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738章

虽然林秋多少看出白骨姬教导他的意味，但对方的攻势却丝毫没有含糊。
“知道么，这黑与白的空间相当于能力的两种极端。”
林秋咬牙挡住了迎面向他扫来的镰刀，他更希望白骨姬在别的状态下为他科普能力的使用方法。刀光剑影还夹杂着黑白交织的火焰，截然相对的火焰包裹着白骨姬的镰刀，林秋第一次见到能够同时操纵白炎与黑炎的人。
白骨姬的战斗力，绝对要比之前他之前遇到的混沌教干部高出一个档次！
与奥伯迪恩、克罗尔的战斗方式不同，白骨姬并未全力以赴，每当林秋适应了一个阶段的战斗节奏后，白骨姬便会提升的她攻击的频率——他刚刚习惯无处不在的骨刺时，白炎与黑炎凝结的冲击波便呼啸着向他扫射而来。
“白色的代表着生命的界限，黑色代表着死亡的界限。”
白骨姬没有停下她的攻击，生与死的能力，这便是她体内怪物真正的含义……而当她理解这样的概念时，那个怪物已经和她融为一体了。
把她当作毁灭了第二王国的始祖级魔物本质上也是正确的，所以在后来，即便她已经彻底泯灭了操控她毁灭自己的家远的魔物，也没有重拾赛维拉这个曾经带给她无数荣耀的名字。白骨姬之所以通晓了一切，是因为她早就找到了这个倒影世界。
她拼凑了散落石板，从歌露娅断断续续的记录的文字中补全事件的经过。
“提尔小哥，你一定也见识过这个黑白并存的世界吧？”
镰刀劈落而下的同时，升腾而起的白炎花环将林秋困在其中。不温不火的战斗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白骨姬觉得林秋应该已经适应了战斗的节奏，但“适应”还远远不够，在这一点上，她出奇地和西斯达成共识。
只有在绝境中，人类才能爆发出真正的潜力。
坠落的骨刺停了下来，它们从四面八方围住了花环，没有给林秋留下任何逃脱的空间。
“这是特殊攻击哦，如果你还不能灵活运用自己的力量是躲不开的。”
花环灼热的温度让林秋打消了正面突围的念头，白骨姬的“特殊”攻击并未立刻降临，显然她刻意留给了林秋用于思考的时间。
想要完全掌握始祖级魔物的力量，除了修行外，思考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只有真正了解能力的本质与每一只魔物所代表的意义，才能发挥出其真正的力量。
自然、物质、生命、天空、大地、空间、时间……白骨姬能想象到，被另一个重叠的世界要比她所处的世界更为复杂，而人们所说始祖级魔物其实和末代龙并没有什么不同。它们是另一个世界的神灵。
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拥有了神灵力量却不会使用的家伙。
“那么……攻击要来了！”
一时间，无数白骨刺向花环。
……
另一边，倒影世界边缘。
艾丽莎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西西雅刻印把她引诱来了此处。她知道这一定又是西西雅的诡计，然而即便如此，她依旧不得不跟上对方。她的部下还在对方手上，无论成功或失败，这都是最后的战争了。
可是……
她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不稳定了。
昼夜不停变换，整个森林不时也会变成截然不同的模样。索兰港就在不远处……在数十分钟之前，她就产生过这样的想法，她朝索兰港行径了这么久，却依旧和那座港口城市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难道这又是西西雅诡异的刻印？
“我找你来不是为了战斗。”终于，西西雅没有继续奔跑，她停在了一棵树上：“你看，我没有带来任何的部队。”
这是一处林边空地，很难埋伏任何敌人。
“我的部下呢？”
“他们没事……其实你都是知道的，不是么？”
艾丽莎默然不语。她觉得自己的幻觉越来越强烈了，她总是能看见另一个世界中的景象，恩皮赛开了一家名为『战场厨师』的餐馆，艾迪斯退伍后带着其他人去了别处，据说是在经营一些保镖方面的工作。在和平的世界中，似乎每个人都实现了他们的愿望。
但潜意识却无时无刻不提醒艾丽莎，她经历的战争不会以这种美好的方式结束。
