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再世为臣》第64章


“我没有……没……没去……”云霁有些难受地伸手去抓他的手,攀上之后无力地抓着,仿佛祈求一般。
“如果不是先生去了,还能是谁呢?”陈博涉的手顺着他的脖子滑了下来,在锁骨中间的位置,轻轻地戳了一下。
“我……让严榕去的。”云霁又抓紧了陈博涉的手臂。他白皙而纤细的手指,攀在陈博涉粗壮的手臂上,如此绵软。
“严榕是谁?”陈博涉不愿意从季先生口中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又在他锁骨中间凹陷处狠狠按了一下。
“唔……”云霁吃痛地轻哼了一声,“今年殿试的第六名。”
“我怎么没听说过?”虽然陈博涉没有参与今年春闱的事宜,但不代表他相信季先生的话,和季先生随便瞎掰的一个身份。
“实话?”陈博涉呵在他的耳边,轻轻问道。
云霁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因为重病难受而貌似格外乖巧。
“先生啊……”陈博涉真是有些无奈了。他觉得在这样一个软弱无力的时刻,季先生应该是说实话的,但刚才的那所谓的招供,又不像是他期待中的真相。
他以为季先生会因为病重就屈服,就承认。毕竟那种将全身重量都托付给他的姿势,和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露出颈项和胸膛的样子,就像是妥协了,准备和盘托出一般。
但实际上,他可能错估了季先生的忍耐能力,即使是这样毫无防备的姿态,季先生却依然可能没有说实话。
说着什么“严榕”,“殿试第六名”,却不肯承认去邑国游说傅太守的是他。
若是其他的文臣谋士,恐怕会争先恐后地将功绩往自己身上揽。但季先生倒好,每次都是一口一个谢罪,生怕把奖励给了自己。
什么时候才能够坦诚相待呢?先生……
陈博涉将陷入昏睡的云霁轻轻地抱了起来,重新裹进了被子里,又将炭火盆移近了些。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直到他的呼吸恢复均匀,才走出了屋子,准备换一身行头,去见公子文怀。
——
陈博涉与公子文怀简要地汇报了一下此次的战损情况,并且引荐了前来归顺的邑国傅太守。
公子文怀一派主公的姿态与傅太守寒暄了起来。
虽然宣国的立国之人为陈博涉的父亲的陈元敬,但公子文怀才是旧朝文孝帝真正的血脉。
当年北蛮统治期间,陈博涉的父亲陈元敬宁可落草为寇,也不入朝为官。夜奔三十里逃出了旧朝都城,在西北成立了红幡帮。
后来陈元敬一路攻到北蛮都城,也就是现今的宣国都城邺城,取了北蛮皇帝耶律元正的首级,名声大噪,使得旧朝诸多隐居的德才之士纷纷前来投奔,宣国就此立国。
但陈元敬不敢自封为国君,而是寻得了据说是文孝帝的沧海遗珠,文妙公主的儿子奉为文宣公。文宣公死后,公子文远被废,公子文怀继任。
所以现在打下整个北方的人虽然是陈博涉,但公子文怀才是名义上的北方霸主。这次对前来归顺的傅太守的嘉奖,自然也是要公子文怀亲自下达。
结束了早朝之后,三位谋士跟陈博涉耳语了一番。
“最近公子文怀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简直忘了谁才是领兵打天下的人物。”刘仁道:“今天也是,一派主公之资跟傅太守寒暄着,丝毫没有询问过将军的意见。”
“但是依我看来,公子文怀应该没什么独立的本钱的,他的手中一没军队,二没财权,现在只是一时得意,做个样子罢了。”孙易有些不同意。
“我也同意孙先生的看法,公子文怀在宣国之中即使有独立的心,也没有独立的办法。但逃到景国的公子文远就不一样了。”边兴道。这次他难得和孙易站到了一边,平常都是刘仁和孙易合起来反对他和季云的情况居多。
“请先生细说。”陈博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当年秋水衡的势力被将军一网打尽,但他唯保了公子文远外逃景国。景国那边西南侯司空震手握重兵,若是他愿意辅助公子文远,联合公子文怀攻打宣国的话,恐怕不好办啊。”边兴道。
文宣公还在世时,朝堂上两股势力相争。秋水衡支持公子文远,陈博涉支持公子文怀,各不相让。
