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词》第66章


“……”
那时的秦初却只觉得,光影深色,飞溅如舞的纽约城,霓虹灯璀璨,燃尽人世间金缕玉衣,闲来无事不从容,戏一场欢喜东风。
☆、一纸言(9)
不料,往事已过,留了一地瞠目结舌。这么个曾惊艳到了极致的人物,当他敛了锋芒,化身为淡漠一人,从此却被禁锢在一个木木讷讷,永远淡弯着眉目的女人之中。
只能说,爱情是一场战争。天光年月,花开寂寞红,躲不过硝烟的那个,便成了沦陷了城池的王。皆是投降之势。
其实,众生芸芸,我们都一样。
一时,秦初站起来大喊:“李慕良,我数到十,你要没有出现在这里,老子以后再也不喜欢你了!一,二,三,四,五,六,七……”
那边,音姨带着来人来到院子,边走边说:“秦小姐跟着大伙在院子里放烟花呢!”
来人礼貌地说了句:“她今天跟家里人闹了些别扭。阿初麻烦到你们家了。”
音姨笑:“还是长不大的孩子嘛!何况她也是二小姐的朋友。”
秦初站了起来,手做喇叭状:“十!”
“秦初,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回去。”
所谓的,生命中的最后一点用情,我回眸,而你却也路过。一场寻寻觅觅,博得了一丝无法割舍的回应。谁还道她青葱少年,爱无知?
秦初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然后做扑倒状飞奔似地扑到来人身上,像个八爪鱼。眼泪鼻涕都齐齐堆在来人的西装上,痛彻心扉地大喊:“慕良啊,慕良……呜……呜呜呜……老子总算没挑错人啊!”
李慕良:“……”唯一表情就是皱眉。
一旁的越晨光:“……”
……
李慕良抱起酒醉熟睡的人。怕秦初着凉,越晨光脱了外套盖在她身上:“慕良,你要小心些。”
李慕良笑:“阿初麻烦你了。”
越晨光端着淡弯的眉目,认真的神情:“不麻烦的。”
李慕良忽然笑了出声。
她还是她,当年性情,一点也不曾变,叫人怀念。
“虽然早了些,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阿晨,新年快乐!”
越晨光说:“慕良,你可以说除夕快乐啊!这样就可以不用早了啊。”
他不可置否:“除夕快乐!阿晨。”
今夜的天空虽然依旧经历黑夜,但是,还好。因为,烟花绽放处,无论是天上,或是人间,都不会寂寞。共享一场薄醉。于你,无论爱或不爱,都能多给你些时间思量着要把我放在哪个位置。仅此,而已。
新年伊始,音姨接到电话说,有人找她时,越晨光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来电的是秦青藜家从小照顾着秦青藜的阿姨。以前,与秦青藜还是相熟时,越晨光曾经去过她家。大约是,真的无人可找了。便打着电话来问越晨光。
“我家小姐已经好几天都联系不上了。前几天,先生和小姐大吵一架后,小姐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先生也没来过秦家。我打电话过去,却也是没人接。问了平时几个与小姐相熟的人,也找不到。越小姐你大学时与我家小姐很要好。请你帮一下秦家。”
听完,越晨光把话筒放下。秦家的人大抵是不知道她早已嫁人,便打着电话来越家。却也凑巧,自己趁着新年伊始回了家一趟。
越晨光放下报纸,怔怔出神,看着窗外昨夜才下的落雪。又是一阵落雪不断
S市响当当的娱乐唱片公司,要知道其公司内部业务的电话自是不难。她打到公司里去,秘书接的电话。秘书先是问明来意。知道不是业务关系,便一直礼貌推辞,说沈总经理忙云云。却原来,时隔多年,竟是跟他讲一次电话都如此困难。
她有些烦躁,像个孩子,狠狠地对着话筒说出一句:“告诉沈兼尘!我要他听电话,立刻,马上!否则后果自负!”
