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赢江山》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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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突不屑冷笑:“你那点算个屁!”
崔一狠狠一噎,甩袖离席。当晚,就带着嫡系部队离开余樵,压过朝突的封锁线,奔至南都。
王临倾倒完夜光杯中的酒,回忆完当时的冲突,重重叹了口气。
正是那晚,一夜之间,仿佛辽的气数已尽,就算是他本人,也清楚的看到了,王朝迅速崩塌衰落之相。
朝突把万门炮用在了墨城,非但没能震慑住北朝,反而激怒了贺族,几十万贺族兵像天兵震怒,从天而降,一寸寸土地,由西至东,碾压而来。
不久之后,朝突被楼二军斩杀的消息也传了回来,失去崔一本就散了一半的军总台,更加溃乱,王临看到,身边的那些人,那些士兵们,脸上都有犹疑涣散之色。
今夜更甚。
王临在等消息,离余樵不远的地方,北军已经杀来,不知夜雾散去后,会是何种颜色的旗帜迎风而来。
王临忧虑完,又道:“罢、罢,随它去。”
“殿下。”身后士兵道,“已经准备好了殿下。”
“准备好了?”王临面色忽然浮现出几分复杂,他怔忡片刻,又看了眼夜幕下的余樵城,感叹一声,“今夜雾好重。”
“有天相助,是好事。”那士兵说,“殿下,殿下未通知别宫的娘娘们,殿下是不带了她们了吗?”
王临问他:“前几日我让你们到余樵外头找些年轻女人来,你们找了几个?头脸可都还齐整?”
说是找,实则是抢,前些日子,余樵外的临近城县,士兵们挨家挨户踹开门搜罗了。
士兵回答:“找了六十多个,已经送上船了。”
王临说:“这就是了,告诉两位公子,他俩的那些宠妾别哭着喊着要带上了,我们有的是,还都是干净的,新的。二子的那个女儿也不要了,把儿子带上,什么都别多说,今夜就出发。”
士兵顿了一下,确认了道:“殿下,二公子家……是对儿龙凤呈祥,若是拆开……”
“龙凤呈祥?”王临笑了一声,理所当然道,“有龙就可,何须要凤?你可见过凤为王的?”
士兵领命,要离开时,又想到王临费了好大功夫才从龙泉宫皇帝寝宫‘偷’来的那位春夫人,他问道:“殿下,春夫人……带上吗?”
王临道:“春夫人?以后会有新的春夫人。”
实话说,他连她叫什么名字都记不清,当时只觉父皇身边有个宠妃,滋润的不错,婀娜多姿,笑起来让人心口发烫,说起话来,声音甜的更是令人心颤。
那个时候,她身上奇特的有一种还未长大的,少女般的天真,混着受过滋润,催花骨朵欲放不放,早开后的艳丽,在行将就木的父皇面前,异常耀眼。
这些妃子们,与那些北朝女人不同,她们很好勾。王临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让这个宠妃乖顺软趴在他怀中。
从自己父皇嘴里捞肉的滋味很刺激,听说她怀孕后,王临更是兴奋,有一种奇异的快感从心中滋生,像见风就长的野草一般,瞬间颤了心。
于是,王临当时是真的下了三分功夫,把这个像金丝雀一样的宠妃收到了自己笼子里,还叫她春夫人。
然而,花总会完全开放,只要有时间,就会从早春到暮春,从含苞待放时的天真美艳,到暮气沉沉的枯败。
春夫人生下孩子后,王临在她身上感觉不到那种介于朝气和熟艳之间的奇异魅力了,于是他醒了,他将目光移开了。
春夫人还会有,已经开过的,没有滋味的,就可以不带了。
女人而已,男人,尤其是上了岁数的男人,贪恋的总是那点新鲜气儿,新鲜气儿没了,自然也就再无恋慕。
至于她人本身……什么都不是。
王临走下军总台的眺望塔时,远处忽然传来沉沉的总攻号角声。
鼓声阵阵。
王临说:“前方来消息了吗?这是咱的兵,还是北朝的?”
