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窑》第77章


二人快行到东宫时,天已经黑了,地上的积雪泛着白光,显得有些诡异。真金的轿子突然停住了,沃阔台不知何时下轿走到了真金的轿旁,道:“太子许久没有去重华宫了,今晚过去吃个晚饭可好?”语气里透着淡淡地哀求。
真金喉头一紧,沉默了,四下里静悄悄的,似乎连雪融的声音听得见。他把头探了出去,正对着沃阔台的脸,黑暗中她的脸看得并不清楚,她的呼吸声也时隐时现。
真金颔首,淡淡道:“好吧!”略微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温和,又带着清冷,好像碎冰的玉石。
沃阔台心中狂喜,可过去的经历却让她波澜不惊,她面上却轻声指挥轿夫:“太子这边请。”
重华宫布置别有一番风味。下人们在院子里生了一堆火,准备烧烤,把院子上空挂着的经幡映地通红通红。
真金跟在沃阔台后面,进了重华宫前厅。沃阔台让下人搬来凳子,让真金坐下,又让人呈上了奶茶,客客气气地招呼真金喝。真金感觉有些奇怪,但又不知如何形容,只得挤出笑脸应承喝了下去。过了一会,下人们又拿进来刚烤好还冒着热气的羊肉,呈给真金吃,真金礼貌地接受了。
一切都很奇怪,沃阔台明明是真金的妃子,真金来重华宫吃年夜饭,沃阔台却弄得像主人招待客人一样,招待他。更奇怪的是,真金觉得昏昏沉沉的,手中的烤肉还没吃完,眼皮重重地,倒头便就睡了过去……
真金再醒来,一切都不受控制了。沃阔台坐在真金身上,来回抽动,真金躺在床上,全身紧张,大腿内侧僵硬,一切快要喷薄而出。他皱着眉头质问:“你干什么!”沃阔台不以为然地捏了一把真金的脸,冷笑道:“太子,马上就好!送臣妾一个儿子吧!”
真金满脸通红,大怒,正欲说话,突然全身松软,浑身发抖,大腿内侧抽搐起来,他黑着脸推开沃阔台。
沃阔大叫:“您别忘了,我还是您的太子妃!”
真金一阵恶心,他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起身便找衣服。识趣婢女听到了响动,识趣地要帮真金更衣,不料真金一把推开婢女,自己边走边穿,浑身散发着对整个重华宫的厌恶。
沃阔台衣冠不整地坐在床上,森冷地看着真金的背影,咬牙切齿。
真金走出重华宫,并未上轿,阴沉着脸快步往东宫的的方向走。哈兰术从轿子里拿出貂皮披风,小跑着跟上真金,披上他肩上,嘴里念叨:“太子保重身体,别着凉啊!”
真金拉过披风,系紧,命令哈兰术道:“回东宫,沐浴!更衣!”声音中有明显的怒意。
哈兰术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无条件听令。
作者有话要说: 数据太差太差
还是在后宫申榜吧~~
☆、年夜(二)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吃完年夜饭,安童带着耶律岩和焱儿一起来到延香阁,说是守岁。
他还来?涂安真皱起眉头,可看着璇儿和几个下人欢喜热闹的样子,总不好拂了人的脸面。
“你和我出来。”将焱儿和耶律岩安排好,涂安真就把安童叫到了延香阁的后院。
“你是什么意思?”涂安真不高兴地问。
“我来看看你。”安童好声好气地回答。
“我很好,不用你看。”
“如果没有我,一会儿太子来了会觉得奇怪的。”
“你随便。”
“上次的事,我想当面跟你说声抱歉。”安童的眼睛里都是诚恳。
“你……真不是个君子。”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
涂安真心软了,她想起衢州驿所柜台前的那个人影,当时他闲适淡泊,变成现在这样,似乎他也不乐见。
“进去吧,今天好好过个年,大家都不容易。”她叹了一口气。
安童如释重负,与涂安真对话,竟似奔赴战场杀敌一样紧张。
等真金整理好心绪、衣装再到延香阁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偌大的宫殿中,早已处处点起了灯,一派安静祥和。真金无心欣赏,急急向延香阁走去。刚进延香阁,就听到厅堂里传来一阵笑声,他迈步走进去,看到涂安真、安童、耶律岩和孙瑜正围坐在地上,玩叶子戏,璇儿和几个奴婢抱着火炉围在旁边,好不热闹。
“参见……”安童眼尖,撇见了真金,连忙要起身行礼。
“免礼免礼!”真金刻意放松了一直皱紧的眉头,坐到了涂安真的身后。
涂安真转身微笑,忙又回过身去抽了手中的一张叶子牌,欢乐地大叫:“百万贯!”
