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事件簿》第5章


“这小树怪可怜的,”她说,“种回去就算是为我还未出生的孩子积个福份吧”。
那时的她摸着自己尚不明显的小腹,脸上是母亲所特有的温暖的笑意。
温柔而又美好,如三月送来新生的风和雨,包含了对一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的期待。
她的八字不干净,容易招惹上什么不好的东西,梳子最好是用桃木的,辟邪。
陶华一惊,像是被烫到般的缩回了手!
“什么人!”
洛芷伶将手抬起,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不明的黑色雾气,在李佩环的身上迅速的凝聚起来。
洛芷伶的表情凝重了起来:“求不得……好重的怨气!陶华!这一世是怎么回事!”
陶华一下子慌了神,可他还是很快的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放到怨气的上方,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将这股怨气驱赶或者净化。
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策。
黑气就像在黑暗里挣扎的许久,却始终找不到那一直在心里燃烧着的亮光的飞蛾,它们撞进了火光,看到了那干净的手掌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勇敢的飞蛾们在前扑后继的往上撞,在陶华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黑气就像一张薄纱,网住了他伸出去的那只手。
那几乎就是一眨眼之间的事。
洛芷伶变了脸色,她像扑食的猫一样,猛地抢过陶华的手臂,也不顾会不会影响到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陶华的语气堪称冷静。
“你马上去找阿和!这个女人我看着——不,带着这个女人一起去找阿和!”她几乎是吼着说完这句话的,一向以冷静著称的少女此刻红了一双眼,死死的抓着陶华的手臂,身体在不住的发抖。
“师姐,你冷静点,”陶华不得不好言好语的安慰起她来,“我现在没事的,你忘啦?我的本体是桃木,这些邪的东西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的——”
“不行!”洛芷伶吼到,她已经体会过了失去老师时那种整个人都被撕成碎片的痛感,她不想再失去身边的人了。
这千年的漫漫长路走下来,我的身边就只剩下你们了啊。
“这是怎么回事?”
端着烤盘过来的青年是一副标准的学生打扮,清爽的板寸头,眉眼长的很干净,一双眼睛也很有精神,很亮,一看就是在很好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
这是个难得的给人的感觉很舒服的男生。
明明自己布下的结界是不可能有人类进得来的!
陶华这下是真的慌了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佩环在文里的设定只是一个过客,洛芷伶和陶华不是CP
第5章 桃木梳(四)
陶华这下是真的慌了神了。
他忽然就手足无措的楞在了那里,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脚踏进了软绵绵的棉花里,拔不出脚,不知道下一步的路该往哪里走。
“你——”
青年才刚来得及出声,洛芷伶已经迅速反应了过来。
她到底是只反应灵敏的猫儿,在陶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只见那青年就像被蛊惑般,双眼迷茫了起来,迈开了双腿,一步,两步,像踏着听不见的鼓点,他轻轻的将托盘放好,随即眼一闭头一歪,倒在了陶华的身上。
陶华从荒乱中回过了神,赶忙托住了青年倒下的身体。青年的体型清瘦,隐隐约约可以透过那层不怎么厚的皮感觉到青年的肋骨,硬硬的,硌着他的手稍有些疼。
他将青年的身体扶好,让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托着他的后背,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师姐,这样不好吧?”
