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尾巴》第17章


这燕山地理位置好,临着b市近郊最大的湖,半山腰上建了座庙,从庙门口看过去,湖的一面两座上之间正好缺了一个大口无山遮挡,能看全远处灯光璀璨的整个b市。
近几年来燕山来的的人多,小庙也已经被改装过,沿途搭了许多大大小小可以看清风景的露台,以增加可容纳的游客数量。
赵泽成载着纪绒到的时候,露台上已经错落地站了许多人,沿途的路灯与树梢都被装点起来,一眼看过去,全是红火的花灯,即使在白天看,也很漂亮。
纪绒忍不住哇了一声,被赵泽成说是没见识。
他们手拉手拾级而上。
出了校门,赵泽成就好像全然不避讳,一路被许多人投以诧异的眼光,也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开的意思。
纪绒跟在他身后,走道太挤,又经常有游客撞上,他们没办法并肩走。
纪绒便得以有机会,时不时的盯着两个人交握的手看。
他昨晚几乎没睡。
纪绒想了很多,也看了许多书。
一开始,纪绒还好像不死心一样,在寻找可以与赵泽成天长地久的办法。
一些原本不去在意的东西,都因为这堂课忽然的提醒,而被赤裸裸的搬到台面上来。
黔诺是在后半夜回来的,他开门进来看见坐在客厅的纪绒,两个人都愣了愣。
黔诺看起来比他还要不好,可纪绒忍不住,他从小依赖黔诺惯了,也不懂体贴人,眼泪立刻就掉下来了。
纪绒一边掉眼泪,一边同黔诺讲来龙去脉。
黔诺听的眉头都皱起来,反倒是把自己的烦恼暂时忘却了,精神抖擞地骂了他许多。
黔诺说他拎不清,又问他:“且不说三个月不三个月,他能活多久,你能活多久,你就没想过吗?”
纪绒确实是没想过,他抬眼看着黔诺,眼睛一眨,眼泪就又流下来了。
“那怎么办呢?”纪绒说,“就没有办法吗?”
书有这么多,问题有这么多,方法有这么多。
纪绒十几年没有吸到一点精气了,也没有想过放弃,他不相信,世界上居然有什么事,居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可黔诺说:“是啊,没有办法。”
他仿佛想到什么,眼睛垂下来,自顾自叹了口气,告诉纪绒:“有的事情就是没有办法的。”
纪绒的鼻尖忽然就有些发酸。
他忍住了,回握住赵泽成宽大的手掌,轻轻捏了捏。
赵泽成感觉到了,扭头过来,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接着就笑了,说他:“这么粘人啊?”
纪绒想了想,冲他点头。
很快就要牵不到了,纪绒有些难受地想,大概总要粘人一些吧。
他们他踏着石板来到小庙,天已经开始黑,庙里比外面还要热闹,两边布满了小贩在做生意,卖的都是一样的东西,莲花灯。
这是这里特有的项目,到了晚上,大家会把这些莲花灯点亮,放到湖面上。
近几年来,也兴起了放花灯许愿的新习俗。
赵泽成也给纪绒和自己买了一个,他们爬半天来到小庙,买了俩个便宜花灯,居然又要往下爬。
沿途的花灯随着天越来越暗,也都亮起来。
远处的城市灯火阑珊处,盘山公路两旁的路灯则好像一条灯带,是要把城市里的光,运输到这边来的。
他们两排着队,学着前面的样子点花灯,蹲下去放,然后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许愿。
纪绒的愿望好像没办法实现,所以他很快睁开了。
看见赵泽成双手合十,下巴撑在手掌上方,看起来居然很虔诚与认真。
人类世界的大多数人,是不知道妖怪的,大多数人也都信奉无神论,崇尚科学。赵泽成作为一位大学的老师,在纪绒的印象里,理应是归在这其中,况且赵泽成平时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迷信的人。
他觉得诧异,等赵泽成许完了愿,两个人都把花灯放上去后,忍不住轻声问说:“你许了什么愿?”
