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山海大作战》第83章


鞘沉浮?br /> 饱之皮囊,振之精神。
你说他有用,他不能换一粒米,一滴油;你说他无用,他又如歧路明灯,照亮黑暗。
此时亚洲战场鏖战正酣,李小男等人不知道,但徐碧城知道,日军时日不多,可这并不是胜利,而是另一个泥潭的开始。
和谈是假,对垒是真,双方都摩拳擦掌,就怕谁先打第一枪,从此又是一个万劫不复。
而上海作为华东情报的集散地,徐碧城作为在上海潜伏许久的特工,对于地下党来说会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如果要再做选择,徐碧城还是选择人心所向的那一方。
徐碧城接受了李小男的提议,于3月底联系上了军统,消息传到重庆。戴笠再三思索,把徐碧城关进了当地的监狱,把她这几个月接触的人发生的事全都查了个底朝天。
可□□情报也不是吃素的,两方在暗中对峙,劲道全集中在徐碧城一人身上。戴笠摸不到任何线索,徐碧城却被折磨地进了抢救室。
她那天躺在医院病床上,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李小男神通广大还扮作护士进来看她。
徐碧城说,“小男,要不你把我杀了吧,我坚持不下去了。”
李小男十分骇然,她紧握住徐碧城的手,说:“你想想唐山海,他还在等你回去。”
提到唐山海,徐碧城便一阵阵揪心,她不确定这样的选择对于他来说,算不算背叛。
陶大春回到上海来,唐山海第一时间联系上他,还是在以往接头的那家茶楼,还是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两人都已经卸下了伪装,也算活着熬到站在阳光下。
唐山海到地方时,陶大春已经在等了,他刚落坐便劈头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碧城的消息?”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陶大春给他斟了一杯绿茶,“我对天发誓,原先是不知道的。”
唐山海握着杯子不做声,陶大春解释说:“行动结束之后按照约定,药品军统要分一半。我当下还问了麻雀小组的人,他们矢口否认找到了碧城。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拿枪逼着人家说罢。”
“直到我回了重庆,才听到蛛丝马迹,再厚的墙也会透风,”陶大春呷了一口茶,瞄到唐山海的神色,又道:“是被折腾的挺惨,我也交代了认识的兄弟下手轻点。”
唐山海砰地一拳头砸在桌上,冷冷道:“你也尽心了啊。”
陶大春听出其中嘲讽,无奈笑道:“没有戴老板的命令,我们谁都不能明说。你我不过蝼蚁,还不是任人摆布?不,”他又说:“你还好些,本来你也是要隔离审查的,毕竟你们是夫妻。好像你大哥给戴笠打电话了,才勉强作罢。”
而让唐山海心寒的正是这点,如果他不是有硬实的家族背景,他早就被关押起来,而徐碧城如果不是他妻子,在审问中可能死了就死了,无人会再过问。
唐山海说:“这都已经胜利,还搞得如此风声鹤唳?他若不相信我们这些人,不要给职位,不要授封,甚至卸除军中职务都可以,用对于敌人的那一套对付自己人,未免太残忍了。长期以往,人人自危,以后谁还会为党国做事。”
陶大春说:“你说到点子上了,你闹了一出以为就完事了?”他看了看四周,放低声音:“如今要论功行赏了,你知道原本给你拟定的是什么级别吗?”
