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的平凡生活》第844章


“敢!黄尓立的老婆要是再阻挠,我就让黄尓立休了她,迎娶雪梅姑娘做正室!她娘家那点所谓的势力,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襄垣王、张家,代王府……还有土默特。这些人我都不怕,还在乎一个小乡宦么?雪梅姑娘的事,不是一件小事,甚至不是黄尓立一个人的事。他是因为推行新法才遭此厄运,他代表的是岳父的脸面!如果他被人欺负了没人出头,今后谁还敢为老泰山出力,新法又怎么推得下去。”
张舜卿白了范进一眼,“那你也别光欺负个女人啊,襄垣王那边怎么办?”
“我问过黄尓立了,襄垣王送他美女黄金,如果他因此就释怀,这个人的官便到头了。如果他因雪梅姑娘受辱就嫌弃她,我就先找个罪名把他办了!好在黄尓立人不错,不但不嫌弃雪梅姑娘,对她反倒更好。而且他跟我说了实话,他要跟襄垣王斗到底,已经在搜罗襄垣王的罪证,准备进京告状……书呆子,跟天潢贵胄打官司,能赢就怪了。”
“那你想怎么帮他?”
“当然是要襄垣王自己死了,如果他不肯,我就帮他全家去死。勾结土默特阴谋造反这种事,我说谁是谁就是,证据我随时都可以造,没人知道是假的。而且分地的办法,我可以用在大同,自然就可以用在蒲州。”
张舜卿知道,范进的把握很大程度来自于三娘子,这也是个自己吃醋都吃不起的女人,只好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问道:“那张家呢?”
“张家……这一房不能再拿权了,另外土地必须接受丈量,做到这两点,其他才有的商量。否则,就只好大闹一场。我老师辞官,就是回来善后的,相信他是个理性的人,应该知道怎么做。王崇古出面,也是一个意思。事情总归要解决,不能搞到推车撞壁的地步,晋商必须存在,张家也得存在,但是长房……可以商量。这次张家会死人,死很多人。区别是自己死,还是我帮他们死。”
张舜卿眉头一挑,微笑道:“你就不怕人家说你欺师灭祖?”
“随便了,我又不在乎这些。我已经拜过王翁了,代价已经谈好。扬州那边,我会整顿徽商,把盐交给秦晋两地商人来经营。扬州盐业年可得利三千万两,守着这个聚宝盆,足以弥补土地的损失。再说,还有未来的丝绸之路。在未来的书院里,山西学子的数量会增加,有这些补偿,大家总算有的谈了。”
张舜卿道:“那你岂不是还要去扬州?”
“我要去的地方多了,扬州之外,还有陕西。那里地穷财尽,边军经常带头哗变。现在看是小问题不知道哪天就变成大乱。再有辽东,李成梁对岳父是很恭敬,可是他把辽东搞成自留地,这绝对行不通。再有四川、云贵。播州杨、水西安、还有奢家,这些土司必须给他们一些警告,让他们知道,不要对朝廷起不该起的心思。岳父的新法要推行天下,就得有人替他老人家去各地看看,哪里推行的好哪里推行的不好,哪里又有问题需要改进。比如徭役折银,在南方很好,但是北方缺少银子,就不能这么搞,必须想办法改进。除此以外,还要看看老百姓过得什么日子,怎么想办法,让他们的口袋变得鼓起来,让他们遇到委屈,可以找到一个说理的地方。一帮道德君子在朝里讲仁义,要让百姓知道礼义廉耻,大家都来讲道德,总得有人讲钱吧?这事别人不做,我来做。让老百姓腰包越来越鼓,城市越来越繁荣,让四海安靖天下太平,老百姓失去造反的能力和心思,就是我的差事。”
张舜卿嗔道:“那我岂不是要跟你跑遍天下?你一点也不心疼我!”
“要不然娘子留在家里代替我行孝?”
“美死你!你这遍野桃花的命,没我看着你,还不飞到天上去?你啊,休想把我丢下。不过你也别太高兴,不给爹留个外孙,老人家肯放你出京才怪!”
