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花开》第7章


,如两盏明亮的灯,时光并没有磨灭他本性中那光明的一部分。李恒在这里学的是经济学,由于来得早,已经融入当地的生活圈里去。
话说这李恒与他和沈九安初中时便是好友,虽然来了国外,然而不时却也有书信往来,故而此时见面两人皆是十分欣喜,虽然这两年的生活环境截然不同,不过竟毫无隔阂之感,这李恒将顾江辰带到自己租的房子里,一顿安置,两人摆上一壶好酒,摆上一些面包火腿烧鸡,边饮边聊,气氛热烈而亲切,桌子旁边烧着炉火,两人围着炉火取暖。李恒说起刚开始美国人说起一个美国人称中国人为东亚病夫不自觉又猛地逛了一大杯酒,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的,喝过酒的眼睛泛着红,显得异常凶猛,他很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自己反驳那美国人,并因此和那美国人干了一架,当即把那个美国人撂倒在地,为此被送到当地的派出所,后来又被一些要好的美国同学救出来的事情。李恒是一个永远能将生活过的有声有色的人,他就是那样一个色彩鲜明的人,不将就,不糊弄,永远活的明明白白。
在美国,顾江辰感受一股新鲜的充满活力的生活气息。不同于大上海那般繁华糜烂的气息,他感到充满了对于生活的最热烈的激情。李恒在一家小吃店里做兼职,而顾江辰一边在学校里报了和李恒一样的经济学专业,然而在真实的学习中,却遇到很多实际的问题,诸如在课堂上全程的外语教学便令他万分痛苦,再者则是在交际方面陷入某种孤立的境地。顾江辰不自觉又开始显露出某种沮丧和落寞的情绪。
这天李恒兼职回家后,却见顾江辰手里拿着本书,却是倒着拿的,头歪着趴在桌子上,手腕上压着封还没寄出的信,只露出信尾,正是寄给顾沉秋的。离家越久,顾江辰心里开始涌起一种深深的孤独感伴随着强烈的思想之情,想念自己的故土,更想念自己的哥哥,这种思念深深的藏在他心底,犹如蚂蚁在轻轻啮咬他的心,酥酥麻麻的疼痛,却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对于他二十年的人生来说,陪伴他最多的不是那个在小时候就去世的母亲,而是那个大他三岁的哥哥,那个会小时候陪他哄他,长大后教训他斥责他的哥哥,从来没有如此长久的分离过,他的心里控制不住开始思念起那个长久的陪伴着自己的人。然而如今兄弟俩正是出于一种尴尬的时候,他却是不知该如何起笔,一只笔握在手上,起起落落好几回,落笔之后,又觉甚是不妥,只得重来,终是不知如何写这一封家书。难不成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吧。然而所有的事情已经是真实的发生了,而且也在彼此的心里埋下了根刺,又该如何化解。
李恒却在旁边坐下,长久地注视着那个睡得一无知觉的睡得沉沉的漂亮的人,炉火映照着他的眼睛,竟映照出一些异样的柔情,天晓得当他知道顾江辰要来美国时他有多高兴,然而随之而来的是困惑,在美国这个开化的国家,他接触得到的是男人和男人也可以一样的恋爱甚至有的在大街上热情拥吻,虽然这样的人大多数会因此遭到别人的轻视,但是若两个人的心是在一处的,那么旁人的眼光又算得了什么呢。
早在国内之时,他就总是格外地想和顾江辰亲近,所以以朋友的名义待在他和沈九安的身边,却有时总是刻意只带着他去郊游,只是有些话总也不敢说出来,只是怕一旦失去朋友这个名义,再也没有理由待在对方身边。直到自己离开故土,来到这陌生的国度,心里那爱念般的感情越发疯狂地滋长着,从未停歇。
李恒吻了顾江辰,这个吻隔着两年的时光,带着点涩味又带着点期许,带着点试探,却是柔软的甜蜜的,顾江辰几乎一愣之下,一双桃花眼里充满着惊讶,只顾着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任他吻着,直到有湿湿滑滑的舌头撞进来缠绕着他。李恒刚开始还有点犹豫,有点胆怯,但是却渐渐放开手脚去,紧紧地抱住这个让自己肖想多年的人,眼神却依旧是明亮的坚定的。
炉火是摇摆着的,窗外是灰色的天空,陌生的街道,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说着陌生的外国语言,陌生的国度将那些异乡的人拉得很近很近,原本不相识的可以成为朋友,原本亲近的更为相亲,萌生出了类似于相濡以沫般的感情。
