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凶策》第102章


“我不知道……”宋悲言答道。他明白甘乐意的意思:文玄舟收留他,或许不是为了救他,只是为了便于试药和进行这种试验。
甘乐意不晓得说什么好,只好弯腰劝他:“检查检查,好吗?”
他说出这句话,宋悲言眼泪立刻流了出来:“甘大哥……你别怀疑我,我不会害你们的……我宁可死了也不会害迟大哥的……”
“我晓得你是好孩子。”甘乐意抖抖袖子给他擦眼泪,“我们都晓得,都信你。”
宋悲言抽抽答答地点头。他乖乖坐在椅上,缩着脖子,像个做了天大错事的孩子。甘乐意站在他身前,双手放在他肩上安抚他,司马凤则散了他的发髻,十指在他发间细细摸索。一丝温厚内力钻入宋悲言体内,沿着头部经脉缓慢流窜。
与文玄舟同吃同住许久,若是那针早早扎下去,只怕此时也极难拔除,更何况随着宋悲言长大,针只会渐埋渐深,愈加难找。
迟夜白紧紧盯着司马凤的神情。当看到司马凤皱起眉头,他整颗心也随之揪了起来。
“如何?”他急急问道。
宋悲言更是全身绷紧,又不敢回头,只好抓着甘乐意衣角,瑟瑟发抖。
“我探了一边,若是他头上没针,我输入的内力应当顺畅运转,绝无阻滞。但是……确实有。”司马凤揉了揉宋悲言的脑袋,低声说,“而且不止一根。”
作者有话要说:
——
这章写得何其艰难,骨头寨整个都写得何其艰难。接下来会有许多狗粮发吧,嗯。
我觉得情话真的好难写好难写啊……可能因为身边遇到过的都不是特别会说情话的人吧。
那种跟我说“最近在哪里哪里遇到了一个又漂亮又好看又高雅又知性……(省略一千个赞美词)的人”,然后顿了顿之后回头看着我说“不过还是你最好”的,我觉得就是高阶得不得了的情话了_(:з」∠)_
还有说“你几年前送我的那个礼物坏了”,然后在我表示再给你买一个之后说“不是那个了,不高兴,很难过,别的都不要就要那一个”的,我觉得也是很……可怕的话_(:з」∠)_
加上之前七夕写了丘阳和秦观的日常番外,我发现,自己好像只能写日常甜了。(日常甜真的好吃)
啊,天啊,赐我一个超会说情话的朋友吧!
不过我自己是真的很喜欢吃日常甜的。
看到有读者问是不是要蓄力完结,正式宣告:我的目标是这个月完结!哈哈哈哈……所以明天也努力码一万!
第83章 骨头寨(14)
宋悲言万没想到竟是这样,一时间吓得不敢动弹了。
“难取吗?”甘乐意问。
司马凤没有立刻回答,他便转头去问迟夜白:“迟夜白,你当日……”
“我当日不一样,文玄舟把针插入不过片刻已经被我察觉,但宋悲言这里……”迟夜白顿了顿,向司马凤询问,“有几根?”
“四根,在穴位旁,但全都巧妙地避开了穴位,尚算安全。”司马凤抚摸着宋悲言的后颈,似是在安慰他,“取是可以取的,但很疼,而且我怕会有所损伤。”
“不取不行。”甘乐意果断道,“现在就取,需要做什么准备么?”
“需要你帮我制着他。”司马凤说。
宋悲言讲这些话一一听在耳里,万分紧张:“甘大哥,司马大哥,大概有多疼?”
甘乐意面无表情地解释:“这么多年了,里头的针和你的筋肉已经长在了一起,大概就跟抽去一截骨头差不多。”
宋悲言:“……”
他非常怕,但还是慢慢点了点头:“我,我忍着。”
根据迟夜白的说法,那些针并不十分坚硬,而是略略带着韧度,为防止在取针过程中宋悲言因为疼痛而胡乱扭动,司马凤点了他的穴,他一时僵在甘乐意怀中。
话倒是还能说。
“甘大哥你把衣服塞我嘴巴里吧。”宋悲言说,“不然我一会儿忍不住了就叫出来了。”
“那就别叫。”甘乐意没空搭理他,紧张地看着司马凤的手势。
根据之前探查出的方位,司马凤小心地在宋悲言的头皮上摸索。
时间太久了,没有创口,更没有任何可以查探的痕迹。司马凤以左手食中二指分别轻搁在入针位置的两侧,略略输入内力。
在内劲的催使下,那枚深埋于宋悲言头颅内的针,一分分硬了。
察觉到宋悲言开始颤抖,甘乐意连忙按着他肩膀:“忍着!”
