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同僚都是白莲花[重生]》第12章


众人看向那雪光映亮的空寂的村庄,都沉默了。
谢殷比了一下那血手印的大小,应该是人伤重只能爬行后留在这里的,他似乎极力想逃离这个村庄。
想想诸多可能,一股凉气顺着后脊梁爬上来。
脑补的画面越来越血腥,谢殷默默小碎步靠近了武力值看起来最高的顾统领。
“殿下?”顾凛的神情也十分凝重,正当他低声询问褚衍时,前面忽然传来一声欢呼,所有人不由自主望过去。
阿灵跑在最前面,在发现血手印后有两个近卫追上了她,正要让她留在原地时,忽然从村口的一间茅草房里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蓝黑布粗衣,将一个打渔人常用的斗笠挂在外墙钉子上,盯着阿灵看了一会儿,慢慢笑骂道,“你这死丫头片子,跑哪儿去了?!”
被他这一吵,村中忽然冒出许多人来,之前明明看起来十分空寂的村庄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谢殷抽搐着嘴角,敢情这都是他们自个儿瞎脑补的。
第12章 12
谢殷心底松了一口气,正想跟上去,却被顾凛拦在身后了,顾统领脸上戒备不减,见阿灵与村中人攀谈起来才慢慢跟上去。
从那粗衣汉子的称呼中听出他是阿灵的二叔,拉着阿灵便往村中走,说她爹娘急着找她。褚衍等人上去时,粗衣汉子才注意到这几个外乡人,问阿灵,“他们是你这丫头带回来的?”
阿灵没有回答,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二叔,谢殷余光瞥见便一惊,那眼神决计不是见到亲人的眼神。他思忖一会儿,便道,“阿灵,你二叔似乎与你不太相像。”
那粗衣汉子拽着阿灵的手明显顿了一下,阿灵慢慢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谢殷,眼睛垂了一下,很快又抬起来直视谢殷,“慕二哥看岔了,这的确是阿灵的亲二叔。”
粗衣汉子听见这话便笑了起来,殷勤向众人道,“几位客人是要在村中留宿吗?村里正好有个没住人的祠堂。”
谢殷还想在说什么,却被褚衍阻止了。粗衣汉子仿佛什么也没感觉到,笑着带杜灵去找她爹娘了。
此时天色尽黑,村中人觉歇得早,一行人不好再去查探,只能跟着阿灵三叔去找了村长杜山。
杜山精明得多,对穿着不菲的几人十分戒备。但碍于看起来就身强力壮的几个黑衣近卫,也不敢多说什么,将他们带到祠堂,丢下几句明里暗里赶人的话便回家抱老婆去了。
祠堂虽然面积不大而且长满了蜘蛛网,但门窗都还在,看出来有人修葺过的,在寒夜里刚好能挡风。
篝火边铺了几堆干草,小六子手脚麻利地在干草上铺了简单的被褥,面积不大,但只让褚衍和谢殷睡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六子伺候完谢殷洗漱后便找了个铺着干草的角落靠着睡了,近卫们留了几个守夜,剩下的也同样抓紧时间睡觉。
而此时谢殷反倒睡不着了。他脑海中尽是杜灵之前的眼神,他当时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了村民所以才提示杜灵可以求救,但杜灵却否定了他的猜想,这样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少卿大人在想什么?”耳畔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谢殷下意识道,“阿灵。”
一说出口才一怔,往声音来源看去,褚衍正支着脑袋靠在床铺上,脸上尽是戏谑的神色。然后用一种怪怪的语气道,“谢大人在京城中没见过女子?”
谢殷有些脸红,忙解释道,“我觉得那人不是阿灵的二叔,可她为什么要承认?”
半天没听到褚衍回答,谢殷抬眼一看,褚衍的眼睛正看着他搭在被子外面的手,顿时觉得气氛怪怪的。
褚衍却忽然看向他,脸上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低声道,“既然有了怀疑的人,谢大人为何不像往常那样呢?”
谢殷陡然一惊,“像以前那样……?”
褚衍的笑在火光一明一暗的映照下显得十分邪魅,“像以前那样,把人抓起来……一样一样地用刑,大理寺单是刑法就有十七八种,还有什么不招的呢?”
