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美人》第408章


坏恪?br /> 辣疙瘩正要开口询问,男子道:“你退下,这里没你的事!”
辣疙瘩被他一喝,吓了一跳,再看看东家脸色,她直直地瞧着人家,哆嗦着嘴唇,又见她眼中泪光盈盈,料定这二人必定是相熟之人,便悄悄退后,站在角落里的树后远远瞧着。
凤楼喝退辣疙瘩,手扶腰间刀把,转而将月唤瞧了一瞧:“钟东家,一向未见。”
月唤心虚,不敢看他眼睛,轻声道:“你,你终于来了?”
凤楼道:“向日感承大恩,在下铭记于心,一日不敢或忘,今日特地前来酬谢。”
听闻此言,月唤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终于清醒过来,定定心神,问道:“你待要怎样?”瞧见他手中短刀,悄悄后退一步,“你这次找来,难不成是要杀我?”
凤楼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冰冷,语气凶狠,面庞上却还挂着笑意:“怎么,你难道不该杀么?”抬脚逼上前来,“今天我非但要杀了你,还要把你这铺子宅子,一把火烧了。钟月唤,你道如何?”
月唤听他言语不像玩笑话,惊恐不已:“温凤楼,你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你当杀人是儿戏么!”
凤楼又是凶狠一笑:“我当然变了。我不会再对你心软,不会为你花言巧语所蒙蔽、所欺骗。你记住,明年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月唤一步步向后退去:“五爷,你舍得杀了你孩儿的娘亲?你杀了我,自己也要被官府捉去杀头,你的一对儿女便要成为孤儿。”
凤楼仰天长笑,待笑止住,胸口仍然起伏不定,长出几口气,终于稍稍平复,瞧着她,冷冷道:“又来这一套!谎话张口就来!就算是你如今有了孩儿,这么久过去,也不一定就是我温凤楼的种!”伸手捉住她下巴,手上用力,使她动弹不得,口中恶狠狠道,“我从前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你所骗,不过是因为彼时爱着你,所以对你的那些小聪明小把戏便都睁只眼闭只眼,一再忍让,凡事只往好处去想。可你,可你……”说到后来,恨恨咬牙,手上力气渐大,月唤吃痛,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
辣疙瘩起先躲在一株樱桃树后偷偷看门口那二人的动静,看着看着,见二人竟然拉扯纠缠起来,又是捏下巴,又是贴脸说话,还又哭又笑的,不觉纳闷起来,想想刚才东家看男子的眼神,又想起大宝二宝,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很是体贴地躲回到前院去了。见静好端着空托盘从前头回来,忙招手叫住她,唤道:“静好大姐,静好大姐!”
静好乜他:“谁是你大姐?”拔脚要走,急得辣疙瘩忙来拉她胳膊。
静好把他的手一把甩开,恼道,“放尊重点,拉拉扯扯做什么!”
辣疙瘩看着她的脸,忘了要说的话,呆呆道:“静好大姐,你连生气都这么好看。”打从赶走李元贵后,东家给他涨了工钱,静好对他也不像先前那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故而胆子渐渐又大了起来。
静好闹了个大红脸,伸嘴往他脸上啐了一口唾沫,骂道:“不要脸皮!”
辣疙瘩有点舍不得似的,抬袖慢吞吞地脸上唾沫拭去,又想起正事来,忙道:“东家在后院和一个要紧客人说要紧话,不能过去打岔。”
于是静好也很体贴地留在了前院。
后院角门旁,月唤被凤楼用力捏住下巴,一时疼痛难忍,哭着辩解,与他周旋:“老太太过世我并不知情,我也是过后许久才知道的。我当时被逼无奈,不是存心要气她,更不是要气你……不过是几千两银子罢了,谁料她老人家会为此……”
不提老太太倒也罢了,一提,凤楼心头一把怒火越烧越旺:“你还有脸提老太太?你还有脸提?!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一气之下,抽出短刀来,往她身上狠拍了两下,“不许再哭!也不要再无话找话拖延时间!你说,你想要哪种死法!我成全你便是!”
月唤又惊又怕,眼泪水淌个不停,却仍不死心,飞快转动脑筋,口中道:“五爷既然回来,必然晓得香梨也跑了,我听说她人也在嘉兴城内,以她为人,必定也坑了你的银子,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寻仇?”