后来陈博涉荡平了秋水衡的势力,并屠了秋水衡全族。只是对于公子文远,由于是旧朝血脉,一时没有痛下杀手,导致秋水衡将公子文远偷渡出了宣国,送到距离宣国最远的景国境内。
景国的西南侯司空震是文孝帝的表兄弟的后裔,与公子文远算是一脉相承。听闻他被手下将军起兵叛变,剥夺了主公之位之后,便对他格外照顾,承诺将来如有用兵之处,一定鼎力相助。
现在眼见陈博涉统一了北方,做大做强,公子文怀又成了傀儡皇帝。相信公子文远不会无动于衷,坐看天下落到姓陈的手里。
“最坏的情况的是,大沧国、香南国和景国联合起来,以拥立公子文远为正统之名,讨伐我们的话,恐怕难以招架。”边兴又道。
这次刘仁和孙易也点头赞同,现在宣国在北方得势,的确非常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第52章 戳穿
北方归于一国的形势,对南方的三国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威胁。
“我们派出去的人打探消息,说南方三国有意协商,可能于近期会面。”孙易道:“到时候,可能会商量结盟之事。我们不可不防啊。”
刘仁和孙易离开了之后,陈博涉唯独留下了边兴,是为了自己的那么点儿私心,想来问问季先生的事。
“你是说,我走的这些天里,季先生都在邺城,从未离开?”陈博涉有些不相信。
他之前笃定季云肯定跟先前的那次一样,瞒着他偷偷地易了个容,假扮了个其他人出使他国,暗地里默默帮他。
但这一次,季先生居然没亲自去邑国,而是一直留在邺城之中?
“是啊,公子文怀在这期间宣了九次早朝,季先生都在列啊。”边兴回忆,“只是天气转凉之后身体不适,怕是一直病着,声音有些沙哑,几乎不开口说话。”
陈博涉脸色变了变道:“你可不要包庇。”
边兴急忙鞠了一躬,“我虽然跟季先生私交甚笃,但还是主公的谋士,怎能欺瞒主公?再说,季先生在朝堂之上,从未离开都城,是满朝文武都看着的,我怎可欺瞒呢?”
自从五位谋士之中出了芮深这么个叛徒,其余几人都纷纷谨慎了起来。生怕得罪了陈将军,给自己添几分怀疑和不必要的麻烦。
“那么殿试中可有个第六名,名叫严榕的胖子?”陈博涉又问。
“严榕?”边兴回忆了一下,殿试之事是他和季云操办的,所以殿试前十名的名字他都记得,“似乎是有个第六名,叫严榕的,体型有些敦实。”
陈博涉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跟昨天,他在季先生那里听到的是一样的。
这么说来,季先生没有骗他?
不……不可能,难道是自己的怀疑错了吗?
他怀疑那个所谓的殿试第六名的严榕,根本就是季先生易容假扮的,根本没有这么个人物,但现在居然真人就这么出现了,名字、身份和相貌都一一能对得上。
难道真如季先生所说的,是他派了这位严榕去邑国说服傅太守,而他自己则一直留守在邺城之中,监视着公子文怀?
之前有一个小兵苏善被突然提拔去做说客,肩负着说服东边的私盐私铁贩子归顺朝廷,还顺利完成了使命。有了这么个人作为先例,一个殿试的第六名突然被季先生提拔为说客,去与邑国国公谈调兵,似乎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只是……
陈博涉还是有些怀疑。
“你去把那个严榕找来,有些话我想当面问他。”
——
“公子,”朱雀悄无声息地从窗子潜了进来,他与云霁的联络一向会避开府中的杂役和小厮,“陈将军要让那个严榕去见他。”
云霁咳嗽了两声,起身下床,“我就知道他会怀疑,所以万不能像上次去见丁朗那样不留后路。”
“所以这次公子特意让我在朝堂之上扮作你的样子?”朱雀想起了之前的事,并且被云霁叮嘱不要多开口说话。
云霁点了点头,“好在这次严榕肯配合,你去跟严榕说一声,让他暂避。我扮成他的样子去见一见将军。这人聪明得很,不当面对峙一番的话,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我。”
朱雀领命之后,从窗子钻出去,身形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云霁拿出那张酷似严榕的面具戴上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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