两个人的灯大概是同时放的缘故,紧紧贴在一起,往远处漂。
赵泽成没说什么你猜或是说出来就不灵了这样老套的鬼话,直接道:“希望家人和我喜欢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万事如意。”
赵泽成温柔地看着纪绒,他的眼睛在万千灯火下被映地很亮,透出纪绒没有见过的光。
纪绒怔了怔,才想起来,花灯的愿望不一定要给自己许的。
他赶紧寻到了自己那一朵,又赶快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纪绒心里想,希望自己与赵泽成分开以后,他可以不要太伤心,最好是很快就把自己忘掉,找到一个正常的可以与他天长地久的人类。
纪绒的心里有些酸涩,但他忍住了,继续想,那个人类一定要很好,要又温柔又漂亮,配得上赵泽成才行。
他们要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买菜回家,一起在电影院说笑,赵泽成牵着他的手的时候,也要很暖很用力,好像很珍惜他。
那个人类一定要比他还要喜欢赵泽成,看见赵泽成就想要笑和拥抱,给他最多的爱,然后和赵泽成好好的幸福的过完一生。
纪绒的愿望很长,他许完了睁开眼,赵泽成就在他眼前。
他上下看了看纪绒,捧住了他的脸,用大拇指抹纪绒的眼角,低声问他:“许个愿怎么还哭了?”
纪绒说没有,却连声音都有些抖。
赵泽成便将他拉过来抱住了,又侧过头吻他的脸。
“哭什么啊,”赵泽似乎是有些无奈,“别哭了,我心疼的,你有什么愿望,我都努力给你实现。”
作者有话说:
20
“我都努力给你实现。”
赵泽成的声音温柔,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又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很真心。
可无论是哪种,纪绒都没有机会兑现了。
纪绒说好,却控制不住,叫眼泪掉的更凶。
这是不在赵泽成计划里的事,纪绒的眼泪源源不断地落在他的指尖上,带着都没来得及冷却的温度,让赵泽成慌了神。
“怎么了?”他这才真正意识到纪绒的不对,皱着眉头问他。
纪绒只是摇摇头,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难过就像迅速生长的藤蔓,用力的裹住了他,叫人难以挣脱。
放花灯的人一点点多起来,赵泽成将纪绒带出了人流,找到边上一处僻静的小空地,又去小摊贩那里要了纸巾,给纪绒擦脸。
又问他:“到底怎么了?”
纪绒说不出什么来,他有一麻袋的伤心和难过,两麻袋的委屈和不甘,还有许多许多不舍,可挑来挑去,居然没有什么能说的。
抽泣声与断续的呼吸变的格外明显,纪绒越是想控制,就越难停下。
纪绒听到赵泽成叹了一口气。
接着,他感觉到赵泽成有些粗糙的指腹触到面颊上来,左右摩挲一阵,便将他拽过去抱住了。
“不哭了。”赵泽成脑袋架在他肩膀上,下巴轻轻嗑了嗑,然后又叹气说,“你一哭我就觉得心里难受。”
赵泽成顿了顿,好像真的很困扰:“可怎么办呢?”
为了避开人流,赵泽成找的小空地在山脚下一块,周围没有直射的灯光,远处的各种花灯的亮还被树木遮住,因此有些昏暗。
纪绒被赵泽成这样抱着,看不到赵泽成此时脸上三分无可奈何五分疼惜两分认栽的复杂表情,一如赵泽成看不清纪绒眼睛里的绝望。
两个人在黑暗里相拥着站了一会儿,等纪绒情绪终于稳定下来,衣物都粘带了对方的温度。
赵泽成低下头来笑笑,又摸纪绒的脸,问他:“好了?”
“说说?谁欺负你了?就哭成这样?”
“没有人欺负我。”纪绒说。
“哦?”赵泽成挑了下眉,他想来想去,纪绒哭之前也不过许了一个愿,便问他,“那你许了什么愿?能许成这样。”
纪绒心一慌,忙道:“不知道!”
纪绒不太会说谎,一时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只好拽着赵泽成往外走,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又暗自怪自己没控制好情绪,在心里告诫自己下次可不许了。
两个人逆着许多人往外走,赵泽成怕纪绒被冲散,从身后揽住纪绒的肩膀,忙着护人,倒一时真的没有再追究下去。
等到了车里,纪绒为了逃避话题,还立刻侧头过去,开始装睡。
纪绒的哭打破了两个人行程,赵泽成本来还安排了湖对面一家网红小甜品店的夜宵,也只能下次再吃了。
而因为提早离开,路上鲜有车辆。
平稳的行驶让装睡的人真的睡过去,到了后头,为了调整舒服的睡姿,也不再面向窗外,而是往赵泽成身上靠了靠。
汽车暖色调的顶灯照在纪绒的软乎乎的脸上,赵泽成看着,只觉得小朋友明明看起来天真无邪。也不知道长了这样一张脸的小朋友,今天是因为什么而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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