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知道得太多》第236章


君不见汉武帝泰山封禅也曾被人嘲讽。
朱厚照可管不了那么多,宋真宗的事迹自然也是恶心到他,让他根本不想与他为伍,封禅的心理也是从未有过。他想去泰山,只是因为他想去,对于泰山千百年来被赋予的神秘色彩感到好奇。
原本他倒不是一定要去泰山,事实上,就如同曾经提到过的那样,只是逛逛山东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朝臣那种唯恐他玷污了泰山尊严的劝阻令正德帝倒是一心要去,反倒是本末倒置了起来。
李东阳在下朝中匆匆往外走,户部尚书跟在他旁边,面带苦色,“皇上如果一意孤行,将来引起的争议就太大了。”李东阳轻笑了声,“张大人,皇上又不是去泰山封禅,我不知道有什么好担忧的。官员去得,皇上就去不得?你要如何跟皇上解释?”
户部尚书无奈道:“但泰山的意义不同以往,这……”
“哎,这话不必同我说,同皇上说去吧。”李东阳笑着说道,户部尚书还想说些什么,杨廷和便从后面走上来,看起来神色匆匆,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要紧事情,看起来即使直奔着李东阳来的。这个时候不管户部尚书多么地想拉李东阳下水,但也只能遗憾地退让,总不能如此没眼色地堵在旁边。
杨廷和如此着急倒也有原因,不过倒也不是那么明显。户部尚书能够看出来,还是因为他站在李东阳旁边,杨廷和在李东阳面前并没有摆着架子的缘故。
“皇上若是打算带着皇后上去,该如何?”过了半年的时间,皇帝生生跟他们耗着,把事情耗成了现实,他们已经回天乏术。
“那就带着。”李东阳老神在在地说道。
“可……”杨廷和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李东阳反问道,“皇上祭天的时候,难道身侧没有跟着伺候的人?”
杨廷和:……他甚至能够猜出来李东阳的下一句话要说什么。
伺候的人能守着,皇后不成?
虽说李东阳这句话都带着无赖的感觉,可若是落在正德帝身上,根本不用想都知道,皇上定然是这样的反应。而且因为他们越来越反对的原因,导致皇上倒是非常的希冀去泰山,这件事情几乎已成定局。
杨廷和无奈叹息:“或许他们得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学会,顺着皇上的意思来,反倒有可能让皇上放弃,越是激烈争执,皇上反倒会更坚持他的意见。”这位天子的性格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实在是令人难测。
李东阳呵呵笑道:“我看这日子不远了。”
摔得跟头多了,人自然就会学乖了。
正德十一年六月初三,晴朗,无风,帝出行。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京城出发,开始了正德帝的第三次出行。
此次目的明确,朱厚照也没有捣鼓着什么落跑的小计策,安安稳稳地抵达了山东,阻止了所有官员的宴会,正德帝一路几乎都在外野宿,除非必要根本不入城镇,十分怡然自得。
山东这边在得知皇上要来的消息时是非常高兴,奈何在正德帝出发几日后,便痛苦地发现了这一次皇上似乎不打算经过城镇,虽这样减少了出事的可能,但同时也少了在皇上面前路面的机会啊!