士兵指着旁边停靠的车辇,说:“殿下,总管让您快些上车。”
王临道:“就是说,这是北朝的号子?”
他摸了摸胡须,哼笑一声,上了车辇,才又道:“什么时候,女人之间闹着玩的歃血为盟也管用了?万归雁不要她那三块宝地,要来给北朝当走狗了?她当初不是拒绝了我的人,说萧宛已死,她不愿归附任何一方,出兵相助吗?女人善变,古人诚不欺我……”
士兵说:“殿下,这些天,下头的人也在说这件事。朝突将军,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挑墨城下手……那墨城城守,是万归雁的女儿,之前江六军前锋营的副将,斩杀过赵彀的那个。”
王临沉默了好半晌,说道:“气运……气运。本可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唉……”
今夜,余樵夜雾缭绕。
余樵外不到三十里的地方,江家军主力以及贺族主力与余樵的主力兵正在酣战。
贺族兵打头阵,三次冲杀进攻,之后,江迎台坐镇后方,开阵推进,战阵边战边改,数次之后,压进余樵兵中心,发起进攻。
战事即将进入尾声,江迎台安抚好已红了眼,把丧女之痛倾洒在战场上后,一时收不住,崩溃痛哭的万归雁,戴上军盔,带着阿兰上了前线战场。
最后一次进攻的号角声吹响,贺族兵依照军令,退后收阵。号角声一起,江家军主力兵冲杀进敌阵。
鼓声四起,心潮澎湃。
江迎台道:“殿下跟着我就可。”
阿兰道:“我给将军殿后!”
江迎台短促一笑,唇角压下去,法令纹更深,一杆枪亦同万归雁手中的利戈一样,蕴着滔天怒气,直来直去,血飞溅起几尺高,她眼睛眨也不眨。
江迎台气势十足,长枪送出,眼睛一等,叱喝声震身后的阿兰耳朵发麻。
江迎台平日里与阿兰讲课,讲军法,教她练枪骑射时,总是笑眯眯的,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温温柔柔。上了战场,却似声音落地砸坑,阿兰觉得,即便她手中无兵器,对面的那些敌军也会在她的气势下,节节败退。
阿兰过了好久,才后知后觉到,江迎台在哭。
她的枪如游龙,夹着雷霆,咆哮着没入敌方副将盔甲之中,穿过他的胸膛,将他高高挑起。
江迎台大喊:“敌方副将倒!杀!”
瞬间,她身后的士兵像是受到了鼓舞,大声咆哮着,拍打着胸,砰砰作响,他们大声回应她:“心存明火!不惧长夜!杀!杀!杀!!”
江迎台扭下敌军副将的头颅,狠狠执了出去,直身骑于马上,张开嘴,长啸一声。
她带的这支军队,是江家军主力,还有一部分是江六军。
是她长子曾统领过的北朝精锐。
江迎台调转马头,指挥若定。寻到空隙,她扭头找到阿兰,见她也半身血,柔柔一笑,那个慈母一般的教导恩师似又在这血肉横飞的战场上重新回来了。江迎台问阿兰:“刚刚,干娘可算潇洒?”
像极了萧九的口吻,阿兰听得眼眶一热,狠狠点头,莫名想哭。
江迎台说:“我儿也是这样。可惜殿下没见过,也见不到了。”
阿兰眉头一颤,鼻子就酸了,眼前一片模糊。
她本以为,江迎台要比万归雁冷静一些,悲伤也浅一些。然失去了骨肉至亲,又怎会不悲痛?
江迎台说:“殿下,我们离余樵很近了。”
阿兰快速擦了泪,小心吸了吸鼻子,镇定下来,开口说道:“杀进余樵,我要用南辽太子的鲜血,祭奠月霜和江宁,祭奠我墨城死去的同胞!”
“打下余樵很容易。”江迎台说,“我们这边不难。难的是南都……崔一的兵,都在南都。”
阿兰想也未想,斩钉截铁道:“不足为俱!”
“九弟和崔一交手无数次,从来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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