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欢》第441章

她说到这里，对莫少璃解释道：“上午哥哥听闻大太太忽然死了后，就派人潜入老宅去打听详（情qíng），一并把打探来的话都告诉了奴婢，让奴婢禀报少（奶奶）（奶奶）。”
说着继续往下讲：“少（奶奶）（奶奶）还记得罢，去年的时候，吴表少爷娶了个平妻。”
莫少璃道：“记得。”
她还听四嫂嫂杨曼云说了，吴承谕娶平妻时莫少琪又是哭又是闹，又是以死相（（逼逼）逼），还拿着儿子威胁吴承谕：“你若敢让她进门，我就把他掐死！”
吴氏也气得几番昏死过去，让人抬着送往吴宅去和吴承谕理论拼命。
可吴承谕的平妻，却到底进了吴宅的门。
后来她懒得关心，就也没有去问四嫂嫂后续如何了。
难道莫少琪毒死吴氏还与那平妻有关了？
雪鸢道：“听说吴表少爷所娶的那平妻虽然出（身呻）于小户人家，却生得端庄秀丽，更兼温柔贤惠，进门没有多久，就把吴表少爷的心收拢了去。这倒也罢了，只吴表少爷原本就不怎么欢喜六姑（奶奶）（奶奶），这回更是厌弃了。听说自打那平妻入门，六姑（奶奶）（奶奶）在吴宅活得连个下人也不如了。
六姑（奶奶）（奶奶）几回闹着要和离回家，却被老太太撵出了门，大太太躺在（床床）上做不得主，大少爷整（日rì）一个人（阴阴）（阴阴）郁郁的也不替六姑（奶奶）（奶奶）说话，事（情qíng）也就那么着了。
这回，大老爷被许王一剑刺死在宫里头，吴表少爷得知消息后，二话不说，就把休书拍在了六姑（奶奶）（奶奶）面前，和当初大太太得知何家败落后把休书摔在大少（奶奶）（奶奶）面前的姿态和动作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她说着，又讲了个小插曲：“说起大少（奶奶）（奶奶），还有一桩新鲜事。上回听嫂子说，大少（奶奶）（奶奶）自被休弃后，在外面靠着给人浆洗为生，也不知是因为太孤单寂寞，还是遭难后忽然良心发现，居然又惦记起芜姐儿来，时不时地会悄悄去到柳树胡同偷偷看芜姐儿一眼。
去年秋天有一回，她去看芜姐儿时撞上了大少爷，两人从那以后就有了来往。这事儿府里上下人等都知道，就只瞒着大老爷和大太太老太太。这次大老爷一死，大太太被老太太关进梨香苑后，大少爷行李一卷，谁也没告诉，就带着芜姐儿投奔大少（奶奶）（奶奶）去了。”
莫少璃：“……”
这样也行？
好吧，有莫骄和吴氏那样的父母，毒死亲娘这样的事莫少琪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雪鸢说完莫少松和何氏这边后，又接着上面的话继续说吴承谕和莫少琪：“别看六姑（奶奶）（奶奶）以前似乎多么不愿嫁吴表少爷的样子，后来吴表少爷娶平妻后又整（日rì）嚷嚷着要和离，可吴表少爷当真把休书摆到她面前时，六姑（奶奶）（奶奶）却当即就傻了眼。
对吴表少爷又哭又求，也如当初大少（奶奶）（奶奶）哭求大太太和大少爷一般。说起来吴表少爷对六姑（奶奶）（奶奶）可比当初大太太和大少爷对大少（奶奶）（奶奶）仁慈多了，并没有一定要撵六姑（奶奶）（奶奶）走，还给了六姑（奶奶）（奶奶）回旋的余地，说道你若是不想离开吴宅，便需与莫家划清关系！如此我方能留你。
六姑（奶奶）（奶奶）自然忙不迭地说了诸如以后不再回莫家从此再无父母之类的话。吴表少爷却冷笑道你以为不回莫家，吴氏就不会找上吴家门来了么？上回就是先例！他说是前一回娶平妻大太太让人抬着去到吴宅打上门那次。
六姑（奶奶）（奶奶）忙问道那……要如何你才能信我？吴表少爷道除非吴氏从世上消失，我方能留你！说完也不再和六姑（奶奶）（奶奶）废话，就要离开。六姑（奶奶）（奶奶）扑上去想要拦住，却被吴表少爷一把推翻在地，扬长离开。
然后……”
雪鸢说到此处，神（情qíng）无限“怜悯”地长叹了一声，道：“大概，也许，六姑（奶奶）（奶奶）思前想后，也实在没有别的招儿了，就揣着药回了老宅，然后……”
毒死了亲娘。
她把事（情qíng）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说完之后，众人又沉默起来，半响没有说话。
原本，大仇得报，莫少璃觉得自己应该大笑三声，心里无比痛快才是。