“娘子吩咐为夫哪敢不遵?自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舜卿的脸一红,看左右无人,抬腿在范进的腿上轻轻踢了一记,心中却满是欢喜。枕头上夫妻床下知己,便是今日这样。范进所想之事和自己想相差无几,夫妻两人算得上心有灵犀。至于家中之事……就让胡大姐去操持就是,反正伺候婆母这种事自己也不擅长。只是还需要有人帮着料理家业,打点未来日渐庞大的产业。一念及此,她便想起了江宁的宋瑾以及马湘兰,心中思忖着:如果这回真能生个男丁,就奖励退思一次也无妨。找一个能料理家业的女人抬进家里,京师中自己倒是听说过有几个做生意很厉害的女商人,年岁也不十分大。再不行还有那个梁盼弟,管家婆抬举成姨娘,确实会被人笑话,可是正如范进所说:管他呢。
第五百九十七章 浮光掠影
三年三年又三年,又是一年的大比之年到了。
与十年前相比,京师的街道变得更加宽阔整齐,整个城市的建设上,也终于有了“规划”的概念。一批在皇家书院接受定向培训,并且进入衙门从事实际工作的“杂事官”,让整个京师的官府运作方式,与过去有了明显区别。与当年相比,如今的京城官场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负责世界观,一部分负责方法论。
虽然杂事官的出现,难免让人想起曾经一度成为大明官场毒瘤的“传奉官”,但是与那些人相比,现在的杂事官终究是有功名的读书人,算是官场内部矛盾,不至于到刺刀见红的地步。再说这些杂事官里很有一批出身于勋贵之家或是世家大族还有一些是巨商大贾的子弟,背后都有人站台,你要说他们不好,也得做好承受反扑的准备。加上这些人确实做事有能,官场上暂时也就只能选择接受。
杂事官的群体里,还混杂着不少宗室子弟,自从宗藩条例实施,已经有六十七名宗室子弟成为杂事官,如果算上外放的官员,加起来已经超过一百五十人。他们不能接触兵权、财权,便只好做些杂事。好在现在出来读书的宗室子弟,都是依赖江陵新政分到田地的穷宗室,不以杂事官为耻。顺带这种事务性工作,有不少捞钱的机会,他们工作积极性很高。
讲道理讲思想的人依旧存在,只不过干活的文官增加了,从大体上看,对于国家显然更加有力。即使在去年,万历天子不幸中炭毒不能视事之后,朝廷也能顺利的运转,太皇太后二次临朝,与怀抱幼主的郑太后形成双凤监国的局面,天下依旧太平无事,便是最好的证明。这当然要得益于之前的十年里,张居正、范进翁婿新法的推行,以及对藩王、实权武臣的打压,让天下失去再次靖难的能力。是以即便是有些人蠢蠢欲动,但也很快就平息下来。
这十年时间里,大明朝的发展算是迅速,但是一些人也闻出了不寻常的意味。张居正于去年坚持辞官,即使太皇太后三次挽留,也坚持不改初衷。可是人辞官不离京,依旧在纱帽胡同居住。那做相府官邸依旧车马盈门,太皇太后也当做没看到,这便足以证明,两位大佬之间有某种默契,甚至有人直接把张居正称为隐相。
如今的内阁由申时行为首辅,王锡爵、余有丁为群辅。这三人共同的特点就是老好人,遇事没有决断,是以被当下的意见首领,工科给事中顾宪成称为泥塑三阁老,乃至有消息称,三人遇大事必先往纱帽胡同,才能决断。只不过都是捕风捉影,当今锦衣卫指挥使萨世忠可以对天发誓绝无此事,别人也闹不起什么风浪。
另一位影子阁臣则是范进。虽然开了督抚入阁的先例,而且范进也确实在宣大当了两年总督,可是他坚持不入内阁,只不过是把自己的恩主凌云翼抬进内阁,随后又把几个江陵党干将先后抬入阁内而已。他不止一次表示过,自己没当过翰林,不该入阁,如果硬要他做阁臣,自己就只好挂冠而去。
作为成功恢复河套,打通丝绸之路,又一手修改大明盐法,建立纲引制的功臣,没人敢逼他辞官,就只好不提入阁的事。可也是这个范进,在去年万历昏迷不醒,朝中一时未能决出谁来继承大位之时,带领八千铁骑星夜回京勤王,斩司礼监重臣张诚、张鲸,证明他人畜无害的表面之下,暗藏一颗杀心。
虽然这个举动被郑太后称为救驾大功,可是朝臣中始终有传言,那八千铁骑里,土默特精骑占了六千有零,如今已经一统东西蒙古的女济农三娘子侄女,号称草原凤凰的多兰将兵,沿途击破两支试图阻挠其前进的部队,斩杀实职副总兵一人,参将、游击三人。这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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