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青青》第33章


钊氲奈恰?br /> 浑身发软的少年对他的退离有些迷茫,仍牵着一缕银丝的双唇轻喃,像疑问又像挽留地唤道:“柳大哥……?”
“……行雁。”柳行雁忍不住说,“唤我的名字……唤我‘行雁’。”
杨言辉微微迟疑了下。
但迎着男人温和、坚定,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希冀的目光,那二字在他唇间转了几转,终究还是轻轻逸了出:“行雁。”
“行雁。”他又唤,比第一声多了几分确信、也多了几分甜腻。
少年“雁”字的去声下得不重,尾音又拉长了些,就算只是单纯呼唤,都隐隐予人一丝撒娇般的亲昵感。尤其此时、此刻,他人仍半靠在柳行雁怀中,明眸水雾迷离、双唇红润欲滴;便是柳行雁再能克制,亦不由瞧得脑袋发热、下身发胀,不由又复低首,再次吻住了少年。
这一吻,便又是一番交颈厮磨、缱绻难分。直到意乱情迷的少年为某处硬挺顶得一僵,察觉他反应的柳行雁才猛地回神,稍稍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抱歉。”男人温声道,“我一时有些克制不住,这才……”
“……只是人之常情。”
杨言辉喃喃道,面庞微微白了少许,更带着几分挣扎和迷茫。他看了看男人熟悉的面庞,又看了看对方下腹处不容错认的高耸,直到柳行雁几乎起了拿被子遮住下体的冲动,少年才忽然开口,问:
“我能……看看么?”
“……什么?”
柳行雁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再不然肯定是理解错──了。
少年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妥,但短暂的迟疑后,他咬了咬下唇,还是鼓起勇气道:
“我想看看。”
“呃、”男人越听越是狼狈,难掩羞耻地确认道:“是看我……咳嗯、那、那话儿?”
“嗯。”杨言辉肯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
柳行雁很想说这不是强人所难的问题,但看少年一副下定决心要面对什么的模样,到口的拒绝终究换作了一声难掩无奈的“好”。
──然后,他就这么当着心上人的面宽衣解带,将裤头下矗了好一阵的物事“解放”出来、再无一丝遮蔽地暴露于对方眼前。
少年的脸色转瞬白了一白。
但他看了看身前熟悉的男人,又看了看那处粗大而狰狞的肉柱,如此往复十余回,像是在告诉自己什么,又像在确认此物的归属。过于仔细的目光让柳行雁体会了一遭头皮发麻、手足无措的感觉,足过了好半晌,少年才停下了抬头低头的动作,问:
“能……碰碰么?”
“……来日方长。”
柳行雁这次没再纵容下去──真要纵容了,他可真不知要如何收场──一边迫不及待地遮掩下体、一边温言劝道:
“就算要……适应,也不急在这一时。”
“……嗯。”
“明日还要上山拜访颜老,咱们早些就寝吧?”
“好。”
提起明日的事,杨言辉近亲情怯的情绪又被勾起,这才熄了心思不再多想。
各自洗漱过后,少年按着柳行雁的提议早早安置了;提出此议的男人却迟迟未能成眠。
言辉虽从未主动提及过往,却也没怎么在他面前掩饰自己。柳行雁原只将这些当作时机来临前的心照不宣;可看到言辉今日的尝试,他却不免要想:或许,言辉之所以不加掩饰,是否正因期待着他主动开口探问?
可柳行雁问不出口。
直到今日,他光是想到魇境里的情景,都会痛得无法呼吸。他依然能深刻感受到“那一刻”的震惊、痛悔与自责……但那副情景,却只是结果罢了。
──而在“结果”到来之前,少年又经历了些什么?
他连言辉是如何“记得”的都不敢问,更何况让言辉叙述、重历那些过往?
