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医天下》第694章


皇太后如今很少出福寿宫了,自打慕容桀离京之后,她就病了一场,病愈后出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廊前的石阶滚了下去,也不过是几级楼梯,却摔得很伤,左边身子几乎不能动,左腿也不能动,只能在宫里躺着。
昨天便听说找到子安,且夫妇两人要回来了,她一直命人留意着,得知子安入宫,便连忙叫人去请。
子安两年多没见皇太后了,初冬的天气,她半躺在贵妃榻上,披着一件白色滚金边狐裘,挽着堕马髻,珠翠满头,贵不可言。
她应该是刻意打扮了一番,脸上施了厚厚的脂粉遮掩苍白的脸色,她比之前胖了一些,或者说圆润。
见到子安,她微微地笑了,态度和蔼可亲,“看到你回来,哀家就开心了。”
子安福身,“参见皇太后。”
皇太后笑着摆手,“得了,妯娌之间,弄这么多虚礼做什么?快过来坐!”
说完,她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子安却没走过去,而是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皇太后身子可好?”
皇太后眸色黯淡,叹息了一声,“早两年还好一些,自打梁王成亲之后,便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梁王成亲的日子选得不好,犯冲了,哀家当时就说了,哀家的寿辰便是那个月,往后挪两个月,也有好日子的,再选个好日子成亲,偏不信,害得哀家这样,他们俩倒好,刚三朝就回门到现在都没回来,想叫他们去庙里给哀家祈福,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子安听得她怨气满满的,似乎觉得自己身子不好是因为梁王成亲的日子没选好,冲了她。
子安勾唇,淡漠地笑了笑,“皇太后保重!”
皇太后见她这副模样,便轻轻叹气,“你还在为以前的事情介意呢?都过去了,哀家没放在心上。”
子安微怔,眸子锁紧了她,她没放在心上?
“是啊,你对哀家对皇帝有恩,哀家是记得的,所以,你斥责过哀家的事情,哀家也不想计较,也不记得了,都过去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了。”
原来是在熹微宫外怒责她的事情,子安冷笑。
膨胀了啊,如今做了皇太后,昔日她做错的,都变成顺理成章,甚至,错的是旁人了。
皇太后自顾自地说:“哀家听说,皇帝把你的女儿封为公主,把你的儿子也封为亲王,皇帝这样做,是破格了,违背了祖制,但是哀家赞成他这样做,做人得懂得饮水思源,哀家一直是这样教他的。”
子安没说话,只用清冷的眸子看着她。
皇太后见她这样,也有些不自在了,气势弱了一重,“子安,叫你过来,是想让你看看哀家,御医都说哀家这半边身子以后动不了,你医术高明,御医治不好,你能治好,是不是?”
子安淡淡地笑了,“不知道呢?我也并不高明,至少,有人拿了的我头发去做什么咒术,我不也没发现吗?”
皇太后定定地看着她,稍稍有些动气,“你说这事儿做什么?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还是说你现在过得不好?哀家看你就过得很好。”
子安舒了一口气,“是的,很好,我现在很幸福,一双儿女在身边,夫婿对我又好,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民间,我都有很好的声望,我可以给我的一双儿女做榜样,我很幸福。”
“那不就得……”
梅妃还没说完,子安便冷冷地打断了她,“但是,在这之前,我和老七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皇太后一怔,气势又弱了一重,“那都是过去的。”
“是过去了,但是,有些恩怨却不能过去,你给我的教训,至少让我明白,有些人,不值得对她好,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她反咬一口,而她丝毫愧疚之心都没有,反而,理直气壮,因为她现在是皇太后了,高高在上,所有人为她付出的,在她看来都是理所当然。”
“你……哀家没有这样的意思,你是大夫,吴燕祖来给哀家看过,吴燕祖说你是大夫,如果你在,任何病人你都会救治,大奸大恶的也会,哀家是做错了一些事情,但是无伤大雅不是吗?你好端端的回来了,且你们夫妻经历这一劫,感情定比以前更稳固,你拥有的比哀家还多,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偏是要执着以前那点儿恩怨吗?那都是过去的了。”
子安摇摇头,“凡事有果就有因,你到现在,还在怪罪这个怪罪那个,梁王成亲犯冲你?笑话,我与老七历劫还得感恩?就算该感恩,也不是感恩你,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好自为之吧,或许,你多做一些好事,上天怜悯你,给你送来一个好大夫也未可知啊。”
子安说完,便要起身走人。
“等一下!”皇太后撑起手,急忙叫道。
第九百一十五章 忘恩负义
子安顿了顿脚步,回头眸色冷漠地看着她,“皇太后还有什么事吗?”
