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鹤》第155章


一声痛哼传来,一边的另一个幽鸩忽然踢飞了吴璋的宝器,转手死死扼住了天仕楼楼主的咽喉,吴璋立时七窍流血,喉骨甚至发出艰涩的咔咔声。
慕容骄阳一惊,正欲上前营救,脚下的银枪忽然发出嗡嗡的铮鸣,地面的碎石细沙都飘浮而起,本已渐暗的金光重新炽盛,图腾则开始一点点旋转了起来……
幽鸩开启了……降魔阵?!
于此同时,几丝极轻的咔咔声响起,幽鸩脸上的面具出现了裂痕,一阵凉风拂过,随着魔修身上流沙一样蔓延出的厚重煞气,那狰狞的面具忽然碎成了几瓣,砰得滑落而下……
慕容骄阳看着幽鸩向那阵而去,情急之下再顾不得权衡,只持着匕首飞掠而去要阻,可一刹那间,人却猛地顿在了远处。
就见那被摔倒在地的银枪忽然拔地而起,一下刺穿了少年的胸膛,在那雪白的衣襟上开出了一朵鲜艳的血花!
可是慕容骄阳却顾不得这伤,他只是双目大张,惊愕的看着前方那转过身来的偃门主,还有他那张如此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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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之前的一天一夜,鱼邈在藏卷阁外已经等了快两天了,整个人都累得昏昏欲睡,忽然一个机灵让他惊醒了过来,鱼邈摸着咚咚乱跳的心口只觉有点冷。
他摩挲着两臂想站起来走两步,一抬头却见面前的藏卷阁终于打开门来。
东青鹤出来了。
东门主进去的时候容色苍白,但目光深重,可此刻再见那双眼睛中却又带了茫然,好像这两日在里头并没有找到他想知道的一切,甚至更糊涂了。
鱼邈心里头担忧那些去往偃门的人,希冀东青鹤能赶快前去相助,可没来由的忆起慕容长老走前的那番话,鱼邈又止住了步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门主迟缓地登上浮云向辰部外飞去……
再等等吧,门主一定会赶上的。
鱼邈对自己说。
长老他们……也一定会没事的。
……
东青鹤没有走远,他只是转而去了星部。
慕容骄阳能想起当日有人曾频繁流连于藏卷阁,东青鹤自然也能记起,尤其是在他阅遍阁中典卷,却依然寻不到所惑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已经被烧了,而门内有一个也许可以给他答案。
星部的长老秋暮望并没有随同一道去讨伐魔修,但他把星部大半弟子都派去了,所以东青鹤入内的时候竟无人通报。
沈苑休正靠在院中的一把藤椅上晒太阳,和煦的日光映照在他青灰的脸上,难得增添了几丝人气。
秋暮望也坐在一边,手里竟端着一碗汤药,仔细的舀起一勺还吹了吹,放到了沈苑休的嘴边。
沈苑休默默和他对视片刻,张开嘴把药喝了,然后似有所觉地向门边转过头来。
秋暮望仍是搅着碗里的药汁,直到有人走到身边他才抬起了眼,眼中却神色不变。
来人和星部的主人都没说话,还是躺那儿的沈苑休低叹了一句:“门主……”
东青鹤垂下眼,看着那个瘦骨嶙峋的弃徒,眼下的他比自己将其逐出青鹤门的那日还要虚弱。
东青鹤说:“苑休,我有些话想问你。”
他以为沈苑休会犹豫会装傻甚至会推拒,结果对方没应声,开口的竟是秋暮望。
“门主允了苑休可以静养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东青鹤不该在沈苑休还未好的时候自己出尔反尔的来打扰他。
就他平日里和东青鹤的交情,秋暮望还从来没有这样对他说过话,哪怕在东青鹤给了沈苑休三掌的时候也没有,更何况明明他和对方之前还老死不相往来的。
东青鹤却没有对秋暮望态度忽然的转变有何微词,他仍然只盯着沈苑休,眼内有着不容置喙的坚持。
沈苑休轻轻推了秋暮望一把,示意他把药放下,他没有问东青鹤想做什么,来意又如何,他只是想了想,像是明了一切般颔首道:“好。”
不过话出又抬起头说:“但我有个要求,如果门主可以应我的话,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诉您。”
东青鹤眉间一动:“什么?”
