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K堕暮尘央2》第20章

最初的感情总会被时间无情的冲至淡薄，所以我们必须，牢牢地抓住身边的人，爱人，亲人，朋友。即使遗忘，至少，你还在我身边。
只要你还在，就不怕我想不起来。
如果你忘了我怎么办呢？
我会守护你，然后在你面前死去。
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甚至于我不知道我和哥哥的感情叫什么。我们之间，那早已跨越了爱情与亲情界限的情感，虽然不够热烈，但是延绵，就像是流水，血液，滋润，渗透着彼此。
这样就可以了。
只要在你身边，就可以了。
“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
似乎有一滴水滴入水池，我蓦地睁开了眼睛。
一片漆黑。
这是……在哪儿？
“玖兰忧忆，仅仅是待在他身边，你就满足了吗？”
一个冷漠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问道。
我沉默不语。
“即使他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人，即使他在算计在伤害你，即使他用你的血成王，即使他两度将手刺进你的心脏，即使如此，你也是满足的吗？”
那个声音没有丝毫感情，仿佛她仅仅只是在称述一个事实。
不过，倒真是事实。
我缓缓地攥住了拳头。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
“不敢承认，不是吗？”
“你也不知道你自己的想法，不是吗，女皇陛下？”
那个声音带着微微的冷嘲。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玖兰忧忆，我问你，你是为了什么从墓穴中醒来的？”沉默了片刻，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声音空灵的像是空谷幽泉。
我轻轻地抬起头：“为了找到哥哥！”
“那么，为什么你要去找他？”
我张了张嘴，可是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是啊，为什么要找他？我怎么忘了，我最初醒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来告诉你吧！你是因为爱他才去找他的。”
“你的爱情，从来都不是那么伟大而又无私的，你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绝对自私的。”
黑暗开始变换。我的四周出现了一万年前熟悉的场景。
“你还记得她吗？”
一个美丽的少女的面容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不由得后退一步。
这，这是谁？
“你忘了吗，玖兰忧忆。这可是你记忆最深层的画面。”
“你忘了吗，你的预言的能力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来告诉你吧！”
“在玖兰家族一举成为吸血鬼之王的时候，许多家族都采取了联姻的手段想要与玖兰家交好。这就是那些想要和他联姻的少女之一，你想想看，你当时是怎么对待她们的？”
大脑中突然出现了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鲜血飞溅，染红了墙上的素纹壁纸。少女的双手被扣在床柱上，血红色的眸子里满是惊恐。
呵，我想起来了。
吸血姬——玖兰忧忆。这是那个时候他们给我起的名字。
当年的确是有许多家族往玖兰堡送人，可送的少女大多都是家族最不得宠，能力最差的。那些少女都被我掏出了心脏，化成了灰。
只有一个家族送来了他们唯一的女儿，时过境迁，我早已不记得她的名字，可是我却依然记得，她温柔的笑脸以及眼中深深的爱。
她喜欢我哥哥，喜欢到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背叛整个家族。
还记得那是一年冬天，窗外飘雪，她对着坐在沙发上的我和哥哥微笑：“玖兰枢，我喜欢你，所以我会对你和你爱的妹妹好的。”
我微笑着，攥紧了手指。
很奇怪的，哥哥留下了她。就像留下千夜一般，没有任何理由。
她真的不像是吸血鬼，那么美丽，那么明媚，总有最纯真的笑脸和最清澈的血色眼眸。
我微笑着，看着她在哥哥面前微笑，看着她给哥哥做饭，看着她认真而细心的插花，看着她将哥哥照顾的无微不至。
她是哥哥最喜欢的那种女孩。是我永远也无法成为的那种公主。
我在阴暗处，一点一点握紧手指，一点一点，看着她，然后微笑。
我杀了她。
亲手将她肢解，用她的血，让我的能力得到升华。