洛芷伶将李佩环打横抱起:“你布阵的实力远在我和阿和之上,他既然能走进你布下的结界,就说明他并不是普通的人类那么简单,一起带回去”。
她眼前的空间瞬间就出现了一条裂缝,夕阳的余晖从缝隙里洒落出来,给这个有些脏乱的小店染上了些许的温暖。
另一头的时间似乎永远都是禁止的,禁止在了那个一天之中最为禁忌的时刻。
黄昏之时,暗明交替,潜藏于阴暗处的非人之物纷纷醒来,换上皮囊,于云澜市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里粉墨登场,开始他们疯魔嬉闹的夜晚。
美艳女子倚于路口,渴望着放荡的一晚,色迷心窍的人儿啊,你可知枕边人到底是人是鬼?希望醒来的时候可不要被所谓的“真实”吓到哟。
我的孩子们哟,到了晚上可切莫要乱跑,不然被路边长椅上慈祥的老婆婆带走可就不大好了。
酒台上的男子晃荡着红酒杯,讲着一个又一个荒诞的故事,身边女子笑着说他是在编谎话,却忽略了从男子的衣领里露出了些许端倪的伤疤,那伤疤不住的往外渗着血,却又在落下的瞬间消失,颜色红艳的仿佛杯中红酒。
他说,酒杯中所盛的,皆是他的过往。
苏守一似乎做了个梦,可那梦到底是什么呢?于沉睡中醒来,那梦模模糊糊的,他已记不得个真切。
男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夕阳给他好看的侧脸渡上了一层光辉,似乎连脸上的绒毛都能看的个清清楚楚。
他就那么坐着,穿着服帖笔挺的西服,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出了阴影,低垂着眉目,温柔的不可思议。
苏守一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很悲伤。尽管他看起来很温柔,整个人甚至是在笑的,可浓的化不开的悲伤就像无处不在的空气一样溢满了整间屋子,和空气里的尘埃搅在了一起,四处飞舞。
苏守一下意识的抓住了胸口。
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哪?
他似乎是躺在了一张沙发上,沙发很软,软的让人不愿离开,想就此沉浸下去,沉浸进一场不可思议的美梦。
“请问——”
男人伸出手,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嘘”了一声。
那唇虽然长的很好看却很薄,似乎是在告诉人,唇的主人并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带着几分冷硬的警告意味。
薄唇之人,最是无情。
然而男人的那双桃花眼又太过温柔,中和了他面上的不易近人,颇有几分江南烟雨朦胧的感觉。
长的这么好看,又穿的这么衣冠楚楚,一定是个衣冠禽兽吧。苏守一心道,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张脸。
“衣冠禽兽”接下来说出的话果然不负苏守一对他的第一印象。
“你中暑倒在了我店里,被我女儿救下了。不过弄坏了我店里几件东西”。
苏守一面无表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是被拐进了什么贩卖人体器官的地下黑工厂了吧?
店就在学校的附近,不可思议的是那居然是家乐器店。
可能是刚开张没多久的缘故,店里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下午的阳光透过橱窗的玻璃照进室内,尘埃静静的在空气里飞舞。
这家店的装修风格偏中式,却并不是大部分店的那种不伦不类的中式装修。走过过月亮门,大堂里摆的八仙桌古色古香,一旁的架子上放了把琵琶,似乎弹奏的人刚刚离开,柜台里的乐器琳琅满目,大部分都是些民乐,为数不多的吉他和尤里克克被一起挂在墙上,角落里的架子鼓给人一种它是随意的被人丢在那里的感觉。
乐器不会言语,却有自己的故事,被人摆放在店里,满怀欣喜的等着将会来迎接它们的人。
苏守一咋舌,这老板是不是有点傻?摆这么多民乐是想积压吗?现在大学生多是喜欢学些可以撩妹的乐器比如吉他之类的,民乐,嗯,笛子倒是速成的挺快,就是这声音……为了宿舍安定还是找个小树林练习的好。
也不知道那衣冠禽兽老板怎么想,张口不提自己到底弄坏了什么,只说了店里缺个临时工,会从工钱的里扣去一部分。
听男人的说法自己应该是弄坏了很贵重的东西……不对,自己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话觉得自己弄坏东西了!?
嘛,算了,反正自己也想找份兼职,老板开出的工资也不算低,做就做了呗。
某种情况下从小吃穿不愁的苏守一同学其实也是心大。
乐器店的负责人是个很温和的中年人,举手投足间都颇具古典意味,只是全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个头。不知怎么的,苏守一总觉得他身上的衬衫长裤不适合他,并不是不好看,只是穿在他身上总给人感觉有那么几分别扭。
他看到苏守一进来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便笑开了,皱了眼角的笑纹
“那家伙那么快就给我找到帮手了吗,这倒是不错”。
而苏守一是在找到了墙上的营业执照,确定这里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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