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嗣》第166章


耍耍嘴皮子、动动脑子还可以,真要一板一眼地劳动,先不说能不能吃得了这个苦,他也不是妄自菲薄,以他的身体条件,做不好就是做不好。
也许是该锻炼锻炼了,万一哪一天不得已上了战场,自己可不能成为其他人的累赘。
在庭院中足足站了几个时辰,上下眼皮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但为了鼓舞士气,无论别人如何劝说,始终不愿意回房休息。
后来实在支持不住,孙成和刘威两人强行将他抬回了卧房,嬴轩此刻仍然心系地道的进度,嘴上嘱咐个不听,说话时眼睛都已经困地睁不开了。
“……虽然时间紧,但安全最重要,天只要一亮,要立马停止,回去睡觉,切记切记!还有……”
嬴轩醒来时,眼睛仍然有些酸涩,他知道这是睡眠不足导致的,他倒是想一直睡下去,可是瘪瘪的肚子不允许,刚醒来的一刹那,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已经非常响亮了。
紧接着是一阵咯咯的笑声。
“少主一定饿了吧,饭菜早已经给您准备好啦!”
嬴轩这才发现,章婧这丫头一直爬在床沿上,转头望去,一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长长的睫毛不时地跳动一下,就像蝴蝶飞起时的翅膀。
“他们都吃了么,他们比较劳累,先由着他们吃吧,我还不怎么饿!”说着,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案几,清清楚楚地看见满满一桌的鱼肉。
章婧抿嘴笑道:“自然亏待不了他们,他们早就酒足饭饱,回房歇息去了,我见少主您睡的香甜,才没打扰。”
嬴轩闻言,不再客气,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案桌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一连忙了七日,效果还算显著,已经从宅院地下挖到了大牢下面,可是问题也随之来了。
平日里有人在地面指引,地下的人可以通过声音辨别方向,如今进入大牢地界,声音就此断了。
“为今之计,需要有人通知大牢里的仲父、信芳和郑洪他们三个,让他们在夜里偷偷弄出声响,我们才好顺着声音挖到他们脚下。”嬴轩召集了所有人,深思熟虑道。
刘威主动请缨道:“我去过大牢,见过李姑娘和郑洪,由我去最恰当不过,我马上就去通知他们,如果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救出他们了。”
嬴轩叫住了刘威,迟疑道:“你之前把在牢里的情形跟我详细说过,你再回想一下,我总觉得赵信这个人对你已经产生了怀疑。
他既然识人过目不忘,你敢保证自己从来没有让他看到过?你终究是公主的人,被人发现公主参与此事,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顿了顿,嬴轩又补了句:“等救出人后,出城一事还要依仗公主,她此刻万万不能出意外。”嬴轩本想掩饰自己对刘姿的关心,可是话一出口便后悔了,总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我行事极其小心,长安城里知道我是公主的人,并不是很多,而且我多在暗中保护公主,很少抛头露面。
几个月前……几个月前,太皇太后突然召公主入宫,当时正是公主与吕禄关系最僵的时候,我担心公主的安危,便破例陪同公主前去,难倒赵信那时候便记住了我?”
刘威回忆起赵信最后的话,他一开始说在哪里见过自己,在自己否认后,他竟然轻易地就相信了,这的确不合常理,难倒他是故意不揭穿我!
嬴轩沉吟道:“应该是这样,赵信是吕产的人,吕产与吕禄一样,都对你家公主恨之入骨,他们正积极搜集公主的把柄,此刻巴不得你去呢?”
“那还是我去一趟吧!”孙成主动上前道。
嬴轩摇了摇头:“你去还不如我去,你之前经常抛头露面,认识你的人比认识我的人多的多。”
“可是这太危险了,少主,说什么也不能让您去啊!”赵常勋一时也想不出人选,按照少主的说法,刘威、孙成和自己都不合适,而其他人能力有限,让他们其中一人去实在不放心。可是说什么也不能让少主去,虽说之前去大牢的探子都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但万一出了意外呢?