谢殷僵直了身体,后颈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先前还不觉得什么,此时听着风呼啦呼啦吹着门扇,像鬼哭狼嚎一样,再联想一下如果全村的人都是假的,说不定随时就能跳出来把他们包圆,脸色越发苍白。
偏偏不知道有什么恶趣味的褚衍还不放过他,鬼气森森地在旁边生动描述着这原主对人动过的刑罚,鲜血淋漓惨叫连连就跟他亲眼所见似的,谢殷心里越来越崩溃。
直到……他一巴掌杵在了昭王脸上。堵住了他的嘴。
刚进来换班的两个近卫悄无声息别开了脸。
谢殷重生之前和那几个员外公子打闹时都很随便,都是十来岁鸡飞狗跳的年纪,一言不合动手动脚也经常有。
但是当他拿开手发现那张鼻尖被拍红的脸不是什么毛头小子,而是堂堂亲王时,谢殷很想转过身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是他再怎么催眠自己也无法忽视褚衍疑似冒着凶光的眼神,谢殷默默把自己往被子里团了团,捂着嘴小小声打了个呵欠,嘴里喃喃道“好困,这么冷得早点睡”,意图装作没事人一样准备往远处滚滚。
然而他转移话题未遂,那只犯罪的爪子就被抓着了,他缩了缩脖子,就看到昭王殿下嘴角的笑看起来十分不真诚,语气听起来跟指甲刮过板子一样耍岸苡忻挥刑倒i鸫糖赝醯墓适拢俊?br />
谢殷不知何意,愣楞点了点头,“小时候听过……”
忽然察觉到箍着自己手腕带手指在缓缓摩挲着,带着一点不名的意味。谢殷都能听到自己的鸡皮疙瘩一颗颗跳起来的声音。
“荆轲赞美人手如玉,太子丹便断美人手盛在玉盘里送与荆轲。”褚衍垂眼看着白皙手腕上被压出来的红痕,突然抬头看着谢殷笑了,笑容里还透着一丝兴致勃勃,“孤一直想看看美人手装在玉盘里是什么样子,卿弟,你说呢?”
谢殷瞬间石化了,他十分不敢确定褚衍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恍恍惚惚中好像还听见了兵刃出鞘的声音,心脏被一根弦吊住,眼看那弦越拉越细……吓得打了个嗝。谢殷的脸一下子蹿红了。
耳边突然传来的笑声把他拉回了神,谢殷后知后觉地发现手已经被松开了,对方还十分开心,这好像是第一次,褚衍嘴边的笑看起来再也不是阴笑、冷笑、似笑非笑,他笑得后仰着身子,火光跳动中,挺直的鼻梁被分出明与暗的轮廓线,眼睛里好像闪动着一簇簇顽皮的光。
顾凛本来在旁边提着一颗心怕昭王殿下真要砍了谢侯爷的手,在旁边惴惴地准备找个时机劝解一番,他倒不是为谢殷着想,主要是这紧要关头多一个惨叫连连的谢大人实在很麻烦。要砍不如回京砍。
然而他在旁边用余光盯了半天,没见着褚衍拿剑,却越来越感觉气氛十分奇怪,有一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于是在看到常年以长得好还又冷又酷在官家千金圈里荣誉当选为最理想夫君的昭王殿下,此时居然连眼睛都在笑,顾统领又重新刷新了一遍自己的认知。
第13章 13
虽然村中十分寂静平和,但祠堂实在和王府侯府有差距,第二日天刚微亮,众人就醒了。
谢殷晨起时还有点眩晕,小六子已经见惯,伺候他洗漱之后便烧了水递给他,谢殷喝下去才发现甜滋滋的。
走出祠堂,外面白雪皑皑,倒是已经放晴了。四周的黑色山壁凝不住雪,唯有山顶几丛树枝上覆盖积雪。
江南不常有这么冷酷的严冬,水面结了一层冰,不薄不厚,却十分碍事。打渔人没法在江上行船用网捕鱼,又恐冰裂,只能在岸边砸冰钓鱼。一日所得极少,能勉强够吃便已是天恩,再没有能售卖的。
谢殷伸着懒腰出门时便看见有三三两两的村民系着斗笠拿着自己用树桠做的钓竿往村外走,偶尔低声交头接耳说几句话,隔远了也听不清。
谢殷问了几个从祠堂经过的村民,原来他们赖以生存的覆鱼江就在附近,若是昨日一行人没有进村,沿着石堆中的窄路继续走便能到达那条江。
关于这个名字谢殷曾在看地图的时候问过,因为这条河某些河段的漩涡多到连常年在水里生活的鱼也可能被卷进去,所以称为覆鱼江。
谢殷抱着袖炉站在祠堂前面跺着脚,见村长杜山远远过来,突然想起什么,好奇道:“你们村里怎么不养狗啊?”
杜山道,“人都吃不上饭,谁还捡狗喂?”
谢殷皱了皱眉,没接话。
杜山拿了块竹片,把腿踩在枯木桩上,用竹片刮鞋底上的泥巴,问道:“听杜灵说几位是来卖炭的?我们这儿缺得很,人都冷死好几个了。可惜这里人都穷,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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