那个阴暗的地下室里，那张冰冷的铁架床上，那个被我锁在床上的，美丽的姑娘。
我没有划伤她的脸，同样也没有挖出那一对漂亮的眼睛，我让她看着我，看着我将她的身体剁碎，然后看着它们再长上来。
那一段时间，一闭上眼就是她复杂的眼神，耳旁永远回荡着她痛苦的尖叫。
终于，她撑不住了。她匍匐着祈求我，杀了她。
我同意了。
当我的手捏住她的心脏的时候，她轻轻地趴在我的耳边说：“我不怪你。”
我捏碎了她的心脏，看着她在我手上化成灰烬。
我笑了。
巨大的穿衣镜前，我笑得张狂而又疯癫。一身白色的礼服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仿佛从心灵深处开出了剧毒腐烂的花，将我包裹，沁染，变成和那种花一样的颜色。
“你是谁？”我淡淡的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啊啦，看来是回忆结束了呢！怎么样，有没有想到什么？”
“想到什么？”我一点一点扬起一边嘴角，咧开嘴笑，“事到如今，你给我看这些东西，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提醒你，让你知道，你并不是无私的天使，而是自私自利，理应万劫不复的吸血姬。”
“哦？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呢？”我用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可是，我是吸血姬，那又与你何干呢！我从未标榜过自己是好人，你又何必在这里死抓着这些陈年旧事不放呢？”
“那么玖兰忧忆，你为什么不挖出她的眼睛，割断她的喉管？这样一来，她就不会看着你，不会尖叫出声了。”
“你还真是善良呢，玖兰忧忆，你不会是为了顺便惩罚自己吧！”
“呵，”我冷笑一声，“惩罚自己？呵呵，真是可笑的言论。挖掉眼睛，割断喉管，那还有什么意思呢？既然我做了，就不会后悔，就不怕受到惩罚，就不会在乎那些目光与尖叫。而且——”
突然我停了下来，接着大笑起来：“我有没有错！那些女人，那些盯着我哥哥的愚蠢的女人。她们早就知道我和哥哥是彼此最深爱的人，却还是要恬不知耻地凑上来，自取其辱。没错，我杀了她们。那些仅仅是想用联姻手段保住家庭的女人，她们并不爱哥哥，她们并不是因为爱情才来到这里的，她们只是为了权势，为了财富，为了那些物质的东西。这种东西，连多看一眼都是脏了我的眼睛。这种低贱的东西，还妄图站在我哥哥身边？做梦去吧，就让她们在永远的梦中再幻想着财富与权势吧！”
“哦，对了，还有她！没错，她爱我哥哥，可是那又如何？她以为她是谁？她的爱又有多少价值？我会对你和你的妹妹好的……呵，妹妹，我怎么可能仅仅只是他的妹妹。仅仅一句话就想要抹去我的存在，她以为她是谁，她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好？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纯粹的爱情，那些建立在身体与精神冲动上的所谓的爱情，原本就是虚假的！只有我们，只有我和哥哥，我们的感情是亲情与爱情之上的东西，只有我们绝对不能背叛彼此。只有他我绝对不会允许背叛！”
我的声音坚定而又偏激，回响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之中，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虚空中传来了清脆的掌声，由远及近，仿佛有什么人正在过来。
“就是这样，玖兰忧忆，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不抑制自己内心的黑暗，不去盲目的学习那所谓的光明。这个世界上，只有实力才是准则，只要你足够强大，你就可以就在你爱的人身边，到那个时候，无论你是想要做什么，想要留在他身边也好，想要保护他也好，就都可以实现了。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棋局，他们，都是你脚下的棋子，与其去做他的棋盘上的女皇，不如成为自己棋盘上运筹帷幄的皇。因为女皇也会在游戏未结束之前死亡，只有皇不可以，最后能共存的，只有两张独立的棋盘上两个独立的皇。所以，踩着骸骨去爬上你的王座吧，取回你的力量，只有登上王座，坐稳王座，你才能和你所爱的人永远站在一起。”
“黑暗又如何，光明又如何，他想追求光明，这不正是说明他就在黑暗中吗？你们都居于黑暗，正是因为如此你们才能在一起。黑暗不可能与光明结合，只有黑暗与黑暗，才能永远在一起。”
“来吧，玖兰忧忆将你的灵魂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