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入凡记》第527章


样?
原来读了那么些书,知道这么些道理,也不一定就能把这“人”给做明白。这人,果然还是得“活”出来才成。
且方才听那两个说县舅爷,她自己也闹得有些脸红。
她想起自己劝果子的那些话来了。“明知道担心了也没用的事情,何苦要去担心?”
想想自己,心里一直放不下神龙湖周围的事情,可问题是自己担心了有用么?如今的自己是借用了神行靴也走不了多快了,还拎着心做什么?最可笑的是,劝果子放下心里的“担忧”和“惧意”,自己又能说放下就放下了么?
自己这样,同县舅爷不是一个路数的?
再细想来,这法则却同上头相类。上头有神识,都不消读书,直接往识海中一映就都知道了。可就算把大长老那里的顶天玉简都给摄入识海,灵力同神识也不会因此就涨了分毫。那书仍是书,你仍是你。
这里凡人更苦些,还得先读书,没有神识用起来便当。可一样的,若是把这个“记住”就当成是练成功夫了,那就错了。
“得把我知道的道理活出来才算真知!”她心里忽然涌出这个念头。
只这一下,灵素发现上头被缚的神灵好似松动了一些,再细查时,却是心念的光流在反哺神灵。
此界中心念之能竟大到这般地步!想想之前自己贸然改人心念的举动,灵素头顶直冒冷汗。
第412章 鬼打墙
自从经过了县舅爷的比照,灵素寻着了一条新的路,——把自己知道的道理活出来。
然后她就发现,这不是方伯丰之前说的么?自己怎么听了全没有往心里去,非绕这么一个大圈才明白过来?!都不如湖儿和岭儿有慧根,他们俩可是当场就决定要跟着自家爹爹学的。
好在也不算晚,迟来也比没来的好。
万事俱备,如今只要找到做人的根本道理就成了。然后她只要照着那道理一活,齐了。
那人到底活个什么呢?怎么着活法才算做对了这个人呢?
神仙发现自己被鬼打墙了。
之前他们那么许多功夫,都在做学堂书楼,就是想叫人有机会多学点东西多读点书长长见识。
可现在出了个县舅爷,原来还有人读了几屋子的书还是没能化为己用,说什么都有道理,只活得还是一样糊涂。再说官学堂和书楼里,也是人来人往,大概只有两成的人算得了好处的,余者平平,甚至自觉耽误了功夫、没学到东西反遭了损的也不少。
“读书就像些石头和砖块,到人手里,怎么个垒法、能垒多高,都是各人的本事。”所以这读书有学问也并不是一条百分百对的路。
“这人世间就没有跟我们修炼灵力和神识一样绝对是对的路子么?”灵素觉着既然人头顶的光团同自己的相类,想必也该有相类的出路才对。可惜自家哥哥只露了句口风,却不肯明说到底是什么出路。
日子一天天过去,德源县前些年埋下的种子都抽条开花了。
自从官学堂里出来了一批去了大商行、大店铺帮手的学生,之后往官学堂里读书去的人就越来越多。尤其晚上的课,许多年纪很不小的也够跟着凑热闹。
虽则能坚持下来,最终果然学有所成的到底还是少数,最好的时候也没超过三成。只这阵势就挺吓人,连康宁府都传说德源县已经是“人人识字,遍地廪生”了。
织绒、织锦之外,如今又多了许多新式样的料子和织法。有人用山上一样青藤的茎皮捻线织布,称作小葛纱,价比上好葛纱还高上一倍。许多人也纷纷上山寻藤,却是没法子从里头弄出那样的线来,却是独一份的买卖。
又有一种专于夏用的料子,唤作“透骨香”,有说是料子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花露熏蒸,也有说是里头纺线的时候就掺了香料,反正这种料子夏日里穿在身上尽日生香,虫蚋不近,且不管洗过多少次,那香味也不会落尽。也是只有德源县才有的东西。
除此之外,另一个大行就是毛呢和毛线了。天候日冷,毛呢料挡风避水,御寒极好,毛线织成的衣裳比寻常的布衣箍身,穿一件顶两件,打面世后没多久,就成了殷实人家的必备冬衣。
等买卖做起来了,许多人后知后觉地想着跟进,才发现那羊毛的源头早就叫人把控了。没法子,要不就从人家那里订货,要不就高价问人买了种羊来,自己另外圈地养去。前者像被人勒着脖子,后者就不是小本买卖能随便玩得起的了。不免又有富者愈富、穷者愈穷之叹。
绍娘子上年八月里生的娃,出了月子就忙起了毛纺行的事务,一行双坊,以呢料为主,另一边则试制毛衫。两处的机子都是湖儿带着小毛弟在燕府的匠作行里做出来的。还没正式开工,试制了送出去的布样就换来了铺天盖地的订单。只是绍娘子这头一开忙,未免就分不了太多精神在自家娃儿身上,又招得家人颇多怨言。
打开头就是二百多人的作坊,织绒行那边则都交给了月娘在管,绍娘子从自己的份子里又抽出半成来给了月娘,齐翠儿知道此事,也没别的话说,只道:“谁叫咱们没那本事呢!”
