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到病入膏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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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季霖想过这个问题，半夏如果一辈子这样不痊愈，他也无所谓，他会陪着她，接半夏回来的这些日子，他才发现，原来只要半夏陪在他的身边，不管半夏是骂他还是打他，他内心更多的都是欣喜，因为半夏是这样鲜活的活着，她不再是出现在自己的幻觉里还有梦里，她是这样真实的活着。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所以，这回让他抓住了机会，他再也不会放手，不管半夏这辈子痊愈或者不痊愈，他都不会再放开她。从前，半夏总说自己离不开他，现在他才发现，是他离不开她。
接下来三个月的时间里，只要半夏清醒着，就会疯了似的哭，疯了似的打人，疯了似的骂人，她好几次都用手大力拉扯着季霖的头发，“滚开，你给我滚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你们统统都得死，杀了你，杀了你……”
一般是连续半小时的发疯，然后半夏就会停下来，因为她已经筋疲力尽。
她倒在季霖的怀里，凄苦的求着，“求你，让我死了吧，求求你……”
每当听到半夏哀求他，季霖就心如刀割，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曾经的半夏从来不会这样的悲观，她每天都是积极向上的啊，而她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一心只想寻死，全都是因为他啊，是他这个刽子手，亲手将她活着的希望全都毁灭掉了。
整整一年的时间，盛半夏几乎每天都是一个状态，疯了似的打季霖出气，他的额头还有身体出现了各种伤痕，这一切都被韩远看在眼里，他劝季霖：“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半夏了，我知道你爱她，但你确定现在的半夏还是你爱的那个半夏吗？她已经疯了，她根本不记得任何人，她没有任何记忆，她现在的情况和病人没有两样，为了她好，也为了你自己好，你放过她吧。”
为了她好，也为了自己好，放过她？
季霖闻言，笑了，笑得是那么的绝望：“我放过她，那我怎么办？”
韩远见季霖这副样子，知道他无药可救了，只得放弃劝他的决定。
盛半夏的病发作起来开始没有那么规律了，先前都是一天一次，一次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然后就会停止陷入平静的沉睡，可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一天都要发作那几次，只要她一醒来就会发疯似的砸东西，若是有人接近她，下场肯定就是被打得头破血流，偏偏季霖每回都不还手，任由她怎么打他踹他都不还手，只是等她稍稍冷静下来后将她抱在怀里，然后半夏就会拼命的咬他，扯他的头发，一直咬到腮帮子发酸才会松开他。
这一天，盛半夏发作完之后累了睡了下去，季霖将她抱在怀里。
他刚准备将她放到床上，就听到半夏轻声的念着。
“妈妈，我好疼。”
“半夏，你那里疼？”
“好疼，我好疼啊，救救我。”
半夏在他怀里颤着身体，声音透着绝望，不停的哭着。
季霖难过的抱着她，“哪里疼？是不是刚才弄伤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疼啊，救救我啊，季霖，救救我——”半夏闭着眼睛，眼泪从眼角流出来。
她不停的哭着。
“季霖，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啊！”
季霖眼睛发红，抱着她，眼泪流了下来。
他知道，半夏会想起了那个痛苦的时刻。
第28章
半夏忽然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季霖。
她伸手抓住了他，慌乱不已的说着：“求求你，帮帮我，有人要杀我的孩子，你帮我救救他，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她的眼睛不再是恨，而是透着着急和忧色。
他看到她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的渴求。
他的心在狠狠地绞痛，他无法承受她眼睛里的炙热，是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他高大的身体因为悲痛而颤动，这阵子身体上所有的伤痛都没能让他落泪，但这刻看着半夏，他落下了眼泪，声音发涩：“对不起，老婆，真的对不起，我犯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对不起……”
