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狐狸闯天涯》第99章


*
小小柴房。
余春递上被劈成两半的木盒。
那盒子十分精美,雕工精细,盒中却空无一物。
大汉说话时犹还满脸愤怒,“我与项兄弟得了迷药,就赶路回来。路上忽然冒出十余个黑衣人,要来抢这盒子。我二人当然不能给他,于是就打了起来。”
后来,双拳难敌四手,他抛盒子给项青河,想让他带了快跑。正好一个黑衣人持刀劈来,一刀两断。
然后,就闻到一阵香气。
然后,他们便纷纷倒了下去。
这个他们里,自然也包括他和项青河。
余春想起来犹有余怒,但碍着蝶影,不好意思骂那少年。
早就感觉哪里不太对,居然又上了一次当。他暗暗发誓,再信他一次,他就是猪!
余春一边心里赌咒,一边听项青河道:“幸好我和余大哥醒的比那几人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等他俩醒来,处置了那些黑衣人,便赶到青州,混在乞丐堆里进了城。
蝶影听了经过,明显心不在焉,只随口道:“知道了。”
余春深觉奇怪,这小丫头前几日还兴致勃勃信誓旦旦,怎么这会儿有点像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都蔫蔫的了?
“蝶姑娘,我与项兄弟来时,瞧见又一家客栈遭了毒手……路上听那两个狗腿说,今日封贼要开什么大会,请所有同道都去,咱们不如闯到那里去,揭露他面目!”
蝶影看了他一眼,“余大哥,谈何容易?”
余春道:“我自然知道不容易,可是总得要试试吧?”
他这话一出,蝶影叹气,张悦来也叹气,赵枫没叹气,只是看了他一眼,走到门口去放风。
余春环顾屋子,忽然觉得少了一个人,“那个官呢?”
蝶影一副你终于想起来还有个人的表情,指了指门口。
余春奇怪,“出去了?他连点武功都不会,叫他去打听消息?”
蝶影叹气。
张悦来跟着叹气,然后道:“上官大人被封丞羽抓了。”
“怎么回事?”项青河也惊道。
蝶影深深地叹了口气,“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余春奇道。
蝶影叹气,“走的时候,和回来的时候,哪里不一样?”
余春想了想,项青河也想了想,都摇了摇头。
“没觉得回来比走的时候容易?”
“不错……但是……”余春不解。看向项青河,见少年也是一脸不解。
出去的时候是声东击西,围魏救赵,暗度陈仓,三十六计至少用上二十八计,回来的时候……是仿佛简单了点。
“他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蝶影又深深叹了口气,“已经没人再来搜查了。”蝶影指一指门口,主人家被他们打晕了扔在西屋里,“就算把这人放了,他去告官,恐怕都没人来理会。”
余春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因为蝶影似乎觉得,话说到这一步,他应该已经懂了。
项青河代他问了:“为什么?”
“我昨天才想到,其实他只想要上官沐。”蝶影叹气,“他是个官,我们是草莽。”
“所以……?”余春发现自己还是不懂。
蝶影却已不理他了,“算了,等我家姑爷回来再说吧。”她如是结尾,然后再也没说一句话,窝在草堆里睡了。
余春和项青河对视一眼,余春看向张悦来,“张大哥,这……”
张悦来明显也不想说话,灰心丧气地翻了个身,“等风少侠回来吧。”
那个贼恐怕早已逃之夭夭了!
余春心道,用他们引开村里埋伏,然后自己带着人逃跑。他也不是第一次出这一招。
好气哦!
他怎么就能又信了!
余春想把这两个人都晃醒,但忽然觉得无力,因这两个人都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真不知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算了,让他们睡会儿吧。
于是一拉项青河,打算出门打探打探消息,再琢磨对策。
*
人家院落。
“吴大哥,你已起来了?”碧衣少女伸着懒腰走出门来,笑容里尚且带着点困意,小小酒窝十分甜美。
吴川正在院子里劈着柴火,他做的娴熟,一斧下去,便是刚好两分。
听见少女声音便抬起头来,温和一笑,“闻姑娘早。”
闻肖祤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来,“想不到你会做这些事,我一直以为你们名门大派的弟子,都只喜欢舞刀弄剑。”
吴川还是温和地笑,“我师父常说,一个人活在世上,总得有养活自己的本事。爱武成痴,并非人人可到那等境界。”
闻肖祤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吴川笑笑,又拾过一根柴火。
缠着头巾的大婶端着盆水出来,看见闻肖祤便道,“小娘子醒来啦?这位相公硬要帮忙,拗不过他。你们是客,咋好意思叫你做这个?”语带笑意。
吴川道:“多劳婶子收留,实在无以为报。区区小事罢了,婶子不必往心里去。”
大婶宽容的笑笑,“没事没事,这年头都不容易。再说你们是来帮俺们抓贼的,要把你们关在外面,俺成什么人啦?”