见众人涌了上来,一副准备“哭谏”的架势,仿佛自己不答应他们就不走开似的。嬴轩心平气和地解释道:“你们先不要急,听我说呀。
长安城中见过我的人真的不多,即使有过一面之缘或几面之缘的,再相见时不一定能认出我来,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赵信,而赵信压根就没见过我。这是其一。
其二,只要我精心乔装一番,吕禄和郦寄或许能看出一二,但我与吕产仅有一面之缘,他即使守在大牢中也是认不出我的。而如今大牢是在吕产的控制之下,你们想一想他会把秦嗣和藏宝图的功劳拱手让人吗?
其三,即使他们猜到我会在长安,那么他们能猜到堂堂秦嗣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大牢?他们无论如何也猜不到,所以他们只会把我当成一般的奴婢看待,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是不会为难我的。
最后,我实在有些想仲父了,也不知道他这一年来过得怎么样,幸好只需要再等最后一天了。
一天后,救出他们,然后离开长安,自此天高任我飞,谁也休想再拦着我,我定要闯出一片新的天地来!”
第217章 冲动是魔鬼
嬴轩最终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众人,其实他也想过派其他人去,可他又有所担心。
今晚将是最重要的时刻,绝对不能横生枝节,无论多么值得信任的人都有泄密的可能,张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其次,若是派遣不知道地道详情的人过去,恐又说不清楚。若是从挖地道的人当中抽派人手,又担心影响进度,李信芳和郑洪相邻倒是省了不少麻烦,就是不知仲父被关在哪里,若是离他们很远,还是破费一番功夫的。
傍晚时分,在赵常勋和章婧地连番叮嘱中,嬴轩出发了。
其实他如今所在的宅院就在大牢不远的地方,几步就能到达,但为了以防万一,嬴轩出了大门后,故意在附近绕了一圈后,才不急不忙地赶了过去。
从进入大牢到看见李信芳,比嬴轩想象中还要容易,以至于刘威临行前的经验之谈都成了摆设。
“你不该来的?”李信芳愣了许久,终是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应该明白,我肯定要来的,我不可能丢下你和仲父,这是我在刚来长安时就答应过你的,其实我一直记在心底。”
李信芳又想起了父亲,鼻头一酸,眼圈开始泛红,于是倔强地仰起头,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半晌后,骤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大牢里走,无论嬴轩如何呼喊,始终不理不睬。
嬴轩有些纳闷,冲郑洪道:“她在这里是不是受了许多苦,还是我连累了她呀,不过我今日来就是救你们出去的。”
郑洪听后,没有半点高兴,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只淡淡道:“对我来说,这里其实比外面要好,但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嬴轩虽然尽力逃避,却始终绕不开郑洪如今烫伤的脸,这份勇气他不得不服,他明白郑洪的意思,在大牢里他能与李信芳朝夕相处,而出去后就不一样了。
“或许信芳也不应该出去……”
嬴轩对郑洪刚刚没头没脑的一句,并没有在意,而是详细地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对方,并告诫他几个发信号时的注意事项。
郑洪仔仔细细地听完,长叹一口气道:“这个办法是极好的,恐怕也只有公子能想得出来了。只是有一件事……”
“什么事?”嬴轩问得急促,往往说一句话就要回头看看,他要确保没有人在附近偷听。
“咳,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提醒公子早做出城打算,一旦犯人逃脱的消息传出去,恐怕整个长安都要戒严,还是提前谋划比较好。”
嬴轩轻拍着郑洪的肩膀,安慰道:“公主答应送我们出城,如今这种情况也只能靠她了。对了,仲父被关在哪里?”说罢,焦急地左右望了望,又道,“很久没见他老人家,有点想念了呢!”
“他……”郑洪不知如何开口,就在刚刚他试图告诉嬴轩真相,最后还是忍住了。从这次救人就可以看出,公子是一位重情重义的人,她实在不忍心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
信芳已经被仇恨控制,那么公子得知真相后又会怎样呢?
正在此时,狱卒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赶紧走,赶紧走,赵将军要亲审犯人。”他这次可不想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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