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窑》第85章


?br /> 真金、安童和各位儒臣一派,提议让汉地百姓休养生息,减轻税赋,鼓励耕种,也鼓励烧瓷;阿合马、芒哥剌等多位蒙臣一派,提议增加税赋,打造兵器战船,征兵习武,准备再次进攻日本。每日朝堂上的主战派和修养派论得不可开交,忽必烈都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在龙椅上,很少发问,只是听,如此往复了几日,朝臣们便开始猜测皇上到底是何想法,一时间谣言飞至,铺天盖地。
“听说,皇上身体不行了,准备传位给太子啦!”一群宫人端着后宫需要用的东西,在宫道上边走边聊。
“听说那天围猎,二皇子埋伏好了要袭击太子!被太子打退了!”
“不是吧!”
“我怎么听说皇上还要东征日本,我还写信回家让老家的人躲躲呢!”
“你家哪的?”
“蓬莱!”
“那你们那可得小心。”
焱儿远远地就看见这几个宫人们边走路边说话,叽叽喳喳,慢腾腾的,等他们走近,她色厉荏苒地督促:“别说话,赶紧吧东西端过去!”
“是!”宫人们齐刷刷给焱儿行礼,又端着东西快步走了。
一日,真金又和阿合马在朝堂上争了起来,为的是大都西边二十里外的那块草场,是收归宣慰司整饬供宿卫军训练用还是让当地百姓继续放牧。
“尚书,你这是要让百姓喝西北风啊!”真金言辞恳切。
阿合马哼了一声:“宿卫军肩负保卫宫城重任,需要场地精进武艺,宫城里原有的校场太小了!”
安童也站出来发言:“臣以为,若宫城中校场太小,宿卫军可分批分时训练,至于如何安排,就是对统领的考验。”
芒哥剌欲反驳:“儿臣……”
话还没说完,却忽必烈打断了,他问:“太子,围猎那天的刺客抓到了吗?”
问题一出,朝堂里瞬间安静下来,忽必烈自己倒是悠悠然端起手边的茶,呷了一口。
真金握紧了微微颤抖的双手,坚定道:“宿卫军并未抓到活口,所以还没查清主谋是谁?”
真金说完,朝堂间议论纷纷,等待忽必烈定夺,不料忽必烈突然拿起茶杯,就向真金砸来,直接砸到了真金的额头上,血瞬间流了下来。
忽必烈大喝:“是谁是谁,是阿合马?是芒哥剌,好你个真金,封太子了,又是对付阿合马,又是对付芒哥剌,你哪天是不是要对付朕,骑到朕的头上来了!”他额头青筋突出,暴怒。
真金听得脸色煞白,却不知何罪之有,连忙跪下请罪:“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尽分内之责,做分内之事。”
忽必烈不以为然:“朕就奇怪了,怎么你一回来,就这人也有罪,那人也有罪,你反倒偏偏不说,你捂着憋着是不是等着一起跟朕算这笔帐!”
真金大呼:“儿臣绝无二心,阿合马有罪那是事……”边说边磕头。
“够了!你回东宫禁足,反思你的所作所为!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出来!”忽必烈不由分说,直接下令。
真金只得磕头谢恩,战战兢兢地起身离去。
安童悄悄抬眼看了龙椅上的忽必烈,回忆起上朝前和真金的对话。
“太子,臣觉得今天有事,皇上这些天太安静了。”
“我有同感,父皇似乎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但下这棋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明白。”
“芒哥剌一事是说还是不说?”
“不说,小心为妙!”
“今天不说,也许就没机会了。”
“再等等!”
原本以为太子的宽容能够得到忽必烈的赞赏,可不知怎么地就被禁足了。
看着太子落难,阿合马心中再喜悦不过,但面上没有丝毫显露,依然穿着那件白得发灰的皮袄,巍巍列队于众多朝臣之前。
芒哥剌见此,偷偷给阿合马使了个眼色,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忽必烈惩罚了真金,似乎还不解气,又下令安童出使海都王朝,商榷贸易事宜,明日动身,不得停留。明明海都的贸易大臣涂安青还在大都,忽必烈却偏偏要安童西去,意欲为何,聪明人自会明白。
自正月十五起,阿合马就收买地方上大臣,向皇上上书颂扬真金的施政理念——修养生息、心系百姓等等。如果这样的奏折只有一封,皇上或许会觉得太子勤政爱民,值得赞许,可如果这样的奏折有十封,甚至更多呢?更何况忽必烈已经有三个多月没上朝,自上朝后,才开始阅读奏折,这些天看到内容大部分是歌颂太子政业的,心中会作何感想?加上宫中的谣言,今天真金又在朝堂上真金故意隐瞒二皇子埋伏行刺一事,忽必烈心中怎可不起疑!
