般活泼可爱。”
张永穿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是后来，这案子越查越让我心惊，这江南官场的水已经是一片浑浊了，若是我非要将它搅得天翻地覆，想必我也没有命回京了。或者说，哪怕我回了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江大人也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想必对这些事情也并不陌生。”
说到这里，张永倒是睁开了眼睛，定定的望向了江彬：“曾经我真的立志要做一个好人，可是是这个朝局将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想活下去，想更好的活下去，所以我只能改变！”
张永的话掷地有声，让江彬心里也是一阵唏嘘。
双双妹妹曾经说过，世界的幸福只有一种，但是不幸却有千千万万。
张永也好，张永口的女子也罢，抑或是霓裳，还有江彬自己，都是千千万万的不幸。
不过幸好，双双妹妹面前可以算是幸福吧！
“后来，我妥协了，我们决定弃车保帅。”
张永的眼睛渐渐睁大，眼睛里的痛苦似乎也在成倍的放大。
“抄家那天，我发现，那日看到的小姑娘竟然是这犯官的女儿。”
张永重新闭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心其实也着实是想救她，毕竟她让我想起了我妹妹；还有一层原因，是我在前一天刚刚听说了一句话，便是做人做事要为自己留后路。这丫头确实生了一副好相貌，若是我能将她收揽过来，送她一场富贵，她自然会成为本督的后路了吧！”
“所以你让人当着她的面，将她们全家的妇孺全部都杀了？”
江彬出人意料的质问了张永一句。
“其实这并非我的本意。”
张永一脸痛苦的说道：“若早知道手下的人会如此办事，我绝对不会用这种方法！”
☆、951。第951章　触目惊心的真相
951。第951章　触目惊心的真相　
“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正是张公公你的做事手段么？”
江彬讽刺的说道：“不用这种方法，你又会用什么方法？”
张永的眼睛忽然闪过一抹慌乱。
“本督说不用是不用！”
张永大吼，却不知道是在劝服江彬相信还是在劝服自己。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张公公却还是不敢说真话，本官真是替张公公感到悲哀啊！”
江彬见状，丝毫不畏惧，反倒在张永的心里又添了一把火。
“我那个时候真的没有想伤害她！那些，那些侮辱了她家人的人，我当时让人给灭了口！”
张永大喊着，额头竟然涌现出了一颗颗豆粒大的汗珠。
江彬没有说话，心里却在为墨嫔感慨着。
呵呵，好听的话谁不会说？明明是杀人灭口，却非要说成是替墨嫔报仇，这可真是当天底下之人全部都是傻子呢！
对了，事到如今，应该已经在没有什么悬念了，张永口的人必定是墨嫔。
只可惜，墨嫔心心念念的人都是张永，她以为张永是救她的人，还替他报仇，却不曾想，这一切都是张永提前谋划好的，墨嫔这一生所有的不幸，都是从张永开始的！
虽然张永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有他的无能为力，但是，这触目惊心的真相将墨嫔骗的很惨很惨……
不，不对！
忽然间，江彬心警铃大作。
这件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若说小时候的墨嫔不懂得这些，那么厚来长大了的墨嫔，难道也不懂吗？墨嫔天资聪慧，又极会看人脸色，难道她真的会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江彬感觉，这基本不太肯能。
想到这里，江彬忍不住对张永说道：“张公公，事到如今，你还企图用这样的话来掩盖真相！这话连你自己都骗不过，又怎么会让别人相信呢？你以为，聪慧如墨嫔娘娘，她会看不透你的这些小把戏？呵……”
张永猛地抬起头来，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江彬。
“她，她……”
不过这句话，张永终究没有说出来。
“真是可怜，墨嫔娘娘错付一腔柔情，看到公公如今的样子，也不知道墨嫔娘娘心里会作何感想呢！墨嫔娘娘的一辈子都是你在操控着，你对她只有利用，利用，再利用！呵，她若不是太过用情，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的下场！”
江彬的情绪也有些激动，刚才对墨嫔所有的恨意全部转嫁到了张永的身。
“哈哈哈……”
张永仰天长笑，不过笑着笑着，变成了嚎啕大哭。
“我这一辈子，不过是个太监罢了，怎么当的起她的这般深情……我是个太监，太监啊！”
江彬冷眼旁观，此时的张永已经状若疯癫。
张永伤心欲绝，江彬冷眼旁观，一时间屋子陷入了又一轮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永方才渐渐停住了哭泣，从袖子掏出一方锦帕，爱惜的看了一眼。
“江大人，我想求你件事。”
张永抬起头来，恳切的对江彬说道。
☆、952。第952章　赌还是不赌
952。第952章　赌还是不赌　
江彬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虽然二人是对头，但是毕竟也相处了这么多年，江彬脸的神情便让张永心知肚明，江大人是让自己但说无妨呢！
“江大人，我知道今日行事，必定是犯了天子的忌讳。本督虽然对皇没有二心，但是本督在皇身边也伺候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皇心里的想法——当年刘瑾都这样说杀杀了，又何况是本督呢？所以今日之事，本督在谋划之前，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说完这段话，张永似乎又变回了原本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张永了。
“本督既然败在了江大人的手里，也没什么可惜的。我想拜托江大人，在本督挫骨扬灰的时候，将这方帕子，跟我的尸首一起烧了，我的骨灰要和它呆在一起，算是到了阴间变成了孤魂野鬼，心里也算有个安慰了。”
一边说着，张永一边将手里的帕子往江彬的手里递了递。
江彬将帕子接了过来，只见帕子的角落里绣着一个“永”字，心里便了然了。
不料江彬刚把帕子放进袖子里，只听“刷”的一声，急忙抬头望过去，张永竟从一旁的架子抽出一把宝剑握在手！
江彬心一凛。
不过还没等到江彬作出什么反应，下一息，张永便将宝剑横在他自己的脖子，不带一点迟疑，胳膊往里一收！
“咣当”一声，宝剑落地。
张永望着一脸诧异的江彬，脸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江彬慌忙前，一把扶住将要倒地的张永。
“你，你这是何苦！”
一时间，江彬也有一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不过下一息，立刻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于是江彬一脸着急的晃着张永的身体：“张公公，解药呢？双双妹妹的解药你还没给我啊！”
张永微微一笑，颤抖着手，从怀掏出一个小瓶子来，浑浊的眼睛带了一丝得意：“解药在这儿，不过，只此一份，你想找人试验那是不能够的。你信便信，不信便罢。今日我赌了，可惜输了。不知道江大人，要不要赌？”
江彬狐疑的拿住了这个小瓶子。
此时张永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睛忽然绽放出光彩，似乎看见了世界最美的东西。
“本督，本督知道，墨嫔娘娘怕是已经先走一步了……本督这去找她，找她，认罪！”
说完这句，张永的喉间“咯噔”一声响，眼睛缓缓的闭，头一歪，只是脸的表情依旧笑的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