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苍当代中国教育的拷问》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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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现在的老师呢?一位教了四十多年重点高中的特级教师,退休之后发挥余热,辛辛苦苦到某民办学校任教,却被学生骂作“老动物”、“老流氓”。第一次,他教的高二文科某班(好班)一男生上课迟到了,该特级教师批评这位学生说:“人都应该受理智支配,你上课迟到就是没有受理智支配,你知道吗,不受理智支配的是什么?”该生问:“是什么?”
老师答道:“是动物。”该生立即反唇相讥:“据最新科学研究报道,所有的人都是动物,依此推论,您应该也是动物,而且是老动物。”于是哄堂大笑。此后,不少同学私下就呼之为“老动物”。第二次,外班某男生在教师办公室外吵闹,该教师予以制止和教育,结果该生当面顶撞,老师一气之下斥之为“小流氓”,学生毫不客气地回敬:“老——流——氓!”
按理说,名师不仅应受到社会的尊敬,更应该受到学生的尊敬,可是现实却远不是这样。且看一看我们的学生如何看待做老师的。
一青年教师在教学生学习龚自珍的《病梅馆记》时,让学生对封建专制社会扭曲人才的现象发表看法,一学生十分客气而又直言不讳地说:“依我看,我们现在一切为了升学考试的教育就是在摧残人性,扭曲人才,什么因材施教、什么素质教育,都不过是骗人的鬼话;至于我们的老师们嘛,无非就是——龚自珍所说的那些‘以夭梅病梅为业以求钱’的人……”教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们的教育,为什么是这样一种现实?
素质教育,首先得要求我们做教师的具有较高的素质。这里的所说的“素质”,不单是教师的学历、职称乃至专业知识之类的东西,更主要的恐怕是教师人文素养、终身学习乃至与时俱进的能力,是对每一个学生的成长乃至今后的发展所应具有的人文关怀。可是,我们的教师,在现行的考试制度以及教育教学评价体系之下,为了“分数”,为了个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名和利,采取竭泽而渔的手段,不知戕害了天才的幼苗!
21世纪了,我还继续做着被迫围绕“分数”转的教师,幸耶?不幸耶?我实在难以作答。教育改革往往滞后于教育实践,可是,作为处在教学一线的教师,我们何不好好反思一下,并且切实地行动起来呢?一方面努力提高自身的素质,另一方面,真正地致力于培养学生的素质,激发兴趣,培养能力,为学生的终身学习奠定坚实的基础。只有这样,才无愧于“教师”这一光荣的称号,才能扭转新时代的学生对教师的鄙视与不屑!
我不知道这位叫红尘比丘的老师是何方神圣,至少我认为此人是目前不可多得的一位好老师,他至少应该成为一个区域的教育局长。因为有这样素质和认识水平的中学老师如今实在不多见。一个人最难的是认清自己的面目并予以勇敢的自我解剖;在这篇文章中,作者并没有自傲于“人类灵魂工程师”这一浮肿的捧场,而是面对当下一种严峻的现实下拷问着自己的灵魂。老师是什么?韩寒的狂语在一定程度上并不是一种戏言,成绩好的不当老师,能考上名牌大学的绝不会到师范院校去读书;即便师范毕业当上了老师有能耐的人也远走高飞,剩下的就是那些“胆子特小、自信心不足的小女生或者是因家境十分贫寒等原因而‘心不甘情不愿’地‘自投罗网’的,还真没有几个真心实意热爱教育工作的!”