唐山海靠在椅背上,说:“不想知道。”
“中将。”陶大春说:你这一闹,我觉得起码降一级,顶多是个少将。”
唐山海抱着手臂冷笑,“这几年军衔都发烂了,上将中将满天飞,我可不稀罕。”
陶大春被他呛了一把,低下头去复又抬起头来,觉得有句话还是得说“少爷,你不稀罕,我稀罕成不。我还指着这些钱养家呢。”
年底,戴笠又飞回重庆准备政府还都南京的各项事务,此时重庆谈判仍在继续,民主人士都在观望之中,学界却多次爆发要和平不要内战的□□,其中在昆明便爆发了一二一惨案,随即波及西南各市,真真多事之秋。
徐碧城思来想去,还是托唐山海的关系,想把重庆的沈凤珍和李立文都接到上海来,图个心安。李儒德死后旁系叔伯都想要分一杯羹,好在他死之前便立下遗嘱,将大部分财产捐给教会,留有一笔在英国安置了庄园,好让沈凤珍和李立文有栖身之所。徐碧城想把他们两先接过来,然后再送到英国去。
妻子开口,唐山海哪有不尽心的道理。不过几日便跟她说已经安排好了,该交接的交接,该处理的处理,英国的大学也找到了,李立文先在上海念书,待时机成熟就送到英国。
夫人和立文要来住,徐碧城实打实地操持起家室来。之前家里只有她与唐山海两个人,加上一个阿香,怎么也够了。可现在屋子里多了两个人,就要多好几份心。
后院的小楼还是给戴笠空着,他要来随时可以住,前院二楼的客房劈出两间来重新布置了一遍。忙里忙外这一通已快到年关,按照传统,徐碧城又要给上海的朋友同事写贺卡。
一日,她正伏案写作时,阿香从门口的邮箱里包了一堆报纸信件过来,坐在一旁一一念给徐碧城听。
徐碧城埋着头听到阿香突然卡壳了,遂抬起头来,问:“怎么了?”
阿香把一封信扔在桌上,道:“烦都烦死了,逢年过节都写。”
“谁又惹你了。”徐碧城把那封信拿过来一看,竟是柳美娜写的。
她心里好一阵不是滋味,速速打开来发现里面不过是句简单的新年问候。
“你说她逢年过节都会寄贺卡?”徐碧城把信装好,平平整整的夹在自己的书里,“那先生有回吗?”
“没有没有。”阿香摇头,“先生从没有回过。只是先生住院的时候,他。。。”
徐碧城忽地脸色骤变,“什么?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阿香自知食言,解释道:“不过是胃不舒服,找大夫看了看。”
徐碧城盯着阿香,她天生就不是撒谎的料,一说话就眼神闪烁,手上动作尤其多。“这样啊,”徐碧城说,“那你知道柳小姐的联系方式吗?”
阿香点头给她报了一个电话号码,“这是之前留下的,也不知道现在还打不打得通。”
徐碧城打通了电话,不仅打通了,还找到了已经从市政厅辞职的柳美娜。她的处所是在一条小弄堂里,与别人租用同一栋公寓,徐碧城走进去柳美娜正在收拾东西。
柳美娜这个人就算条件再艰苦,手头再窘迫,家里都是干干净净,人也整整齐齐,她请徐碧城坐下,叫了一声:“徐长官。。。”
徐碧城摇头,“我不是长官,我没有职务。”
柳美娜自顾自笑了,“我早该想到,你们都是卧底,向你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做汉奸。我就不行了,”柳美娜靠在桌子边缘,“讨一口饭吃,做了汉奸,现在遭人白眼也是自作自受。”
徐碧城轻轻叹了口气,“人一辈子要做很多选择,以往选错了,现在改还来得及。”
柳美娜脸上带着苦涩,眼里没了以往娇艳飞扬的神色,她说:“我要走了。以前的房子卖了,筹了一些钱要出国了。”
“你要去美国找你父亲吗?”
柳美娜拍桌而起,从抽屉里摸出一盒香烟,为自己点上,“日本人来的时候他就带着小老婆跑了,我于他没有半点价值,现在过去不是碍他的眼吗。”
“那你去哪里?”
柳美娜转过身来,窗户的光被她遮住,勾勒出她姣好的轮廓,“先去香港,我有朋友在那儿。以后的,以后再说罢。就像你讲的,但愿我不要再选错。”
“我相信你不会的。”徐碧城说着从手袋里面拿出那份信,说:“不好意思,我私自拆了你的信,不过我想既然我回来了,你也不必再寄信了。”
柳美娜浑身一震,又羞又恼,脸上笼上一层红色,她夹烟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也跟着发颤:“我喜欢他。”
“我知道。”
“可他心里只有你。”柳美娜说:“我以为你走了,我还有机会,我想哪怕是块冰,也可以捂化了吧。哪知他不是冰,是石头。”
柳美娜说:“他会热,只是热的不是我。”
“他很好,我晓得。”
柳美娜吸一口气,脸转向窗户,让出了一缕光,洒在二人的脸上,“碧城,我这可是我自己走的,可不是你让给我的。”
徐碧城勉强笑了笑,站起来准备离开,柳美娜把烟头掐灭,忽然抬头问道:“他还生病吗?”
门口的人停住了脚步,“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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