正德帝宛若没有察觉到一路官员的哀嚎,在七月中旬抵达了泰山行宫。
八月初六,乃钦天监算出来最好的日子。
丑时中,正德帝偕焦适之登山。
随着两人踏上第一步起,钟声起,除清风明月,细碎星光,便余下十步一岗的侍卫,以及身后越抛越远的黑影。
一路无声,两人仅仅是并肩而行,彼此间流动着默契在心的悠然舒适,便是低眉浅笑,都带着熟悉的弧度。
山下响起鼓乐阵阵,隐约穿透到山顶上。两人刚好到了最顶端。此时这里已经布置好祭坛,祭坛外跪伏的侍卫中,殷红槍穗正在风中飞舞,越到山顶,风越大了。
寅时一刻,日出前七刻,鼓乐声骤停,祭坛正南阶下,中和韶乐声势浩荡的乐声悠扬而起,渐渐趋于磅礴宏大,敲击的声响中回荡着独属于大明的旋律。
乐声中,正德帝站于祭坛中央,望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心中一片宁静。他对鬼神向来是嗤之以鼻,然而这一次,他心甘情愿地与焦适之一同跪下,三拜九叩,祭祀天地。
——祈山河安稳,告天下太平,佑我大明富强,愿身侧之人安康。
中和韶乐的声响越来越大,似乎欲穿破天际,直达九霄天外。初阳破晓,第一缕晨光落在叩拜的二人身上,或是因晨露的缘由,竟晕染出淡淡七彩光芒。
钦天监之人大惊,并着祭坛下众人纷纷跪拜,高呼万岁,那声音伴随着清晨的风声席卷而去,散落大地。
天亮了。
——正文完——
第110章 番外:养娃日常(上)
正德帝有些时候; 并不是那么喜欢被缠着; 例如今日清晨,他刚醒来的时候; 就发现适之搂着他的胳膊酣睡。
适之平素里总是温和冷静的模样,睡着之后难得放松,连眉梢处都流露出稚气可爱。正德帝看得满心欢喜,恨不得现在埋入焦适之头发里再蹭蹭。
可惜并不能。
今天清晨是适之昨天千叮咛万嘱咐要上早朝的日子; 这距离他上一次上朝大概过了十天。
心怀雄图伟业的人总是会受到各种诱惑; 正德帝面对这诱惑难以自制; 默默叹气; 在心里默默地嘀咕了一句; 如果适之不那么缠着他就好了。
真是甜蜜的负担。
甜蜜的“负担”在下一瞬睁开了眼,那清明的模样看不出半点朦胧; 在侧身发现外头的天色后,焦适之坐起身来,身上的被褥随着他的动作落到身上; 正德帝只觉得怀里一阵冰凉……想把刚才那个抱怨的自己拍死!
“你醒了吗?”焦适之俯身的时候; 正德帝正闭着眼睛装睡,焦适之轻笑了声,伸手摸了摸皇上的头发,捏着一小撮在他鼻尖飘动着; 令正德帝不得不睁开眼睛把焦适之拉下来,“比你早醒,好了吧?”
“那你该起身了; 今日你可答应我要去上朝的。”焦适之从正德帝怀里脱身而起,扬声把乐潇等人叫了进来。
正德帝阻止不及,只能看着门外的人一拥而入,顿时屋内便失去了刚才静谧的味道。他望着焦适之落下来的眼神,在里面找到了同样的感觉。
但焦适之毕竟还是焦适之,两人视线交错后,他第一反应是下床穿衣,然后拎着皇上的服饰过来,“皇上?”
相处几年后,正德帝再不会因为焦适之偶尔的尊称而生气,因为他已经明白,有时候适之这么叫,并不是因为这上下尊卑的问题,而仅仅只是作为一个称呼。
要明白这一点不容易,他们也花了几年的时间,但这不算晚。
正德帝在焦适之的催促下起身,而后正德帝微眯双眼,“说起来,这两天是沐儿生日?”
焦适之笑道:“总算你没有忘记,去年的惨状我可是不想再看到了。”
正德帝无奈道:“我哪里知道他那个时候是这个意思,那小子看着挺清朗的,居然会这么别扭。”
几个孩子对正德帝与焦适之的感情在渐渐加深,在度过了最为艰难的磨合期外,他们发现了这几个孩子的性格各自不同。
大皇子性格看似冲动活泼,但凡出事的时候案发现场的人必定有他。然正德帝观察许久后对焦适之称赞道:“是个心里有数的。”
二皇子是个傻大胆,可以一边软软地小跑过去,一边扑通一声跳进水里……表里如一。
三皇子年纪还小,却能够看得出有点小鬼头,多次在吃了不该吃的糕点后悄咪咪地转了个方向在里头,试图掩盖真相最后被胃疼的事实打败。典型记吃不记打。
焦沐然是几个里面最老实厚道的,就算被几个年纪小的弟弟牵着鼻子走,也一直是乐呵呵的模样。久而久之,反倒连小不点的三皇子都开始试图保护他了。
毕竟他的性格实在是太软绵了点。这不是二皇子那种人小声软的那种,而是实实在在的绵包子。
去年他生辰的时候,焦适之告诉他,只要他能够主动告诉正德帝生辰的事情,明日就答应带他们几个出宫踏青。为了几个弟弟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那个时候还有点畏惧正德帝的焦沐然勇敢地上了。
结果一片鸡飞狗跳,不堪回首。
正德帝尝试着给自己辩解,“适之,我觉得沐儿的性格太柔软了点,不如你把他丢去五军营好生磨练一下。”
焦适之冷静地说道:“我没有意见,不如你去说服母后?”
正德帝:……
不知为何,三个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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