半夏茫然的看着他，她似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神情透着愕然。
她根本不懂眼前男人的悲伤，她现在整个人的思绪都沉浸在自己的孩子里面，她想要找人来救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个房间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她陷入了绝望：“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声音透着浓浓的绝望和悲痛。
当时，在手术室里的她一定也是这样生不如死吧。
季霖把她抱入怀里，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去抚她的背。
他已经做好准备等待着她的发作，等待着她拿过烟灰缸砸到自己的头上，等待着她用手拉扯他的头发，等待着她的牙齿咬上自己的手臂，但是等了良久，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在他的安抚下，盛半夏僵硬的身体慢慢柔软下来，然后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一整晚都一上一下轻抚着她的背，发现这个动作似乎有起到安抚她情绪的作用，因为她一整晚都没有醒过来，像个婴儿般沉沉的睡着。
季霖发现了这个方法，接下来每回只要半夏情绪失控时就会将她抱在怀里轻抚她的背部，而这个方法百试不灵，只要他这样做，半夏就会渐渐安静下来。
……
三年以后。
“太太在浴室里，她不准我们进去。”
季霖回到家里，就见到贴身照顾盛半夏的佣人站在浴室门外，他咨询了下情况，听到佣人的回答，他下意识的蹙眉，让她们先从卧室出去了，然后打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浴室里满满的都是雾气，他一进来，一时之间没有看到半夏的人。
季霖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水滴声，然后顺着浴缸的方向走去。
因为开了门的缘故，浴室的雾水慢慢散开来，季霖很快就见到了一副的旖旎画面。
盛半夏不着寸缕的躺在浴缸里，两只洁白的手臂不时捧着水往身上洒。
她白嫩的脸泛着红晕。
忽然有一只手往她的身上探来，盛半夏吓了一跳，转过脸才发现是季霖。
只见季霖熟练拿过她专用的浴球，往上面滴了沐浴露，然后在她的身上轻轻擦着，“怎么不叫佣人们给你洗？我说过我要是晚上没回来，就让她们帮你洗。”虽是指责的话，但是声音却十分的温柔。
盛半夏抿了抿唇，嘟囔道：“我不要她们给我洗，羞羞。”
季霖盯着她红润的小脸，嗓音有些低哑，他问：“我给你洗，就不羞了？”
她点点头，眼神透着纯真：“我喜欢。”
她这么干脆直接的承认，季霖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欣喜和感动。
他忽然扔掉了手里的浴球，倾身压住她，吻住了她的唇。
第29章
当季霖的身体贴近她时，盛半夏受到惊吓的叫了了起来。
“你不要碰我！！走开！！！”
季霖抱住她，安抚她：“没事的！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的安慰没有半点效果，受到惊吓的盛半夏失控起来，情绪激动！
她心里生起一股恐惧的心情，脸上同样也写着害怕！
盛半夏忽然抓起旁边的沐浴露瓶子，往他头上砸去，趁他吃疼的时候跑走了！
季霖回过神，赶紧起身去追她，将她抱到怀里。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将他推开了，使劲地往前跑，将他当作怪物般的逃离！
盛半夏觉得季霖亲她的行为就是在伤害她，虽然他的动作已经刻意放得很轻很温柔，可她就是感到十分的抵触，她讨厌这种亲热的行为，就在这时，她的胳膊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抓住，紧接着她的身子被拉到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季霖抱紧她，不再让她挣脱，一边安慰她：“不要跑了，会摔倒！”
她在他怀里哭了！
她委屈得哭了，一边用手捶打着他。
“对不起……”季霖抚着她的发丝，声音带着歉意：“原谅我好不好？”
“坏蛋……”盛半夏在他怀里抽着鼻子。
“你讨厌我亲你对吗？”季霖心里很痛。
“嗯。”盛半夏重重的点头，眼睛泛着红。
“我……”季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他忍了半年，刚才忍不住了才亲她的，他叹息，温声道：“那我以后不亲你了好不好？这次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好吗？”
盛半夏轻轻‘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