顾江辰没有拒绝,只是让事情自然而然地发展下去,他接受着李恒的爱抚,李恒的手指在他身上四处点火,惹得顾江辰也情动不已,李恒并不急着去做某些事情,他似乎更是享受这种另外一些游离在现实之外的感觉,有点美好也许还带着点梦幻,相拥,亲吻。
“江辰,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很舒服的,很刺激的,这世界上就是有这样少数的人,他们爱上自己的同性,也许这是生物学的变异吧,因为这违背了人的自然规律,然而其实这并没有什么的。一个男人,爱上一个男人,或是爱上一个女人,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不同的只是别人的眼光罢了。而这世界上,人们是不能接受异类的,在最原始的时候,宗教会杀死那些异教徒,而现在人们一样会利用舆论和道德来压制另外的异类。”
顾江辰眼神迷离,显得神思有点飘远了,李恒的技巧很好,却带着点蛮横,只一味地扣着他的腰,横冲直撞,撞得他那些飘忽不定的也许本不该有的想法都被撞飞了。
顾江辰眼前开始闪现顾沉秋的脸,在一场浮沉中,他想起那薄酒的味道,淡淡的,初饮无味,却渐渐入了心,着了魔。顾沉秋凝眸望着他,好似隔着千山万水,又好似咫尺天涯,有情思有惆怅,万种相思情义尽在不言中。
“江辰,回神。”
李恒在耳边骤然拔高的声音将他拖回了现实中,原来一切已是离自己那般遥远。
☆、新生活
顾铮在下火车的时候失事了,很多人在那场事故中散生,可是顾铮还活着。
他在手术过后昏迷了整整一年,在这之前,他本有很多要做的事,可现在一且都成了枉然。在他病倒之后,萧萧完全地消失了,当然他也不知道在这次的失事中,他身边那个温柔婉约的女子是一个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分泌着致人死亡的毒液,而且只差一步,就可以杀死他,然而现在的结局也不太差,他现在也算是一个活死人了。
在这一年里,顾沉秋完全掌握顾家的全部事业,已经完全脱离了父亲的控制。他依靠着江生的情报关系,窥探时机,吞并了许多其他的家业,并对顾家的事业进行了转型,从传统的依靠手工业,转向了完全机械化的的生产,这已经完全脱离了顾铮的想象,机械化的生产效率更高,产量更大,自然也就获得更多的财富。而这一年的时间也将顾沉秋彻底地推向了瘾君子的行列。顾沉秋将那几个姨太太遣散,该给的钱一律不少。
顾家公馆已经被废弃了,顾沉秋买了一套洋房,住了进去,而二姨太却不肯走,将那顾铮接回来后,顾铮混混沉沉的头脑已不大灵活,坐在一把轮椅上,二姨太照顾着他,两人一起住在顾家公馆里。
顾沉秋待在新买的房子里,坐在沙发上,却总觉得没什么精神,于是叫那孩子给自己燃一炮鸦片来抽。那个孩子名叫阿阮,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想来小时候,被人贩子卖过几次,渐渐也忘了自己原先的父母。阿阮近来眉目长开了,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了,轮廓之间已没有顾江辰的样子,然而却也是十分好看的样子。故而顾沉秋就当收一个花瓶似的将他放在自己身边,有时也让他去笑飞身边跟着学习,然而大多数时候,阿阮总是如一头小绵羊般温顺地待在自己身边。
顾沉秋拿着那根细细长长的烟枪,闻着那股味道,慢慢地吸了起来,阿阮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特征的好看的木头似的只沉默地待在他身边,不言不语,不喜不怒,却是长长久久地陪伴着他。顾沉秋心里有许多事儿,可这些事儿在这个时候却显得微不足道,随着这一缕缕的烟雾缥缈而去。
顾沉秋的表情是梦幻的,甚至带着愉悦,他将那阿阮拉近抱住,对着阿阮的脖子猛地亲了一口,那阿阮也不觉得有什么,就势和那顾沉秋吻在一处,带着点粗鲁野蛮,好在那顾沉秋正是飘飘欲仙之时,也不觉有什么。那阿阮对着顾沉秋那薄薄的性状姣好的嘴唇咬了一口,带着感情,也带着沉痛。此时的阿阮甚至隐隐带着点悲伤,眼睛带着点湿润的,可是那眼神里更多是冰封着的不轻易流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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