风和楼也开始涉足面料行当,却不是同绍娘子那样的路子。七娘被府城里太太小姐们困住了,县里的大连店就靠沈娘子和灵素在管,这俩却都不是能当事的料,幸好七娘当日着力带出来一批人手,细事上倒不至于出太大乱子。
府城那头她脱不得身,这边又没人能独当一面,虽一早晓得得有两个能接自己班的才成,可这样的人物却不是说有就能有的。一时便是七娘,也不禁有些顾此失彼、捉襟见肘起来。
沈娘子不得不帮着应付,也叫这些事情烦得不成,倒越发起心想要安静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去。风和楼本来就有她家的份子,她自己又开着络线坊,同岭儿两个一起陆续染出了几百种颜色的丝线,每一个方子从用料配比到开染时令、天象冷热都有讲究。
这样出来的线,自然也不会随便用了,就叫风和楼出面开了个不大的作坊,精挑了人,专门织整件的衣裳料子。一件衣裳就是一匹料子,一匹料子上就是一幅整画。价格之高令人咋舌,却是供不应求。许多人托了各样门路来订,甚至连花样都不看就要付定金,还有的买了去也舍不得真做了衣裳上身,只当个画儿古董似的收着。
这些一起来,连带着周边村镇的蚕桑也愈发兴盛。便是县里的人家,也许多养蚕卖茧的。县里的路边河沿一早都种了桑树,这两年还叫农务司的人调了懂养树的来教人怎么剪枝压株,叫树能多产桑叶。
桑树都算城中百姓所有,按着坊区归到住户,一年两三季桑叶也有些收益,且也方便了城里养蚕的人家。
加上农务司之前弄出来的圈养禽畜的法子,有些人家试了果然可行,之后跟着学的人越来越多。一家虽养不了十只八只的,产蛋供肉也很不错了。加上用这个法子要人力打扫的事情极少,小鸡时候就开始吃碎竹叶和糙米,长起来之后就用秕谷、菜叶子菜根和家里的剩菜剩饭搭着喂,这么养出来的鸡又安静又肯长肉,实在是一招妙法。
便有人笑言,如今在德源县要寻点泐渋都不容易了。——能喂鸡喂猪的都当饲料了,实在太烂的太老的扔进堆肥桶里等着化成堆肥给桑树用。锯末子草根子甚至甘蔗渣都能拌了土填鸡舍猪圈,灶底的柴灰都有人来收,哪里还能有什么可扔的东西?!
刘玉兰已经搬回了城里,又把陶丽芬以前租的小院拆了重新修葺了一遍,鸣霞饭庄的买卖比从前更火了。灵素也名正言顺撒手不管了。
陶丽芬跟着绍娘子管了毛纺行的事情,对杏妮儿的烘糕买卖能分的精神也越来越少,幸好两个娃儿都是争气的,这营生竟也这么支撑下来了。
俩人今年都读完了高班,官学堂里就不用再去了,——如今人多,就算想去,那边也不收了。
杏妮儿带着几个婶子一块儿做糕饼,果子管着经营,俩人都做不来对方的活儿又都觉着对方辛苦,相互体谅着扛起这份买卖,日子长了,真比寻常姐妹还要亲近。
果子当日愁得头发都掉了许多,后来还是毛哥出手帮的忙。他正要琢磨怎么用人、指挥使动人来做事情的学问,果子这边觉着一团乱麻,他琢磨了两日就拉着果子梳理起这份活计的要点来。
一个是糕饼制作的技艺和规矩,不能叫客人同一样点心一批同一批吃出两样滋味来,还有一个这入嘴的东西,干净是头一个要紧的。话是这么说,怎么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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