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凉人崛起》第598章


这场战斗,在上午打响,刘备五路兵马将张横的军队逼至黄河岸边,一仗追击张横三十里,最后落在河里淹死的羌兵便足有上千人……刘备向来是仁慈的,但这一战例外。
刘备不要活口,不要俘虏,传令各部将军只管杀个痛快。
等到杀败了张横,重新向大营移动,准备今夜稍事休息后明日进驻潼关。
这一天,这一仗,来回往返奔波上百里路,还是马少的情况下,无论是他的将军还是士卒,都已经疲劳到了极致。
而马伯瞻将军,则已经抢在他们前头进入营地,挖好了陷坑等他们回来了。
刘备以为消灭了潼关之内的凉国军队,仅仅是跑了马岱一个,因而回去的路上就很轻松,尽可能地让这些为自己卖命的士卒感到舒适与骄傲。
这是他在最近二十年中做出最错误的决定!
马岱原本也不敢纵兵在敌人的营地中设伏,但后来哨骑回报刘备居然跑到黄河南岸那边打仗去了……据杨丰所说,凉国在黄河以北只有一直兵马有可能渡河南下,侵吞田地。
韩文约麾下大将,羌帅张横。
如今的凉国将官庞大,再不像马越奋斗的那十几年,一伙老兄弟终日坐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赴死地共富贵。马岱与张横并无私交,但这并不妨碍马岱感谢他。
无论张横是贪也好,是蠢也罢,马岱不在乎那些。
他在乎的是张横这么一南下,让他看到了战胜刘备的希望。
刘备不愧是个沙场宿将,简易搭建的行营深得章法,之字形的营地南北各有两座可驻扎万人的营地,处在正中的则是一座大型营地,五座营地足足能够驻扎七万大军。值得一提的是刘备的行营四面都为了防御,内里的营地开口却是为了攻击。
很明显,刘备了解凉州人喜欢的战法,穷追猛打地冲入营地,大多时凉国军队都更喜欢穿营而过,但这样的五部营地如果马岱贸然进攻的话……穿透两座营地,前面故意将他们放进来,在中军三万大军面前他们绝对不容易凿穿,接着便会同时面临七万大军来自四面八方的进攻。
一时间进退不能,分外可怕。
打了半辈子仗的老爷们儿,哪个会是庸手?
只可惜,这营地为马岱做了嫁衣。
凉国的兵马鱼贯而入,在北部二营南下的路口上设下木钉铁簇,并伴以陷坑柱刺阵,再于中营与南部二营当中设伏。
在外部,马岱还留下了一部骑兵隐蔽在南部二营之后,伺机待发。
对马岱而言,这已是万事俱备,就待刘备亲领大军回还了。
这一等,便等到了暮色将至。
幸运的是暴雨始终未曾停止,这虽然加大了马岱军对陷阱的维护花费精力,但也同样减少了刘备军发现陷阱的机会。
隔着重重雨幕,马岱带着斗笠靠在大营东部的木栅旁,远远地望向北面。
隐隐约约,他看到人影憧憧自雨幕中走出。
“疲惫的旅人,要回家了……喝一口温汤,吃一碗羊肉?”
马岱扣了扣斗笠,牵起自己的骏马缓缓踱步后退,雨水砸在骏马的鞍上,碎落成多瓣也溅在他的脸上。
那张冷漠无情的脸上。
他的心里很清楚。
他很清楚这支疲惫的军队什么都不会得到,没有温汤,没有羊肉……他们除了凉国人弯刀与长矛之外什么都不会得到,他们除了临死前的哀嚎什么都不会拥有。
他们临死前见到最后一场面孔,将会是马氏子孙的狞笑!
杀死凉州人……可是要遭到报应的!
