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飞花溅泪》第160章


沼诳梢院湍慊褂新讨樵谝黄鹆恕!?br /> 宋问心无言。此时陡然知道这诸多尘封多年的往事,才知道一切祸根孽缘都与已有关,她能说什么?默然半晌,道:“绿珠现在何处,我想见见她,可以吗?”
宋如玉微笑道:“当然可以。只要你高兴,你们母女俩可住在一起。来来来,今晚我要设宴为我们一家团聚庆贺!”
宋问心道:“此时你就不担心月几圆与淮安王知晓你的身份了?”宋如玉胸有成竹地道:“此时我神功已成,还怕他们?以前,我是担心他们趁我练功之际,对你和绿珠母子不利。何况,他们的武功皆是我所授,我在关键处都有保留,若我一死,他们也将万劫不复。”
当晚,聚雄山庄张灯结彩,火树银花。明月之下,花园之中安排了一桌丰盛的宴席,月几圆与淮安王坐在下首相陪。此时才终于明白师父与冷香宫的特殊关系,二人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却都是不动声色,面含微笑,恭敬有加。
面对着满桌山珍海味,宋问心与欧阳绿珠真是味同嚼蜡。宋如玉却是心情甚好,开怀畅饮。一张久未见天日的苍白的脸上渐起红晕。凝视女儿半响,道:“你倒真有点你母亲当年的样子!唉,从你出生我就未给过你半分温暖,我真是问心有愧。”
宋问心倒了满满一杯酒,双手奉与他,什么也没说。宋如玉眼中闪过惊喜之色,叹道:“想我这一生,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失去了太多的东西。没想到今日还能暂想这片刻天伦之乐!”
宋问心缓缓低下头去,低声道:“不管怎么说,你总是我的……父亲!”宋如玉的眼似已湿了,道:“你终于肯认我这个父亲了?”宋问心无言,只慢慢地点了点头。宋如玉哈哈大笑起来,举杯一饮而尽。欧阳绿珠也倒了一杯酒,无言地双手奉于他。宋如玉毫不犹豫地接过便喝。
当酒干席残,他不禁酩酊大醉,摆摆手对月几圆与淮安王道:“你们下去,让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聚聚。”月几圆与淮安王对视了一眼,眼中露出担忧之意,却只得恭敬地应了,转身退下。
宋问心与欧阳绿珠一左一右搀扶着宋如玉在花园中漫步,他虽是醉眼蒙眬,脸上却神采奕奕,笑道:“好,好,能有这片刻之乐,我此生也足矣——”
笑声未停,宋问心却突然一翻腕,扣住他的脉门,欧阳绿珠另一只手已闪电般点了他身上的几处穴道。宋如玉眼中醉意退去,露出一丝深邃的悲哀与痛苦之色。
宋问心目中已有泪,声音也在微颤,“我,我……你原谅我!”宋如玉淡淡道:“你没有错,不需要我的原谅。你我虽是父女,却已注定了要成为敌人!但,你却做错了,你实在低估了我。”他本已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但他的手忽然动了动,竟抬手去拭女儿眼中流下的泪。
宋问心与欧阳绿珠俱吓了一跳,失声道:“你……”宋如玉缓缓道:“我已练成洗髓经与易筋经,周身的穴道经脉都已移位。何况,我早已料定你与绿珠肯认我,便是为了要杀我,早已有了准备。”
宋问心脸色惨变,突然一把推开女儿,反手拨出腰间长剑向自己胸膛刺下。宋如玉大惊失色,长袖一拂,卷住了她的长剑往自己面前一拉。宋问心顺势将剑往前一送,反而刺入了他的左胸。
宋问心松手撤剑,踉跄后退,脸白如纸。凄然道:“我本不想杀你,只想废了你的武功,让你死了争霸之心,解散了聚雄会,好接你去梅谷共享天伦之乐。但,我知道那绝无可能,所以只有杀了你。我宁可做个弑父的大逆不孝之人,也不愿你成为千古罪人,遭千人唾、万人骂!”
宋如玉脸色也大变,眼中一丝醉意也没有了,凝视着女儿,什么也没说,只缓缓地将插在胸上的剑拨了出来——剑上没有一丝血痕!他轻叹一声,道:“心儿,你说这番话的口气就同你母亲当年一模一样。你又没有错,却又错了!我若是如此轻易就会被人杀死,又怎能有今日之霸业?你又低估了我。你本该知道的,一个月几圆已令你头疼,而我岂非比他更难对付?”