然而此时，她却只觉得怅然。
可，却又说不清楚自己怅然什么。
也或者，因为失去的东西始终已经失去了，即使如今杀了莫骄和吴氏为娘亲报了仇，娘亲终究再也回不来了。
“少（奶奶）（奶奶），奴婢跟你说，老宅这阵子发生的事儿不止这一桩，还有新闻呢！”雪鸢看莫少璃神色，就知道少（奶奶）（奶奶）这是应该想起来太太来了，忙没话找话地转移话题。
绿珠配合着顺着她的话头问道：“还有什么新鲜的？说来听听。”
“咱们二老爷啊，二太太啊，三姑（奶奶）（奶奶）啊，三少爷五少爷啊……个个地不消停，故事多着呢，听我慢慢说给你们听！”雪鸢掰着手指头道。
“那么，就先说三姑（奶奶）（奶奶）罢。许王造反后许王府不是被官兵围了么……”她说到这里忽然压低了声：“据说许王妃，小王爷都被人抓走了……可不知怎的，咱们三姑姑（奶奶）（奶奶）倒从王府里逃了出来，偷摸地就回了老宅。
老太太自然是不敢收了。大老爷的尸首老太太都不敢去收，更何况收留三姑（奶奶）（奶奶）那么个从许王府出来的大活人，当即就要扭送官府。”
☆、第五九六章　安排
二太太哪里肯让，在嘉善堂和老太太又蹦又跳，又哭又闹，撒泼打滚，要死要活，硬是将老太太拦了下来。可老太太却也说了我可以不把她送去官府，可府里却也绝对不能收留她！否则，大家就都不用活了！
二太太也知道老太太说的是实话，知道三姑（奶奶）（奶奶）不管在许王府受不受宠，都改变不了她是许王府侍妾的事实，和许王府撇清不了关系。没法子，二太太只好带着三姑（奶奶）（奶奶），两人各自都换了市井妇人的装束打扮，散开头发，抹黑脸，偷偷摸摸离开老宅，去到外面给三姑（奶奶）（奶奶）租了间屋子。暂时将三姑（奶奶）（奶奶）安置了下来，却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说完三姑（奶奶）（奶奶），再说二老爷，二老爷自从上回被人家坑了后，这回倒竟彻底脱胎换骨老实了起来，素（日rì）不管是家里还是铺子里的事，全都交给下人去做，自己整天只窝在家里和姨娘们调脂弄粉赏风月，倒也安宁。”
雪鸢所说的莫骁上回被人坑的事莫少璃也从杨曼云口中听说过。
去年莫骁带着银子去江南进货，到苏州后认识了当地的一个粉头，三天不到就打得火（热rè），五天未完就“非君不娶，非君不嫁”，到了第七天头上，莫二老爷……被人从花楼里扔出来了。
不但进货的银子花得精光，回家的路费被拿的没有，连衣服都给人扒拉了去，若不是遇到了柳佳慧娘家柳家人，莫家二老爷只怕命就交待在了江南。
从那儿以后，莫二老爷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这一年来没有再迎一个新姨娘回家。
“然后再说三少爷，大概也就是少（奶奶）（奶奶）以前说过的什么守恒定律，二房里头正就是有这么一个守恒在。前面不是说二老爷被人坑后老实了起来么，可二老爷倒是老实了，三少爷却子承父业，竟变本加厉了起来。
原本，在三少（奶奶）（奶奶）进门前，三少爷房里通房就不少。三少（奶奶）（奶奶）进门后，三少爷更就一个一个地纳姨娘。等到二老爷不找新姨娘回家了，三少爷就像忽然被解了（禁jìn）似的，半年不到，就弄了三四个进门。”
莫少璃绿珠青橙：“……”
半响，青橙说道：“这三少爷一个一个地往家抬……五少爷呢？算起来五少爷也有十八岁了，怎的到现在还没有娶五少（奶奶）（奶奶）？”
“这个么……”说到莫少枫，雪鸢神（情qíng）忽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神神秘秘地问道：“你们都没有听说过么？五少爷他……他是……那啥……那啥！”
说着，右手拉了左手的袖子，又用右手做刀，在左袖上割了一下。
青橙却就更不解了，模拟着她的动作比划了一遍，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绿珠见多识广，隐隐就猜出了雪鸢想要表达的意思，看了莫少璃一眼，正想要拦住雪鸢的话。
雪鸢却已经开了口：“这都不懂！五少爷他是断袖呗！”说着瞟了一眼青橙，表示对她孤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