“艾丽莎，你经历了许多战役，沾染了无数拜伦帝国军人的鲜血，但是，你仍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敌人是什么……接到后防线传来的信件，信件指示你清扫某处的战场，你出色地执行了每一个任务，得到的却只有更多送死般的命令。”
“这是最后一场战役了。”艾丽莎反驳道。
“在你意识到真正的敌人前，战争永远不会停歇。”
艾丽莎愣了愣。
之前所有的与西西雅关联的场面都让她隐隐感觉到有些熟悉，唯独这次，眼前的一切就像第一次发生。
或许……西西雅从未对她说出过类似的话？
她有些头疼，不远处索兰港变幻成了看不见尽头的森林，黑夜变成了正午，唯独西西雅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艾丽莎，你可曾思考过这场战争爆发的原因？边境的摩擦？海域的争端？你真的认为这些微小的原因就足以让战争持续百年么？如果你真的这样认为，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在这一百年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亨利四世病逝，五世继任王位。
拜伦帝国最初率领部队的17位将军全部战死沙场，他们的席位被后来者接替。
“最初参与这场战斗的人，几乎已经绝迹了，然而每当战争有平息之势，新的仇恨便会上演……有人并不希望战争这么快结束，因为他还没有实现战争的目的。艾丽莎，你有没有疑惑过，百年战争的结束或许不是因为你占领了索兰港……”
“而是格拉海德的『死亡』？”
第三百九十四章　百年之战（3）
格拉海德这个名字让艾丽莎有些熟悉。
事实上只要熟悉教会历史的人都不会对格拉海德陌生。贝克特、高文、格拉海德是同一时期最出名的三名骑士，他们饱经战争，创造过令人无数人钦佩的功绩。然而这三位起点相同的骑士，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结局。
贝克特在突破第四阶封印时刻印暴走，遭到圣女与初代主教的联合镇压，最终以大罪人的身份被投入了螺旋城底层；百年战争末期，格拉海德背负叛国的罪名，遭到百风追杀，两人激战数日，最终双双陨落。唯有高文接替玛兰弗茵的席位，成为了圆桌评议会的首席。
艾丽莎知道格拉海德之名是因为另一件事——踏上战场之前，她的师傅百风接到了王室的机密任务，任务的目标便是这位流亡的圆桌骑士格拉海德。
“战争不会平白而起，也不会无辜结束。挑起战争的人必然带有强烈的动机……”西西雅开口说道。
按照既定的时间线，她在战争末期就死了，她对百年战争知道的内幕不会比艾丽莎更多。但是有人将她从坟墓中拽了起来——在战争平息了十多年之后。西西雅如愿领略到了和平的面貌，可将她拽出来的人却说一切的和平都只是表象，这个世界早已暗流涌动，有人正在筹备着比百年战争更漫长，波及范围更广的争斗。
白骨姬还说，现在并不是休息的时候，拜伦帝国的人们、贺露提雅的人们、二十三中立国的人们以及……她的朋友还等待着她的拯救。沉眠了十多年再次见到自己的朋友对西西雅而言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不过她还肩负着更重大的使命。
人们需要的是一位英雄，而不是一位抛弃了自己不快记记忆，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失意者。
当拜伦帝国与贺露提雅忙于战争时，西斯的身影遍布大陆各处，挑起纷争只是他的手段，尽管这些秘密对西西雅来说更像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但西斯依旧有条不紊地达成了他全部的目的——将葛蕾拉的印记分部各国，为流沙找到了足以继承其力量的人类，筹备自然之主的复苏仪式，更重要的是，获取格拉海德的能力。
只是在完成最后一项计划时，西斯遭遇了一些挫折。
他低估了格拉海德，即便后者对贝克特遭遇耿耿于怀，而他的内心早已遭到了西斯的腐蚀，但他余存的善念却拖缓了西斯的脚步十多年之久。而这十多年，让拜伦帝国与贺露提雅的维系了难得的和平。
遗憾的是西斯回来了，他不仅完全获取了格拉海德的力量，手中还掌握了足以颠覆整个时代的底牌。
“所以艾丽莎，这并非战争的结束，而是序幕。”
西西雅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