望着身畔已然安睡的少年,柳行雁心头酸涩,但终只是微微倾前,在少年额上轻轻落下了一吻。
而后,他闭上双眸,放任思绪沉淀平静,期望着……能在梦境中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
* * *
颜劲的草庐,就深藏在武夷山险峻的奇石与蓊郁的林叶间。
也不知这位大儒当年是如何寻到这块地的,若非柳行雁耳目灵便、又有杨言辉在前领路,单从外围看着,很难想象里头竟藏了一处带了院子的草庐。尤其一路行来,二人有大半光景都耗在曲折起伏、难以辨认的山中小径上;当眼前乍然光亮,看见那处轻洒着温暖夏阳、又被重重林叶拱卫着的草舍,更让柳行雁真真切切地起了几分“寻幽访胜”之感。
──又或者,用“寻幽访贤”会更贴切一些。
他们很快见到了那位“贤”。
许是今日万里无云、阳光正好,草庐之前,两道身影隔着一处削平了的石台相对而坐;一位是面貌清癯的老者、一位是体魄精实的猛汉,两人形貌、气质大异,此刻却都全神贯注在石台之上黑白纵横的棋盘间。近乎凝沉的氛围让少年和柳行雁不由屏息;本欲跨入院中的脚步,也因而收在了竹篱之畔。
足足过了好半晌,才见那猛汉迅若雷霆地投下一子,语气平淡却笃定地道:“将。”
“‘将’什么?又不是在下象棋。”对坐的老者不满地纠正道。
对此,大汉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无论将不将,你的路都已被我堵死,这棋盘不活了。”
“噫──不可能!不可能!一定还有活路,只是我一时没发现而已!”
老者不甘心地抓抓头,更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就盼能找出一丝起死回生的可能。
那名大汉却是不同。
他对自己的棋艺颇有信心,对“棋友”的水平也相当了解。故没等老者想出辄来,他已然直起上身看向二人,而在瞧清少年的面貌后神色大变,惊慌失措地从石桌前站了起来。
他这一下动静极大,不可免地撞到了石台上的棋盘,连带也让盘上的棋子乱了一乱。无端被打断的老者本待抗议;可见棋友惊异地直直望着门边,老者心中惊疑,忍不住也跟着朝门边看去,旋即因入眼的面容浑身一震,手中的棋子亦随之一落。
“大郎……是大郎么?”
老者──颜劲眼中泛泪、难以置信地问,原在石台前坐着的身躯更匆匆站起、迈开脚步便要朝门边走来。
但他毕竟年事已高,又在石台边坐了许久,这下动作突然、血液不畅,脚才刚跨出,下肢便是一阵酸麻劲儿泛开,让他冷不防地足下一软。门边的杨言辉瞧着不好,忙闪身上前一把将人扶了住;待护着祖父重新于石椅上坐定,少年才在他身前跪了下来,难掩哽咽地重重行了一礼。
柳行雁没有跟过去。
祖孙二人久别重逢,无论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身分、什么样的立场,都不适合冒冒然参与进其中。好在被遗忘的不只有他,还有那名被晾在一边的大汉。见祖孙二人已然叙起了别话,他便也悄悄从院子里退了出来,和柳行雁不尴不尬地打了个招呼。
柳行雁对此人的身分也有些好奇──他明显是认得言辉的──两人不冷不热地交换了几句,这才确认了彼此的身分。
这人姓翟,乃是杨家故交、安国公昔年在外领兵时的左右手。安国公从战场上退下来后,他还替安国公照看了镇北军好些年;还是先帝下旨将杨家将领调离镇北军,他才心灰意懒地退了下来,辞别国公爷后回乡做起了田家翁。
他的“乡”,无巧不巧正在武夷山一带。
后颜家出了事,安国公明面上说不得插手,暗地里还是做了不少安排。比如颜老这位“亲家”,安国公担心他和从弟一样有了什么好歹,便特意写了封信,请托“住在附近”的老友帮忙照看一二。
翟老看着像中年,其实也年近耳顺了。他不喜酸儒,对真正有才有德的颜老却很是佩服,二话不说地应下了此事。二人自此时有往来,不知怎地便成了棋友;翟老更干脆将草庐扩建了一番,自个儿也搬进此处、就此成为了邻居。
翟老以前只会象棋,围棋还是让颜老硬磨着学的。但也不知是天分还是怎么着,待翟老真正学通了围棋,颜老便再没赢过一回,还总要“再想想”好几下才肯甘愿认输。翟老一开始还会等着;后来看他确实翻不了盘,便也干脆撒手,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
今日自然不同。
颜老长年隐居不出;翟老却是时常四处走动的。他知道杨言辉偷偷来看过祖父的事,也知道二人在扬州整出的风风雨雨。如今见杨言辉终于肯认人,他欣慰之下也隐隐猜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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