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牡丹》第54章


今非昔比,只怕陛下更不会善罢甘休了。”
的确,这一战北朝出动的人员和兵力只是冰山一角,如果像五年前那样由奚峡领兵,数十万大军齐出,颖口一战很难说胜负如何。思及此处,我不由苦笑了笑,作为女子,我现在能做的只有一心一体替南朝祈祷了,国力悬殊也好,垂死挣扎也罢,剩下的只能交给朝堂之上的男人们。可即便有一日大齐终究败亡,我也已没有什么遗憾,至少我们战过,我们胜过,我们没有摇尾乞怜。
这之后郁久闾氏再没有什么可与我分享的喜讯,她虽然对我有所倾斜,到底代表的还是柔然。渐行渐近的大战对我来说攸关存亡,对她来说只是作壁上观。再往深里想一想,恐怕柔然巴不得北朝与南朝大动干戈,好让自己渔翁得利。
从含章殿出来,我仍然心情颇好,哪怕这次只是一场小胜,也是五年来头一次的扬眉吐气。不过同时我也知道,这一战激励了我,却很可能刺激了奚峥,我在郁久闾这得到的是友好的款待,在奚峥那只怕是躲不过一场迁怒了。
事实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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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最先是于氏来我殿中闲聊,奚沐不久就要出宫建府,她本该十分忙碌,居然还有空来找我,估计又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要来做我的思想工作了。
果然,客套了一番之后,于氏就说明来意,“南朝初胜,昭仪想必高兴,只是莫忘了顾忌一下陛下的心情。”如今军队在前方失利的消息已有不少人知道,于氏特意带了自制的好茶前来,以请我品茗的名义行规劝的本质。
“胜败乃兵家常事,陛下熟知兵事,该不至于为这一时的得失动气才对。”我淡淡道,因为说的是正理,所以没有什么可愧疚的地方。
不过于氏与我都心知肚明,奚峥固而不会为一次战事的失利生气,可如果我在此时恰恰表现的愉悦高兴,则多半会激怒他的情绪。只是见我不提这点,于氏也不好直接劝我不要高兴,她转了转手中的茶盏,笑容颇为无奈,“南朝是昭仪出生之地,昭仪自然可以欣喜,妾不求昭仪安抚陛下,但别故意挑衅总是可以的吧。”
如果奚峥不来找我的麻烦,我又何必主动招惹他?我点点头同意了于氏的谏言,可惜事情却不遂人愿,于氏还没坐片刻,殿中局就遣内侍来报:奚峥来了。
于氏很知情识趣,听说奚峥要来,当即就告辞而去。她前脚刚走,奚峥后脚就进了光极殿,我偷偷瞥了一眼他的脸色,就知他心情糟糕,因此稍微放低了些姿态,恭敬的上前拜见,又迎他坐于位上。
奚峥坐下来没有立刻说话,似乎在默默想着心事。他不说话,我自然也不说,就这样相对无言了一会,忽然听他问道:“有人来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原来他正注视着于氏的茶盏。因为于氏走的匆忙,茶还未撤去,我便告诉他于氏刚才来过,又亲自为他煮了一杯茶,借花献佛的请他品尝。老实说,我这般殷勤完全是出于于氏的恳求,愿意退一步息事宁人,可这杯茶反而让奚峥找到了讽刺我的口实。
“南朝的茶叶?”奚峥喝完之后,冷冷笑道:“此时品茶,这味道肯定与往日有些不同了吧。”
“……茶味一向甘苦,何来不同滋味?”我轻轻带过,没有回应他的阴阳怪气,刚要端起茶盏,奚峥却在这时忽然发难。
他啪的一下将手中的空杯向我扔来,打碎我手边的茶碗,溅了我一身茶水碎瓷,“你想笑就笑,如此惺惺作态,当我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一边说着,他一边脱靴上榻,对我喝道:“过来!”
这回可真是他没事找事了,我坐着不动,面无表情,“陛下有气到朝堂上发去,给我摆脸色有什么用。”
“你过不过来!”奚峥又问一遍,怒气更胜。我心知今日必是无法善了,两人间的相安无事只怕又将崩溃,索性不再理他,起身准备去换下沾满茶水的衣服,可还未抬脚,风声从后突至,奚峥一把拽住我,掰过我的脸不管不顾地吻起我来。
这个吻毫无温情与爱意可言,摆明了就是泄愤,好似要将战场的失利千百倍的从我身上讨回来。我不禁使力挣扎,气恨道:“你光天化日的发什么疯!我已被你困在宫中没有一点作为,你还想怎么样?你的士兵攻战不利,也要怪我?”
