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天师》第134章


大仙坐下来委屈看着我:“我绝对不惹事!以我大爷的名义发誓!”
“你以你奶奶个熊的名义发誓都不行!”我是真怕了他……
大仙哦一声,我俩就干脆趴在桌上大眼瞪小眼。
在叶家村这几日过的很舒服,我身上大大小小也收了些伤,大仙也差不多,好在三胖子曾给我一瓶外伤药,药有奇效,抹上没两天,那些外伤就好了。
还剩下一些,我全倒在大仙骨折过的那条腿上。
舒舒服服过了几天,一天,天还没亮,我在家里留了张字条,说出去两天,就偷偷一人乘上了去重庆的火车——不是我不想坐飞机,只是这时候我又变成了一个穷光蛋。
在火车上憋了一天一夜,下了火车,没有直接去丰都县,而是搭了长途,转道去了当初我漂泊过的那座小城,到了城中村,熟门熟路的摸到米粉店,却忽然发现米粉店关了门,新开了一家卖包子的,一打听才知道,钱老板搬了家,去哪了不知道。
我给他打电话,电话却一直打不通,便干脆打消了这个想法,直接去了丰都县,准备找重耳村。
第一百三十二章 重耳村
几乎没有直接到重耳村的路,都是破破烂烂的泥巴路,从车山下来,我差点吐出来,千辛万苦找到那,循着照片上的位置找到村口的那颗大树。
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蹲在村头抽烟,我上去问,老大爷眼珠子瞪圆:“你是张凹、张凸兄弟两什么人?”
“一个朋友。”我乱说。
大爷叉腰跳起来,骂:“那两个畜生的朋友?滚滚滚,这里不欢迎。”
我一下子懵了,喊:“大爷,他们托我来办事。”
“办什么事?来讨债的吧?跟你说,他们欠了一屁股债,家里都被搬空了,要钱没有,你要不满意,去法院告他们。”大爷呸一口回村,不忘扭头吼一句:“别跟来了,再跟来我抽你瓜娃子我跟你说!”
我哑口无言,等大爷进村后,才偷偷摸摸进去,找其他人询问情况。
但都没得到好脸色。
几经辗转,才从几个小孩儿嘴里得到消息——张凹、张凸两兄弟好赌,欠了一屁股债,前两年他们为了躲债,人跑的没影,把女儿留在家,那时候小丫头还在上高三,每天要应付七八个来讨债的,家里都被搬空了,要不是乡亲们救济,她早饿死了。
我心下震撼,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给几个小孩塞了几块钱,他们指着一个方向告诉我张凹、张凸两兄弟的家在那边,便匆匆跑远。
我摸过去,在院子门前看到刚才那大爷搬着小板凳坐在门边,我讪讪走上去:“大爷……”话还没说出来,一镰刀留削我脚下。
“叫你滚还不滚?要钱不要命?”
我头皮发麻:“大爷,我真不是来要债的。”
大爷疑惑看我两眼,骂:“老子不管,你快滚就是。”
我急了,在外面喊:“家里有人吗?张凹托我过来的。”
话才喊完,那大爷就扑我身上把我按在地上,骂:“你什么意思啊你!”
我当时就懵了,说实话,大爷力气不大,可我下不去手啊,只能被他按在地上……
这时候里头出来了个皮肤黑黑的姑娘:“张大爷……”
“这畜生来要钱的,丫头,你躲会,看我把他打出去!”说着扬拳要砸下来。
我当即慌了,无缘无故挨上这么一下我可不想,结果下一秒,他就被人扯了下来。
“算了……我家也没什么东西,你要有什么看上的尽管搬吧。”那姑娘说。
张大爷呸一声:“别跟这种人废话!”