凤楼气得笑了:“你今天再怎么耍心计,再怎么胡扯却是躲不过去了。”复又看定她,恨恨道,“香梨坑了银子不假,与仇万里有私情也不假,她中途逃掉,自然是去找他,但我不会和她计较。美婵跑了我也不生气,就当她死了。她们爱跟谁跟谁,爱去哪里去哪里,唯独你,唯独你,我绝不会轻饶你!”越说越恨,拿刀又往她身上重重拍打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么么哒~~~
明天要是完结不了,那就等下一轮:)
第340章 340
说起来; 钟月唤钟东家在这条街上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妇道人家,凭着一己之力; 开着铺子一间,养着娃儿两个,手底下仆从伙计成堆; 斗得了赌徒李元贵; 也管得了游侠辣疙瘩。但今天在曾经的嘉兴恶霸温凤楼面前,却吓破了狗胆,兼之被刀背连打了几下; 身上疼,心里怕,哭得凄凄惨惨,脸上糊满了鼻涕水和眼泪花。
绝望之下; 也出于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考量,月唤决定出卖色相,于是伸手扯住他衣袖; 幽幽怨怨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五爷,五爷; 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舍得杀我?真舍得叫我尸横……”本想说街头的; 看看这是在自家院内,忙又改口道,“我死了; 你不会心疼么?”
凤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把她吓得连转脸过去、岔开视线都做不到时,忽然却又轻佻一笑:“心疼说不定会有一些,你也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两个又在一起睡了这么久。”用刀身又拍了两记她的屁股,“这样的小身条,这样漂亮的小脸蛋……就给你留个全尸,不让你受苦总还是可以的。”
月唤抽抽搭搭道:“我知道了。只是,我还有后事要交代,请五爷随我进屋去,事情交代完毕,我老老实实受死便是。”
凤楼道:“也罢。”一前一后,随她进了屋子。
一进门,月唤忽地双膝一屈,贴着他跪了下去,一句“五爷”尚未叫出口,凤楼便已想起从前她与冯怜怜合伙拿了欠条来骗自己银两的那一天,也是如此这般跪在自己面前又是哭泣又是赔礼的,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暴喝道:“臭婆娘,又要耍什么花招!”
月唤跪地给他行了个大礼,郑重道:“五爷,咱们过了今天,便要阴阳永隔了……”
凤楼道:“有话快说!”
月唤以手加额,长跪不起:“五爷,你即认定老太太是因我而死,那么我无话可说。只是,我死之后,求你不要再烧铺子。这间铺子,我历尽千辛万苦、费尽心血才经营到今天这个地步,若是烧了,李大娘,静好四春还有我阿娘……一家子人难免就要流离失所……”说到这里,哭哭啼啼、添油加醋地把李元贵要害自己的事情说了,又把自己起早贪黑抛头露面出去做生意的苦也诉了。费了许多唇舌,本指望凤楼能够心生怜惜,却只换来他一声冷哼。
凤楼冷哼道:“一件最要紧的事情,你却还没有说。”
月唤抬头看他:“还有什么?”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处心积虑要逃走?我哪里对你不起!”
月唤道:“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只是因为我有了身孕,到了桐城后,那些人……她们必然会加害于我,从我这里夺走娃儿。”
凤楼将她纤细的小身条上上下下一看,喝道:“死到临头还狡辩!”
月唤默了一默,从地上缓缓起身,拉着他的手,请他落座,将他手中长刀拿开,放到一旁搁着,转身去了里间,片刻又出来,将手中的一只小木匣子捧给他:“这里是三千两银票和房契,加上前面那间铺子,加起来七七八八总也有八…九千两,都还给你,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凤楼冷笑:“你是蠢蛋么!我来找你,仅仅是因为心疼这几千两银子么!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岂是银子能够解决的!”
月唤依旧低眉顺眼地说道:“我有了身孕,从温家出逃,却不愿离开嘉兴,其实是因为心里头存着个等你回来的念头……你若是能够活着回来,也许愿意来嘉兴找我……”忽觉眼角发涩,喉咙发哽,忙别过脸去,“我死之后,你留下来,一家子的人,还有我的一对龙凤胎,都要靠你养活,请你善待他们。”
凤楼把小木匣子推到一边去,双手抱胸,微微笑着:“戏做得这么真,眼泪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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