闻肖祤脸色立时沉了一沉,吴川看在眼里,忙接口道,“大婶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若没大婶收留,我与师妹就只好流落街头,做这些事,本来应该。大婶是有事忙吧?不必管我二人。”
大婶笑了笑,“相公真客气。”端盆去了后面。
她才一走,闻肖祤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吴大哥,你怕我找她麻烦?”
吴川轻咳一声,“闻姑娘不要多心,在下只觉得这大婶实在心善,又是个可怜人……”
闻肖祤打断他,仍是笑着,“我知道,你就是怕我找她麻烦。你把俺们当成什么人啦?”她学着那妇人的调子,嘻哈的笑。
吴川默然。
少女自得其乐了一会儿,忽然又沉了脸,“只是不知道她那男人现在哪里,若是被我撞见……”冷笑一声,“定不轻饶!”
吴川默默地又劈了一根柴,心说这姑娘真是变化无常的脾气。
不过这家子的男人也实在不像话,大难当头,竟自个儿跑了。留下孤儿寡妇的,实在没甚担当。
*
白衣少年是大摇大摆往城里走的。
青州城门处仍然有不少人,有些人因为没有令牌,不得入城。还有人忽然吵吵嚷嚷起来,说是忽然不见了带在身上的令牌。
那少年轻袍缓带,牵一匹白马,缓缓而来。
他生的好看,是真的好看,叫人忍不住多看一眼的那种。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衣裳也有点脏,好像跋涉了很久的路。
看到他的第一眼,封福便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必定有点不大自然。
少年却很熟络的笑了,“封掌柜,向来可好?”
封福硬着头皮笑,“谢爷关心,还过得去。”
“我却瞧着你过得不大好呢。”少年含笑的眼眸扫过他的脸,带着些惋惜道,“都从算账的沦落到看大门了。”
“……”
这时丢了牌子的一群人挤过来,封福赶紧借口事忙,转过头与他们周旋,“诸位有什么事?”
丢牌子的是点苍派的竹长老,竹长老表示自己知道星火令事关重大,所以绝对从不离身,就连洗澡时都一定要举着这块牌子。所以,怎么可能会丢呢?
封福第一反应便是回头去看那少年,少年抱着手笑吟吟地看回来。
封福觉得自己一个头有两个大。
竹长老还在唠唠叨叨,表示自己真的是如假包换的点苍竹长老。
少年便笑了笑,开口道:“封掌柜,通融一下,就放这位前辈进去罢。”
竹长老听见有人替他说话,顿时眼前一亮,再一看是这么个眉清目秀的小后生,不由更是高兴,心说这后辈还是有灵巧懂人意的,不像那个拽到天上去的东华阮青湖。唉,不过那孩子都出事了……心情又低落了一些。
少年手中忽然多出一块令牌,火红红,正是星火令,“前辈若不介意,可当在下暂时是贵派弟子。”
竹长老不疑有他,“多谢小兄弟!敢问小兄弟师承何门?如何孤身一人来此?”
封福一旁看的默默流汗,心说竹长老你知道这个人就是偷你令牌的那个人吗?
少年低头叹了口气,“晚辈乃伏流门下,原是和师伯师叔一起下山历练,不料路遇恶人。所以此次到青州来,其实也是来求援的。”
封福心说不能任这小祖宗再胡诌下去了啊,赶紧道,“既如此,请几位大侠先进城吧。”
偏竹长老是个热心肠的性子,“哪来的恶人,竟敢对伏流门下手!”
“听师兄说,似乎是巨蟒帮的人。师叔叫我来找点苍派的道友帮忙……说看在竹长老的面子上,点苍派的道友肯定会助我一臂之力的。”
竹长老恍然大悟,“你师叔难道是无因?”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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