耶律岩不动声色地左右环顾了一圈,缓缓地打出另一张叶子牌:“千万贯!”
“啊……”涂安真发出凄惨的叫声,孙瑜也嘟哝:“耶律的牌怎么这么好!”
耶律岩不以为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安童突然摆手,道:“慢!我有——四时枝花!”
“哇——”涂安真高兴起来叫起来,“安童好厉害!”
孙瑜也笑着地点头。耶律岩的脸色变了,刚才的胸有成竹变成了垂头丧气,“我都输了好多把了!好不容易抓一次好牌!安童你……”
这次,轮到安童胜券在握,他怡然地抬起头,看看涂安真,又看看孙瑜,似乎在等待两人的赞赏,那表情就像是完成了天大的难事,得意极了!
真金看着四人兴奋地玩,适才的阴郁一扫而光,不由自主地往四人围成的圈里探,整个人离涂安真越来越近,涂安真也不避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安童一切都看在眼里,可即使心中有波涛翻滚,面上也一如平常,就连玩叶子戏,都是那么的风度翩翩,举止优雅,至少安童身后的焱儿是这么认为。
如果不是这次五人一起玩叶子戏,安童不会知道,真金和涂安真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了如此地步——他们可以不用在人前避嫌,涂安真的粉拳可以肆无忌惮地打在太子的身上,真金也可以出牌的间隙一直看着涂安真,眼里浓浓的爱意,令人心动。
“嘣!”“嘣嘣!”屋外突然传来几声爆炸的声音。五人放下手中的牌,伸长脖子往屋外望去。璇儿兴冲冲地小跑进屋,直冲到涂安真跟前,高兴道:“小姐,他们在放烟火!”
“那我们也去放吧!”涂安真没顾及身边的人,放下牌就要起身。转身间看到安童眯着眼对她摇了摇头,涂安真意识到身边的太子和耶律岩大人都在看着自己,又转身做回到火炉边,脸上笑嘻嘻地,道:“那个……太子,耶律大人,孙瑜,请继续!”低头欲拿起牌,发现牌已经正面朝上,她手中的牌无论好坏,都已经是被其它人看光了。
“这……”涂安真双手捂着散在坐垫上的牌,不好意思的嘿嘿嘿嘿地笑起来。,
真金见涂安真那模样可爱极了,牌不牌什么的,早就不在乎,他顺手把牌放在垫子上,拉起涂安真的手站起来,宠溺地说:“来,不玩叶子戏了,我们就出去放烟火!”涂安真开开心心地起身跟着去。耶律岩在一旁不服气地说:“还没玩完呢,太子,你们耍赖啊!”真金回头挑逗似的看着耶律岩,不语,只是笑。
安童识趣地说:“好了好啦,时辰到了,不玩了不玩了。”
孙瑜看着屋外点点头,耶律岩也只得同意了。安童微笑地看着真金和涂安真牵手走出屋子,笑容里的皱纹生疼生疼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来,我来!”涂安真夺过璇儿手中的香,抢着要去放已经摆在院子中央的烟火。
“嘣——哗啦啦——”五彩斑斓的花火升上天空,再四散各处落下来,虽然转瞬即逝,但异常绚烂夺目。
“真好看!真好看!”下人们都拍手赞叹!
真金看着在烟火丛中穿梭的涂安真,满脸笑意,虽然他没有亲自动手,但看着涂安真喜不自胜的样子,心里也是十分欢愉。
人心不同,即便看到相同的场景,心情自是迥异。安童看着烟火恍惚间的涂安真,胸口想蒙了一层灰,让人窒息,他心里明白:涂安真正在缓缓向太子走去,虽然自己忍不住要亲近,可她终究是宫城里的人,长生天早就定好了每个人的命;无论自己是换成全向西还是别人,都拗不过命运!
“公子!公子!”焱儿看安童闷闷不乐,拿来一根燃香,“公子要不要去放?”
安童轻轻摇摇头,“你们去放吧!”
焱儿拉起孙瑜,拿着燃香冲进了烟火丛中,安童在他们身后道:“姑娘们小心!”
真金转头望向安童,揶揄道:“安公子一向都是体贴入微啊!”
安童知道真金在奚笑,不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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