司马凤额上沁出细密汗珠。
以内力逼出这些针,他就必须极为准确地分布内力。指下的皮肤中有筋肉与血管,为了完整取针,内力就必须均匀地令筋肉与血管缓慢蠕动,好将那枚针顺利推出来。
房中四人全都屏住呼吸,在宋悲言因为剧烈痛苦而终于忍不住一口咬住甘乐意腹上的衣物时,一颗血珠迸出,溅在了司马凤前襟上。
这一枚针终于露出了一个头。
能摸索到针头,便已经是极大成功。
接下来司马凤便花了近乎一个时辰的时间,一点点地将针拔了出来。
宋悲言脑袋上的针比迟夜白当夜摸索到的要短,但材质是一样的。针甫一拔出,宋悲言僵硬紧绷的身体突然一松,额头搭在甘乐意腹上,不住喘气。他咬得太用力,甘乐意衣衫一圈红的,都是他牙齿里的血。
“几、几根了?”宋悲言虚弱地问。
“还有三根。”甘乐意说。
宋悲言差点哭出声,只好又转头,抓住甘乐意的衣服狠狠塞进嘴巴里。
虽然司马凤已将万分小心,但拔除最后一根针的时候,还是不慎断在了里头。宋悲言前后吃了五趟苦,总算解决了脑袋里的隐患。
他伏在甘乐意肩上,昏昏沉沉。甘乐意把他送回了房间。
“我跟田苦那边说一声,让他给宋悲言准备些好点儿的东西,补补脑袋。”司马凤用帕子仔仔细细地擦去手上血迹,“着实是痛的,这回辛苦他了。”
迟夜白看着他的动作,慢吞吞道:“司马,你说……文玄舟到底是什么人?”
司马凤扔了帕子,坐在桌边:“我也不知道。”
两人自问对文玄舟已经足够了解,但他在每一次接近中表现出来的残忍和冷酷,都让人难抑震惊。宋悲言脑袋上的这四根针,是令迟夜白和司马凤最不可理解的部分。
“他自己从小就在神鹰营里生活,也几乎是这样过来的。”迟夜白低声道,“他本身就是受害者!为什么还能对别的孩子下这样的手?!”
见他情绪激动,司马凤连忙起身走过去,抚着他后背:“你躺下来,躺一躺。”
“田苦这儿存着的是神鹰策和神鹰营的资料,但文玄舟这个人的却不会太多。杰子楼和鹰贝舍不同,它更注重机构和史料,所以要彻查文玄舟,还是得着落在我们家。”迟夜白抬头对司马凤说,“不要耽搁了,明天立刻启程吧。宋悲言和甘令史一时走不了,我俩先上路。上路之前还得先到附近的城里找分舍,给我爹发个信。”
他一口气说完了,连着喘了好几下。喉咙的伤口还未恢复,司马凤不许他再多说话,命令他立刻躺下,其余事情由自己去张罗。
迟夜白吃了药,乖乖躺在床上。他正思考着回去怎么跟迟星剑提出彻查文玄舟背后的经历,忽然想起自己这次出门,是悄悄溜出来的。
……那么可怕的不是迟星剑,反倒是英索了。
他连忙看向司马凤。司马凤在床边给他浸洗脸的帕子,看着他神情,顿时也福至心灵:“……你娘的鞭子,该修了吧?”
“已经修好了,还多做了一条嵌钉的。”迟夜白罕见地有些哆嗦,“要不我还是不回去了吧……”
司马凤:“可能吗?”
第二日,迟夜白等人便立刻跟田苦他们辞行了。唐鸥与沈光明也准备离开,他们骑的是马,田苦给了迟夜白一辆车,一直行到山脚下,唐鸥两人才与他们告别。
车里有软枕,还有熏香,看着这些布置,迟夜白大概知道这辆车是给谁用的了。
“沈晴什么时候生孩子?”迟夜白问。
甘乐意骑不了马,便在车里肩负起照顾迟夜白和宋悲言的任务来。他想了想:“还有俩月吧。”
“得准备一份厚礼才行。”迟夜白轻声说。
在外头赶车的司马凤应道:“那是当然。”
宋悲言今天脑袋不疼了,只是晕,上马车的时候都抬不起脚,是甘乐意把他拖上去的。他此时蜷在迟夜白身边,睁眼看着他。
“迟大哥,我对不住你。”
迟夜白见他眼眶发红,一张嘴扁了又扁,知他又要哭了,连忙抬手制止:“你别哭。我说不了许多话,总之你记住,没有人怪你。”
宋悲言不吭声,给他倒了一杯温茶递过去。迟夜白现在身上最重?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