宋问心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几乎已彻底绝望了。宋如玉一抬手,将长剑掷出,正好不偏不斜地插回她腰间的剑鞘里。他沉默了一下,黯然道:“你,带着绿珠走吧!不过,”他缓缓地一字字道:“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若再与我为敌,”他的眼中忽然射出冷如剑锋、锐如芒刺的光来:“就休怨我不顾父女之情!还有绿珠与飘儿,也一样!”
他回转身低头前行,没有回望,胸膛却不停起伏,显见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长啸,一条人影大鹏般飞掠而来,手中之剑化作一道长虹直刺宋如玉的背心。宋如玉毫不惊慌,衣袖反卷而出,已将来人长剑卷住。
来人一拉,纹丝不动,不由大惊,连忙松手撤剑,倒掠而去,直掠出四丈余远方才停下。这人竟是伤心客!宋问心失声叫道:“啊,欧阳!”
欧阳俊生道:“你没事吧?”语声中夹着掩饰不住的关切。宋问心知道他必是听说自己陷身聚雄山庄,便立即不顾危险前来搭救。他虽三十年不肯原谅她,心中对她,却仍是关怀依旧,不由百感交集,答不出话来:“我……”欧阳俊生见她无事,心下顿宽,目光随即移向宋如玉,凝神以待。
宋如玉脸色冷峻,杀机已起。他必竟也是人,也有感情,他不想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不到万不得已他还狠不下这个心。但女儿却要杀他!他心中本来正强抑怒火不发,此时一腔怨气顿时发泄向欧阳俊生。
他忽然一抬手,手中之剑脱手飞出,快如闪电,迅如奔雷,带着纵横天地无坚不催的剑气刺向了欧阳俊生。他的剑还未到,那一剑之气势已先声夺人,那森冷的剑气已夺人心魄!没有人能接下他这神功练成后含愤而发的第一剑!几十年的苦练、满腔的怨气,这一剑既出,便必有人倒下——无论这人是谁。
“啊”的一声惨呼,已有人倒下。宋问心护在欧阳俊生身前,已被这一剑穿胸而过,鲜血如泉般涌出。血花飞溅,溅在她身上,也溅在欧阳俊生身上!宋如玉惊得踉跄后退。
欧阳俊生脸色惨变,猛地扶住她,将她抱在怀中,呼道:“问心,问心……”欧阳绿珠扑在她身边,嘶声痛哭。宋问心脸白如纸,气息已弱,她望了丈夫和女儿一眼,什么也没说,只将目光缓缓移向了宋如玉。宋如玉面如死灰,呆立无言。必竟,她是他的女儿,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魔君也并非真的冷血,他也有情。只不过他也有欲,他把欲看得比情重。
宋问心嘴唇翕动了几下,终于缓缓吐出一个字:“爹!”宋如玉身子一震,脸抽搐了几下。“爹,我知道,我纵死也不能挽回你的心,也不能阻止你去完成你的霸业。我只求你一件事……当你和飘儿面对面之时,无论如何,你,你不要杀他……他是我们宋家唯一的独根苗。你若杀了他,我们宋氏祖宗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放过你……爹,你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我……”
宋如玉走过来,握住女儿的手,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缓缓道:“我答应你!但你明白,我只能做到不伤他性命,至于别的伤害,我不能保证能完全避免。不过,我会尽力而为。”
宋问心凄然一笑:“我明白……我明白!”她回转目光,凝视着欧阳俊生:“欧阳,你肯原谅我了么?我……”欧阳俊生已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泪眼已模糊。
宋问心笑了,笑得很艰难:“欧阳……萧雨飞是咱们的亲外孙,你知道么?”欧阳俊生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忽地大声道:“问心,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你,每年五月五日,我都去给你吹了笛的,你听到了么?以后每年五月五,我也会去吹笛给你听……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是我唯一的爱人!”
宋问心满足地笑了,缓缓闭上了眼,呼吸已停。她一生只做错了一件事,但却已令她用一生的幸福作了代价。但她终于赢得了欧阳俊生的谅解,纵死也可暝目了。欧阳俊生忽然仰天长笑,笑声中泪水滚滚流下:“问心,问心……我错了,我也错了!”他忽地起身,抱着她狂奔而去。
宋如玉没有拦他。他明白,女儿生前不属于自己,死后也不属于自己。但他也满足了,女儿死前必竟叫了他一声——爹!欧阳绿珠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掩面奔去。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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