大军进驻营地,惊醒了大雨中的屋舍,对荆州军而言这一天无论是与羌军交战还是在暴雨中穿行都已足够疲惫,两支兵马率先入驻北部二营,其余大部则分别向着中部与南部大营归还。
他们渴望一个大雨初歇后宁静的夜晚,可以让枕在刀剑上的脑袋做一场荆州丰年的梦,梦见襄阳开不落的桃花和粉红色叶片后美娇娘的面孔。
但是那些想要的,都没有。
营地中数千张搭好的强弓给予他们洗礼,凉州弩嘣弦的声音甚至盖过天降大雨,宛若雷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无冕之王
马越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生出窥探神器之心了。
当潼关包围网已经形成,位于长安的中军全线压上潼关,当接天连地的牧民收拢了自己的牲畜,磨砺了钢刀准备登上潼关城头耀武扬威一番时,马越在前军帅帐中弹起古琴。
悠扬的琴声传出的不是凉州古调的暗哑,人们仿佛听见洛京在华灯初上时的繁华。
那是熹平末年。
彰山里的柴夫马越初任队正,答应后世被人称作‘锦马超’的侄子,当他再回彰山时会送他一件锦袍。那时他处处发了一笔横财,在路上斩杀一伙流窜的羌匪,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因为凉州人生活的常态就是抢夺,杀戮,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凉州人每年死于寒冷,死于贫穷,死于饥饿者,数以万计。
荒凉的大戈壁上人们时而走走,人们时而停停,总能遇到那些化作枯骨的尸首。
马越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这是这个时代的常态,土生土长的凉州人自祖辈起便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他是个外来户,哪里有资格对此指手画脚。明智的哲人说过,穷则独善其身,富才能兼济天下。
那时他没想过自己将来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也没想过称雄于天下,那些梦想离他太过遥远仿佛两个世界。
凉州是天下十三州最贫穷的州域,凉人是天下间最凶蛮的刁民。
谈什么道德礼法?到头来不如二斤干粮可果一日之腹。
那是光和三年。
陵水旁的马队正初任军侯,受西域戍己校尉、广武令董卓之邀赴金城羌王大营助拳演武,演武场上陇县的小马驹一日三胜,败羌中勇士古塔儿,收白马羌帅成宜,折少年英杰阎行之志,纵马成为凉州羌地新晋豪杰。亦是同年,陇县小马儿为刺史梁鹄牧马有功,升萧关尉。逢秋季鲜卑人南下叩关,一场大火烧尽万众雄兵,鲜卑大王和连死于内讧,虎狼兄弟蒲头步度根仓皇北顾,织一场夺权大网。
那时的马越仍旧是个普通军汉,打过几场仗有胜有负,有时豪饮烈酒,有时血染衣襟,该纵情声色时他饮酒赌剑,该言辞谨慎时他持刀侍立。
萧关一场火让他名震西州,结一场攀附豪门之亲,流言蜚语他都无所畏惧,一颗心底要走上一条攀附权贵成为人上人的路!
他的心不再安定了,他害怕自己做惯了小人物,点头哈腰待人变得习以为常;少年丧妻的惨事使他扬起屠刀,集结三百死士抄羌王大营,一刀从后心刺死了羌王北宫伯。
他的野心,来源于不安,渴望保护身边所有人能够避免这世上的不安。
后来他带着这份信念去了洛阳,但想得不可得,他又奈得了人生何?
从他去洛阳的那一天起,便知道自己终于能沾染到这个世界最大的风暴漩涡当中,他没有侍女,他没有帮闲,就这么一个人梳着羌辫也要昂首挺胸地走在洛阳的大道上……可天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多么地不安啊!他相信这种感受他的侄儿马岱也会与他一般清楚。
那是手握利刃却无法劈斩的感觉。
因为他才是刀啊,是那些达官贵人的刀,是皇帝的刀……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刀。
在洛阳的漫长岁月对马越造成一生的深远影响,他有太多铭记于心的东西了。无论马元义的跪拜,还是张让的笑容,亦或是放荡不羁的曹破石……但最让他铭记的,是黄巾之乱的前夜,先帝在嘉德殿的床榻上吓得手脚发抖,连护卫都不敢带,让他这朝廷新晋千石官员持着长戟于朝议时侍立在侧。
他没有怨恨,没有丝毫感受到不公……那一刻他凌驾众人之上!
那是他一生中,离北宫那张黄龙榻最接近的时刻。当张让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百官跪拜,皇帝坐而受礼……仿佛全天下,只有他挺胸抬头!
他记得那天北宫的兽首金炉中烧出的熏香分外诱人。
那是权力的香味!
他不贪财色,也不慕官位……那并非是因为他的内心没有欲望。
而是一个凉州人,仅仅是活着便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有去享受的资格吗?
过了那一天,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便变得不一样了,一向傲气的他破天荒地拜访新晋慎侯何进的府邸送上了自己的拜帖……他一直有别人不曾拥有的优势,他的兄长在凉州是土霸王,如果他想,就有无尽的豪杰猛士可供他驱驰。
只是他不满足,他不满足于偏暗凉州一域,甚至于在洛阳的很多时候让他忘记自己是个凉州人,不想回去那个满是战乱的地方。
那张黄龙榻,让他看到了不同的可能。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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