假如这位红尘比丘所描述的现状是一种普遍现象的话,那么我们就麻烦大了。教师作为一种职业,他不同于任何一种职业,因为在其它任何一个领域中,假如一个从业者对本职工作毫无兴趣并苟且偷生,那么他可以把工作仅仅视为一种谋生手段而与他者无关,但是老师就不同了,假如一个身为教育者的老师对教育本身没有任何热情而只是把当老师作为一种无可奈何的职业选择,那么他们的失职将导致一大批误人子弟群体的产生,而一个社会假如到处都充斥着这些误人子弟的踪影,那么我们就不要指望这个民族会有太多的惊世之举。
更让我感到吃惊不已的是,在这篇文章中所提到的这位所谓的特级教师,这个人连做人的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当他用趾高气昂的口气来侮辱他的学生为“动物”的时候,我们实在无法想象他竟是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而且居然还是一个特级教师!我不知道我们国家对一个特级教师的评价标准是根据什么来制定的,是根据他的知识水平?还是升学率?抑或是对教育事业的忠诚?然而当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连一些最基本的职业素质都不具备,那么任何忠诚则都有可能成为一种更大杀伤力的持续催化剂。当“老动物”、“老流氓”这样的称号被套在一个所谓特级教师头上的时候,我们本来就已经很乱的心境便变得更为糟糕了,因为我们不得不还要思考另外一个重要命题:教育孩子应该从教育老师开始。
这又是一个“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本质性问题。
教育与再教育的怪圈
在北京,有一个叫李跃儿教育中心的地方,据说每年到该教育中心去应聘的教师很多,但录取比例只有60比1。也就是说,这60位应聘者中间,李跃儿发现只有1位还可以在这样一所以现代教育思想和方法为主导的教育中心里任职。这60比1的数字,是否代表着我们当下在教师队伍中传统与现代两种“势力”的比例呢?我想这至少是一种有益于我们思考的资讯。
李跃儿在她最近出版的一本名谓《谁拿走了孩子的幸福》一书中这样写到:
中国的教育改革不可能在一二十年这样的短期内完成,必定经过一个相当长的时期。传统的势力太强大了。教育不像工业产品,引进一条生产线很快就能出产品。教育是改造人的事情,尤其是改造已经定型的人,绝不会一蹴而就。
我们都有这样的体会,比如要改掉自己身上的一个小小毛病,需要反反复复还不一定能够改掉。那么教育呢?一旦你被传统的、应试的方法塑造了,改起来谈何容易!要是定型的老师无法改变,我们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未来的老师身上。可是,未来的老师谁在培养?传统老师。当那些培养老师的老师老了、退下去了,那么成长起来的老师仍然成了传统。就是这么一个怪圈。
当然,我也不是完全否认未来的老师会受到现代化的影响,就是已经定型的老师多多少少也会受到一些影响,但是太慢,影响的力量太小。要是我没有搞过新式教育,没有亲自进行过教师培训,没有刻骨铭心的体验,我就不会这么说。
我相信李跃儿此番话是在一种很无奈并略带沮丧的心境下表述的。但就像有些沮丧的李跃儿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她的新式教育一样,我认为,要改变一种传统的方式,首先是我们要意识到并决心要改变它,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假如我们没有要改变这种状况的企图,那么一百年后的今天我们将依然如故,再激烈的言辞也是扯淡的事。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的政府和教育部门已经越来越认识到了这一点,即:传统的教育方法必须改革。因此我们已经看到了在教育领域中的一些变革措施,比如北大从2003年起将不再按专业招生,而是按院系招生,从而让更多的学生有选择自己专业的自由;比如北京从2003年起高考学生可以分两次填写自愿,以便学生能够根据自己的成绩来多次选择学校;比如在上海静安区的小学里,学生考试时做错了题,事后经老师点拨之后重新做对了可以改判加分……这些曾经都是我们不可想象的事情,但今天我们已经开始所有行动。我没有像李跃儿那样显得过于悲观,但问题是我们的政府和教育部门必须有所意识并加快教育改革的步伐。
我认为,中国的教育改革必须从教育体制着手,就像中国的经济改革是从经济体制改起一样。因为一种体制是培育一个人行为方式的根本因素,就像中国以前在没有竞争、淘汰机制的经济体制中,上班喝茶看报聊天磨洋工是家常便饭的事,然而体制改革后,这样的人自然就无法生存,于是有本事的人留下来继续工作,而没本事的人就面临着下岗。坦率地说,在中国的国有企业中之所以存在着这样一大批混饭吃的人,不是因为他们生性懒惰,而是一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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