不过午时,忽必烈便下了朝,众臣也散了,安童跟着群臣后面,踱步缓行,后来甚至独自站在大明殿下的台阶细细思索起来,直到一个宫人来提醒,他才回神,他必须要去东宫,拜见真金。
“臣明日就要动身,可这几日恰是最紧要的几日。”
“我不明白为何?”真金生性耿直,愣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惹得父皇大怒,要禁他的足。
“此事定是阿合马和芒哥剌合谋。”
“到底是什么?”
“恕臣直言,太子是否经得起地方大臣如此的颂扬?”安童一直陪同真金处理枢密院事务,看过不少奏折,作为忽必烈真金父子之间的外人,大抵能看出些什么。
真金也开始怀疑:“你说什么?”
安童言之凿凿:“还有宫中的流言,绝非空穴来风,一定有人在操纵放风。”
“这都是阿合马他们计划好的?”
“臣以为,这些都是外力,最主要的还是皇上的……皇上的心……”
安童话完这句话,身子不自觉地摇了两下,心中一片寒凉,抬头开真金时,才发现真金整个人像在片刻之内被人抽走了灵魂,即便在室内没有风,瘦削的身躯也似乎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良久,真金淡淡地说:“你此去小心,别像上次一样偷偷跑回来了,被父皇发现了,我也无能为力!”
安童一怔,身体摇摇似乎就要倒下,他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手,才站稳了,心中五味杂陈,原来太子一直都知道,知道“全向西”一直在涂安真的身边,所以这次,真金是在暗示什么吗?二皇子几乎是要杀死真金,真金都百般忍让,自己只不过是在安真身边……终究,君是君,臣是臣……天威难测,君心不稳,太子的心,也深似海。
春光明媚,繁华盛开,人的心,却像冬天一样,冷得伤人。
安童从东宫出来,脑子便涣散了,腿只是随着心,便不自觉地往延香阁迈,直到他站在了延香阁门口。
“公子,您来了!”璇儿看到了安童,不叫左丞相,而是更愿意叫公子。
安童弯起嘴角,彬彬有礼,心中的酸楚丝毫不现: “你家小姐在吗?”此刻,他更愿意涂安真还是涂家的大小姐,而不是什么少使。
“在,在!”璇儿兴高采烈地在门口大声通传,“安童公子到!”
安童风度翩翩,跟着璇儿进到了延香阁书房。
没想到,书房里却只有涂安青一人。
涂安青已经知道了情况,收起了平日里见到安童就要打趣的样子,缓缓道:“出使海都一事可安排好?”
安童点点头:“还好还好!”
谁都知道皇上才刚刚下令,怎么可能安排好呢?可安童不去安排出使事宜,又跑到延香阁来干嘛?
涂安青主动找话题:“安真她去将作院找耶律岩了,说是发现了一个什么瓷土的配方。”
安童尴尬地笑笑,喝了一口下人端上来的茶,没有接话。
“要不我同你一起回去?”涂安青发问,试图打破尴尬的气氛。
涂安青与安童是在海都认识的,抛开涂安青是涂安真的兄长不谈,安童与他是志趣相投,一见如故,就连现在涂安青出使大元,安童出使海都,处境都非常相似,当然互相能够非常理解。
安童迟疑道:“海都王会让你回去?”
“罢了罢了,那又不是我的家,不回去也罢!”涂安青哼哼,轻描淡写地摆摆手。
真的是这样么?涂安青本就是海都上一任大王的儿子,上一任大王因负伤而亡,他的母亲身份低微没有名分,因为不愿意改嫁,逃到了南方,后来海都经历政变,现在的海都王是涂安青的亲叔叔,可因为涂安青在汉地长大,与他们有隙,涂安青回到海都后虽与王叔相认,却人海都王庭里的人认为是奸细,立足艰难。海都王见涂安青深谙瓷器买卖,就让涂安青做个海都对外贸易大臣,找了个名头,把他派回汉地,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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