沈苑休咳了咳说:“门主一会儿是不是要赶往偃门?苑休……也想同去。”
他此时已经快连碗药都端不动了,这时候再去那凶险之地无异于自找死路,这话一出,东青鹤和秋暮望都变了脸色。
第一百二十一章 
沈苑休的提议让东青鹤犹豫; 而一边的秋暮望则是斩钉截铁地不允; 可是沈苑休的下一句便让秋长老当下失了辩驳的气力。
沈苑休轻轻抓住对方握得死紧的手,感叹道:“暮望; 这是我的心愿; 我想……了却他。”
他说得清虚; 却让秋暮望听得牙关咬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素来坚毅冰冷的男子在对上眼前那张苍白微笑的脸时; 一瞬间竟红了眼睛。
无话可说。
只小心翼翼地反握住对方的手; 想用力,却又怕捏碎了什么……
……
于是在缓了近半日之后; 东门主偕同青鹤门星部长老秋暮望和前水部长老、青鹤门弃徒沈苑休一道前往偃门相助。
临走前; 东门主又打开了那只大木箱; 细细看了圈里头安躺的那具白骨,伸手将他腕间的络石鞭取了下来放进了怀里,然后将箱子重新合上了。
按秋暮望的意思,沈苑休连浮云都需安稳稍慢; 但沈苑休却催促东青鹤不用管顾自己; 以他对幽鸩的了解; 那头的形势定是不容乐观。
东青鹤也知自己有所耽搁,于是只能加快赶路。沿途他们看到不少死伤,有同凶兽交锋的禄山阁,也有与碧苑长老过招的门内弟子,这些时日各门各派为讨伐偃门有所布置,幽鸩却也不是傻的; 想必在他决议对众人用墨鸦阵的时候就知晓会有今日的结果,于是早早安排下这些阻碍,光魔修和凶兽的数量就着实反将了灵修们一军,最重要的是魔修手段毒辣,一个不察还会被其反吸修为,真真可谓是生生不息,着实让灵修们焦头烂额。
眼见形势胶着,忽然一片飞石从天而降,颗颗如箭,一下就刺穿了大片魔修的胸膛,搅得对方军心大乱,再看天际那站在云端悠悠而来的人,不少魔修脚下一软,心知大势已去。
而相较于他们青鹤门的弟子和其他灵修则松了一大口气。
东门主终于来了!
哲隆浑身浴血,身边倒着周山河的尸体,他撑着一口气抬头喊道:“门主……骄阳和吴楼主去了偃门,迟迟未归,恐怕……也有一场恶战。”
东青鹤遥望那头,隐约看见云间有赫奕的金色透来,他转头与秋暮望还有沈苑休对视一眼,皆知情况不妙。
而随着几人越是靠近,越是被光束刺得难以视物,那熟悉的阵法让善于此道的东青鹤和沈苑休已是觉出了大概。
果然,来到偃门上方,就见那地上被绘制了一个足有几十丈大的图腾在缓缓的旋转,内里燃起了一簇簇的小火苗,惊喊声此起彼伏。
“……这是幽鸩画的?”沈苑休惊讶的呢喃,“玄天降魔的业火一旦盛起足以烧穿万物,火不灭,阵不止……外人破阵需得费施阵者十倍法力……”也就是说这阵如果是幽鸩启的,有人要想破,本事得比他大十倍。
话落,东青鹤已一跃而下,来到了阵前。
阵内烟火四起,烈如滚油,不少道行低微的修士已是被那高热熏得发出又惊骇又痛苦的惨叫,你推我搡乱做一团。
而在北面,有一个人颤颤巍巍的坐着,手中持了一柄手臂长的紫玉杵,用尽气力插在了其中一个阵眼处,玉杵被那旋动的阵轮磨得发出卡拉卡拉得刺耳声,杵身都满是裂痕,对方却顶得死不放手,哪怕已是七窍流血,手掌都用力得血肉模糊。
此人抬头,看见了东青鹤,先是露出一瞬的忌惮,不过眯眼又看了片刻,才呲牙笑了起来。
“你可……来了……我这法宝虽好……却也有些……支不住了……”而他要是一放手,那业火必然立马就将里头那么多人烧成一团灰烬。
东青鹤大步上前,先在吴璋的背上输了点内力,然后一脚踩住那柄玉杵,让对方脱出手来,东青鹤细查了一番阵后,发现这布阵的手法的确和自己一般模样,但是毕竟是出自两个人,所以自己若要破必然需要极大的气力,可眼下他的修为并不……就算东青鹤拼死解开了,那头还有幽鸩在,东青鹤要是倒下了,怕是反而要被幽鸩得利。
东青鹤手掌一张,从袖中滑出一把黑澄澄的长刀来,他的拂光已碎,这是九凝宫的地网,如今也不用归还了,这般非常时刻,东青鹤便擅自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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