“没有一点作为?看来你还是很想作为的嘛。”奚峥短暂地放开我,目光阴沉。他一股大力把我拖到榻上,不容分说地压了上来,“既然你自认没有一点作为,今天我就来告诉你和亲之女的另一种用处,我暂时在战场上攻不下颖口,在床上攻下你却绰绰有余!”
他的话污秽难听,我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只能徒劳地抬腿抵住他的身体,高声骂道:“奚峥你讲不讲理?是你先无缘无故征伐南朝,本就出师无名不占道义,你有什么脸责难我!有什么脸拿我撒气!”
可奚峥俨然已经不讲道理,他腾出一只手把我的腿压下去,又顺势用膝盖分开我的双腿,俯身狠狠啃食着我的脖颈。我被一浪又一浪的屈辱淹没,唯有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用力地扇他。
这一耳光其实作用不大,一来我被压在榻上使不上力道,二来他埋首在我身侧也没有被扇到实处,然而奚峥却被我打的歪到了一边,可就在我推开他慌张起身的时候,奚峥忽然一阵抽搐,趴在榻边止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卡啊~卡卡卡卡卡~~
☆、天香引
这突然而至的变故让我措手不及,呆滞地看着奚峥好一会,才忙扶住他问道:“你……你怎么了?”纵然前一刻我俩还在恶言恶语,眼下这般情形却也不能放着不管。
可是奚峥根本回答不了我,他呕的眼泪都出来了,直到吐的只剩下酸水,才挣扎着抓住我的胳膊,抬起头来艰难道:“去、去叫人来!”
我这才想起唤人进来,之前服侍的宫人因为怕被奚峥的怒火殃及而躲了出去,这时见到他的模样,各个惊惧不已。有几个反应快的慌忙跑到殿外,找医官的找医官,喊人的喊人,可等穆鸾台和太医署的人赶到的时候,奚峥已经神志不清,他粗浅不一地急促喘气,陷入了昏迷。
这时候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奚峥绝不会是什么急病突发,穆鸾台把我和光极殿里的宫人一起请出了内室,然后他反手关上屋门,将奚峥和医官留在了里面。
“昭仪,臣斗胆请殿里人都在这待命,事情查清之前,谁也不准离开。”在外间,他对我还很客气,可眼中已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素来带着三分笑颜的脸冷下来,竟透着几分肃杀之意。我被盯的有些发怵,但自问问心无愧,因此没有异议。这之后穆鸾台问我奚峥进殿后接触过什么,我也一一回答,奚峥原就没待多久,他碰过的只有坐席、床榻、我以及……我视线落到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茶碗碎片上,告诉穆鸾台,奚峥喝过一杯茶。
这个答案自然让穆鸾台第一个怀疑起茶来,他立刻让人把所有茶饼都送到了太医署查验。我在一旁目睹全程,却不愿相信他的判断。这些茶叶是于氏送给我的,如果真有问题,就是冲着我来的,这让我如何能冷静。
可事实偏偏朝着我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医官很快验出了茶饼中含有毒物,但因为茶饼出自于氏之手,嫌疑的对象便也包括了西柏堂。穆鸾台让手下将我们看守起来,自己又带人去了于氏那里,他能在于氏那查到什么还不得而知,可已知的是,我们已被安上了毒害皇帝的嫌疑。看着被封闭的殿门,银叶等不少宫人都吓的六神无主,若是奚峥有个三长两短——哪怕与我们无关,也保不准这满殿上下全要担个失职的罪名人头落地。
这个时候,还没有一个人能料到案情会突破的那样快。
于氏竟自己承认了,明知承认便是死罪,她却在知道奚峥中毒之后,没等穆鸾台审问就对自己下毒之事供认不讳,不仅如此,关于所用何毒、有何中毒反应,于氏也知无不言。原来她用的毒就来自她阁内一种不起眼的花朵,那些粉红色的花束我也曾数次在她那见过,却不知它从叶子到枝干、花朵、果实都含有剧毒。这花叫做柳叶桃,十分平常,据于氏所述,她幼年时父亲患有胸痹之症,因无富裕钱财钱调理,赤脚医生便教他饮用这种花的叶子所压榨的汁液,她这才知道柳叶桃的汁液能强人心脉,可一旦过量,便会使人呕吐昏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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