电话那边,知性的女秘书被这恶劣锐利的语气吓到了,而且,可以听出,这女人与自己上司关系不同寻常。
“对不起,小姐。请问您……”
越晨光冷笑,打断她:“告诉沈兼尘!倘若他不听我电话,或许我会来你们公司,让所有人知道我是谁!他从来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
不多时,沈兼尘接的电话。电话里,沈兼尘的声音充满疲惫。
“庄囹,你闹够了没有?”听得出,他不仅心境疲惫,心情也够恶劣的。越晨光听得电话那头,文件扫落地的声音,而后是,沈兼尘冰冷的训斥员工的声音:“MBA出来的,两天时间做出来的新产品定位和调配方案就只达到这个程度?”
无端地,她咬牙,把电话挂了。
回到房里,换了衣服,柱着拐杖便出了门。打电话给庄囹亦是不听。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因为,在以前,从未有过。即使是最艰难的时刻,当她打电话给庄囹的时候,她也会红着眼,哽咽着嗓音说道:“阿晨,我被人骗了。”
我被人骗了。
不得已,便去电台找她。大抵,终是有些冲动。人找不到,却看到了,那位莫先生。
这位睿智的老人,一系洇灰色西装,坐在前方,把桌面上的照片推到越晨光面前,目光所落之处,非常……敏感的艺术照。
“你知道的。庄子没进电台之前,很努力。人体模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
但是于一个名人而言,光环背后的污点总是会被无限放大。
“报刊那边我已经压了下来,但是电台会考虑庄子暂时停职。毕竟,想到日后万一被曝光对电台造成的商业利益风险。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让别人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越晨光没有说话,眉眼淡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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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街道,街灯也找不到的黑影。很多时候,她都怀念以前,但是,其实,以前的一些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怀念也是无益。莫名地,记忆变得这么清晰,不是因为我们没有忘记,而是不肯忘记。
呼吸着淡淡的空气,她终于,有些莫名的心慌,拿出香烟,舔过滤嘴,点燃,却,被霸道辛辣的冲脑感觉呛出泪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能看到街角转弯处拉长的纤细身影。
庄囹摸了摸依然已经温顺的长发,散下来,原来已经是很长的模样。
秦青藜丢掉香烟,终于说出口:“你离开他好不好?”她承认,自己的神情很乱。很多事情不得法,她仅有的有限的智慧,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我给你钱,庄子……”
庄囹靠得很近很近,忽然笑了一下,叹了口气:“我给你更多的钱,好不好?”不自觉地摸摸自己尚是平坦的肚子:“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怀孕了。”
又是良久的静默。她睁得眼睛大大的,愣愣的脸。
“谁的?”
终于,庄囹笑出了声:“真好笑。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么?比如说他睡觉时喜欢侧在左侧,比如说他跟我接吻时喜欢含住我的舌头……”
至此无言。
这样的黑暗,非常折磨人,因为完全听得到转个弯后那里燃着的烟花绽放的声音。这段友谊,他们曾经多爱彼此。朋友嘛,有今生,无来世。倘若说,到了今时今日,还能毫无愧疚的话。那么以后,命运必定能加倍奉还。我们都是残忍的,只不过,所谓借着不懂事之名,给了我们冠冕堂皇残忍的理由。
“你永远只是个被父亲宠坏的小孩,可惜,你的爸爸现在已经死了。还有谁宠你?秦青藜。”
即使是走在街上,停在某有明亮的橱窗的饰品店旁,无由地,心跳频率一直加快,四周是拥挤的人群,红色,那么喜庆的红色于纷纷扬扬的白中张扬得厉害。从来不会做饭的庄囹,第一次,来到超市,无比仔细地选了好多菜。红的,黄的,青的。一包,两包……喘着大气,回到家,新年伊始,却看到了本不应该在这里的阿晨。坐在地上,黑色的拐杖就放在旁边,眉目温凉。头发太长,不经不觉,却发现铺散开来,拖了地。
“你怎么坐在这里?”她把右手的袋子放到左手,掏出钥匙。越晨光站了起来,神情淡淡:“我找不到你。电话也打不通,所以,就想着等一下你就回来了。”
开了门,放下东西,她说:“哈哈,今天来了好兴致,就去超市买点东西,就想着能不能做些什么吃一下,比如说,饺子什么的。你知道的,大过年的,还吃外卖。实在是很不爽。”
“你的工作是不是没了?”
庄囹像个无事人,说道:“反正我也想休息休息,总是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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