皇太后微愠道:“子安。我们一路经历了这么多,这么多风浪都熬过去了。我虽曾经对不起你,却也为你做了许多事,宜贵妃那会儿。你不记得了吗?若不是我,宜贵妃最后不知道怕要闹出多少事来呢,你如今怎么变得这样狭隘了?”
“是啊。宜贵妃的事情,多亏了你。但是,你是在帮我吗?好好想想。”
皇太后恼怒地道:“哀家以皇太后的身份命令你,给哀家治病。”
“用身份来压我?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皇太后还敢叫我治病?”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你叫我治病,是把你的命送到我手中让我捏着。”
皇太后神色微变,“你……你敢?”
“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不敢?”
“你就不怕哀家告诉皇帝吗?”
子安轻笑出声。“你以前没这么愚蠢的,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愚蠢了?是不是人居在高位之上,都会变得这么自作聪明?以为高高在上的身份可使得所有人臣服?实不相瞒。我在来之前。皇帝是以拜见母亲的礼仪拜见了我,我且不论皇帝有几分真心,若是假意,他比你懂得做人,他至少知道他羽翼未丰,需要仰仗他的皇叔为他稳住根基阵脚。若是真心的,那么他比你懂得感恩,知道他今日的成就来自何人,心存感恩。皇太后,高处不胜寒啊,高台之上,看似风光无量,可底下是虚空的,不垫得稳固一些,什么时候摔下来都不知道,你没有娘家的依靠,又得罪了我,得罪了老七,我和老七的人脉名望,你心里明白,这般用身份欺压我,有意义吗?只会越发显得你心虚,还没有任何的作用,因为我若不心甘情愿治你,谁能勉强我?”
子安这一番话,说得皇太后心惊胆战。
她其实很不甘心,她已经是皇太后了,你夏子安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摄政王妃,且你的摄政王已经许久没问朝政事了,空有其名却无实权。
你有什么资格在哀家面前嚣张?
你以为还是以前那样吗?
但是,这些话,她只敢腹诽却不敢说出来。
“你知道,哀家做许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的,而且,哀家并非不知错,否则也不会把咒术的事情告知王爷。”
思想几度斗争,最后,她轻轻地叹气,抬起了可怜兮兮的面容。
子安已经看够了她这副在做错事后挤出来的可怜样,她甚至不说话,冷笑一声便转身走了。
她告诉老七,倒不是真的知道错,而是因为她觉得说了,便心安理得,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谁敢怪罪她?
皇太后又气又悲,气的是子安的态度,悲的是本以为自己能好,却想不到夏子安不愿意为她治疗。
思忖良久,便让人去请皇帝,叫皇帝等慕容桀出宫之后来一趟。
半个时辰之后,皇帝满头大汗地过来了。
“母后,有什么事吗?”
皇太后看着皇帝那张稚气未褪的脸上挂着汗水,不由得皱眉道:“这大冷天的,又去哪里混一身汗啊?”
皇帝笑着说:“和弟弟妹妹玩呢,皇叔带了弟弟妹妹入宫,这俩宝贝可有趣了。”
“弟弟妹妹?”皇太后略有些不悦,“你是皇帝,跟两三岁的孩子玩什么啊?都不知道注意身份。”
“这有什么打紧的?朕都把事儿忙完了才玩的,而且朕是头一次见他们,便如此投缘,朕叫了以后叫皇婶婶得空便带他们入宫。”
“听说,”皇太后的神色越发不悦,“你对着你皇婶婶跪下磕头了?”
“是啊!”皇帝道。
“你还知道你什么身份吗?”皇太后生气地道。
“当然知道,朕怎么会不知道呢?母后,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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