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玄参》第51章

“给我滚！别让我说第二遍。”冷静终于不再属于他，玄参低沉的口气中带着毋庸置疑。
紫华松开他，却只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还不够你们诀别？”紫华没有住嘴，“你睡了她吗？哼，恐怕那个小丫头还没有这个胆子，要不要我现在闯到大牢告诉她真相？你没有睡她因为你曾经睡过男人！”
玄参蓦地起身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紫华咧着嘴，面上再无人前的祥和，他抹去嘴角渗出的血，玄参这一巴掌显然没留半点情面。
“你放心，她要死了，你的生活就会回归正途，往后我会尽心扶持你的。”不知怎么的，紫华这番话说得不像是种承诺，倒像是一种交易，只有白霜死，他才会毫无芥蒂地扶持玄参。
“紫华……”玄参的身子笼在单薄的衣物之下，显得格外飘渺，好像一不留神就会不见了似的微弱，但他抓住对方的手腕直到青紫了还不肯松手，“我爱她——所以我嫉妒未然，所以我恨绝言可以成为她的‘丈夫’。可我这样一个人……有什么颜面破坏她的贞洁，我早有打算，如果她有一天厌倦了我便放她走，她还可以清清白白地嫁人……”
谁曾明白一个尊上心底的自卑？谁曾料这是段看似疯狂实则更疯狂的恋爱？
白霜舍命，玄参舍真心。真是一对痴人，痴人！
“玄参尊上，尊上！”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未然慌慌张张地冲进浮生阁，在最后关头终于想通了，希望玄参能就白霜一命，万万没有料到会碰到这一幕，“师尊？你们……”
“白霜没救了，你求谁也没用。”紫华收起面对玄参的疯狂，冷酷得像是变了个人。
未然楞了好半天才慢慢开口：“师尊你和玄参尊上……”
玄参和紫华的关系已经十分明确地摆在他眼前了。紫华为什么会在玄参第一次入魔的时候帮助白霜，后来又为什么逼迫白霜嫁给绝言，一切都在瞬间清晰起来。
爱一个深到骨髓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如果对方不爱了，这方便会生恨，好比一根两头拉紧的绳子，只要一方在此时松手，对方都会狠狠摔一跤，然后痛恨起松手那一方的狡猾。
未然不知道如何处置现在的情况，是把陈年旧账都翻出来问一遍？答案必定是他不想听的，那么又何必再问。可是玄参尊上是否知道过去那些事的真相呢？当未然看向玄参的时候他正幽幽开口，“未然，带你师尊回去，我不想见到他。”说罢他极其疲惫地瘫倒在床上。
玄参为难地看看玄参又看看紫华，兀自叹息一声：“你们……你们既然有前尘，何苦再拖白霜下水。”
她是个平凡女子，甚至是个平庸女子，她应该平平凡凡地过一生，这些尊上之间的情缘、魔界与仙界的积怨又怎会无故使她丧命？
世人都说仙人是济世救人的，可未然成仙以来看到只有位高权重者玩弄权柄、无名之辈勾心斗角，偌大一个九霄就此衰败。
难道说旁人造的孽竟要小小一个半仙来偿还？未然如何不心痛？如何不心酸！
过去是他被丧师之痛冲昏了头脑，向来冤有头债有主，不是白霜酿成祸如何能责怪她？
“谁也没想拖她下水，是她自己一头栽进来的。”紫华只记得白霜如何趁着玄参身旁空虚之时使劲儿往他身上贴。
“师尊——”未然的声音有些发抖，“你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儿也不放过！”
听他的语气有些怨怼。
“呵，她是个小可怜，你们所有人都偏袒她我又能如何！”紫华越说越不像话。
“师尊！白霜是个好姑娘，没有谁偏袒她，因为她值得被人怜惜。”
“只有弱者会被怜惜。”到了紫华这个地位再也不敢有人随意怜惜他了。
“都给我出去！”躺着的玄参终于听不下去了，阻止二人继续争辩下去。
闹事的人一走，玄霄宫立刻清净了，只是清净过了头让人心生绝望。
玄参躺在浮生阁一动不动，他努力在脑海拼凑她的相貌，可是很奇怪——相处了这么好些年竟在脑海绘制不出她的模样来？
第39章　结局
大牢里的白霜眼神呆滞望着小窗户透进来的一束光。
结束了，她本是凡人，总有一死，这不算是件悲伤的事情。可她还在怅惘些什么？
生命的结束也就意味着意识的终结，没有意识也就再无爱憎，这让她稍稍有些失落。
白霜胡乱想着生前最后一些心事，全然不知大牢外的转机。
“念白霜小仙本性纯良，因半仙之躯误入迷途，九霄劫后余生，万事万物皆待重建，特赐白霜小仙恢复凡人之躯。”
告示中屁话一大堆，关键点全被隐藏起来了，但可以从中推测：九霄万事万物皆待重建，大牢自然不例外，难道为了一个小仙还要在此关头抽出人手，既要看守大牢，还需有人上刑罚，那简直是吃饱撑着了，所以他们放过白霜，说是特赐她恢复凡人之躯，言下之意却是将她彻底扫出九霄，从此白霜再也不允许与九霄有任何瓜葛。
告示的内容很快被落实下去，玄参、紫华或是未然等均未见到白霜最后一面，她很快被剔去半身仙骨贬下凡去了，流程之快让人心生疑虑。
未然在多日之后才打听出一点点消息：玄参虽然铁面无私，但九霄间的传闻越传越像那么回事，复出的几位宫主不敢得罪玄参，明知他要‘公事公办’却还是找了借口留白霜一命，但他们的底线是玄参与白霜此生再也不得相见。
该结束的总要结束，猝不及防的分离或许是个比较好的结局。
后来，白霜回到荒山，一个人幽居在寒园，整日料理院中花草，日子倒也悠闲，唯独以往的旧疾缠绵，活到三是多岁时便过世了，生无儿女，倒是最后的日子里有一位山间乐师相伴，她一生的结局不算太糟。
玄参没有辞去主上的职务，一边尽心料理他的天下，一边培养未然做他的接班人，除去白霜那层关系，玄参还是挺欣赏这个小仙的。
紫华就有些晚景悲凉了，他走不出心里那道坎，没几年便疯了，天上没有疯疯傻傻的神仙，所以几位宫主联合将他请入‘冷宫’，颇有风水轮流转的味道。
“爱，很多时候并不在对方的口中，而在自己的心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完一本小说，觉得还有许多需要改动的地方，这会需要很多时间，也许以后会出现修改版这当然是后话。不过在这一回的写作历程中需要感谢大家的支持，每一次点击都是我继续下去动力，虽然至今没有评论，但我会一点点成长，成为值得大家评论的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