我拍拍衣服起身,无奈看着两人,把张凹给我那张照片掏出来给他们看,解释了半天才让他们相信我不是来收债的。
张大爷一愣,嘿嘿干笑两声:“那你们聊哈,我去村头抽根烟。”
“爹让你来找我的?”姑娘小声说。
我点头,问她叫什么,才知道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张萌萌,是张凹的女儿,张凹媳妇在张萌萌两岁时候跟人跑了,张凹的弟弟张凸是大光棍一个,张凹一人照顾不来,兄弟两一合计,干脆一起抚养张萌萌。
张萌萌很黑,人比照片上还要黑一些,她脸上有些雀斑,扎着麻花辫,我看她一眼,她便羞怯避开视线,看起来不怎么擅长和人相处。
“爹让你来找我干什么?”她装作不经意问我,眼瞳里却透着紧张与小心,仿佛期待又害怕听到关于张凹他们的消息。
“他在外面干大事,分不开身,让我来问下你需要些什么,生活方面有什么困难。”我硬着头皮胡扯。
张萌萌眼睛顿时亮了,她眼睛不大,但是特有神。她眼瞳里的神采转瞬即逝,期期艾艾说:“我……我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他。”
我心一下软了,张凹兄弟惨死,尸骨无存,我上哪去找他们回来?
“过阵子吧,他最近很忙。”我只好这样说。
“那大伯呢?”她问。
“也很忙。”
“哦。”
她哦一声不再说话,两分钟后才继续开口:“他们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特想你。”张凹给我的那张照片,其实早被攒的皱巴巴的,一看就知道是经常拿出来看。
编了些故事,让张萌萌相信张凹他们正在外忙碌,她才完全放下心,开心说:“中午留在这人吃顿饭吧。”
我点头,攒了攒干瘪瘪的荷包,心说一分钱没带过来真是失算。
中午时候,那大爷也过来了,提着烧鸡跟一瓶二锅头,喊我一起吃。
张萌萌做了些简单的菜,我们三人坐下吃。大爷拉我问东问西,都是关于张凹兄弟的事,我硬着头皮编故事。他听的津津有味。
吃过饭,张萌萌进屋睡觉,我和大爷一起洗碗。
“别骗我了,说吧,张凹兄弟两怎么了?”大爷突然问。
我呆住,不知道说什么好。
“您知道我在说谎?”
“活了大半辈子,别的事情我看不出来,但谁要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张凹两兄弟其实疼张萌萌的很,他们要真发财了,肯定立马回来,别说有事情忙,就是国家主席挡在他面前,他们也要回来的。”大爷叹气。
我沉默几秒,轻声说:“他们都死了。”
大爷哦一声,继续洗碗。
良久后才说:“其实张凹两兄弟十几年前来我们村就是为了躲债的,但是两年前突然被债主找到,他们不想再拖着张萌萌东躲西藏,想让她过上安稳日子,于是把张萌萌托付给我照顾,说‘出去躲一阵,赚了钱就回来’。”大爷黯然。
我感受到这句话里的沉重,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想到他们就这样死了……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大爷问。
我低头洗碗,不敢看他的眼睛,那双眼里满是悲伤。
“在工地上做工,张凹不小心坠楼,被安全带扯住,张凹上去帮他,结果两人一起摔下去,当场死亡。”我编了个故事,“抚恤金应该快到了。”
大爷又问我是在哪里出事的,我说广州。
“事情被上面压着在,不让闹大,所以应该没什么消息。”
大爷沉默了,洗好碗收拾好桌子,和我蹲在门前抽烟,烟是老红梅,四块一包,不好抽,呛的人眼泪直流。大爷看门外,说:“这事别萌萌知道。”
我说好。
大爷又说:“萌萌身体并不好,两年前张凹兄弟跑了后,她大病一场,受不得累,但是就算这样那年高考他也考上了浙江那边的一所重点大学,我们全村凑了点钱当学费,还是我把她送过去的哩。”
我点头,还是跟二狗一个学校的。
大爷开心笑着:“萌萌厉害的紧,生活费都是她平时打工自己赚来的。”
我心里一酸。
“后来我去看她,才发现她高烧40度还在超市收银。”大爷叹口气,“这孩子倔的很,不服输,一般放假也不会来,有什么困难也不和人开口,只是两个月前,突然从学校跑回来,说不想读书了,准备在家呆几天出去打工,劝都劝不住。辅导员打了几个电话过来询问情况,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你能不能帮忙劝劝她,就说是张凹他们希望她能把书读完?”
我点头。
中午过后,张萌萌醒来,我和大爷拉她坐下。
“你怎么不继续读下去了?是不是没钱?张凹打了一笔钱过来,学费的事情别担心,专心读书就好了。”我语重心长。
其实我比张萌萌也大不了多少,但我和他一样是吃过苦的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张萌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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