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东风》第9章


那生簿他只翻了几页便被判官叫停,匆匆的也没瞧见沈如晦的名字,倒是看到另外一个相熟的姓名,秦行知。
若不是看见这名字,怕是他要一路呆到天亮才回来的。想到这,沈攻玉对沈如晦说道,“秦行知今晚有一劫。”
听见这话沈如晦愕然道,“你怎么。。。”
沈攻玉见他还是一身中衣,显然是没醒来多久,伸手去过将外衫递给沈如晦,“我看了生簿。”他说道,“今日这一劫他若是渡不过去,便是死。”
闻言沈如晦也不再坐着,他接过外衫罩在身上,将那药箱里的东西重新挑选一番,问道,“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山神庙。”
第8章 山神庙
上任官吏就任前,山神祭祀是村民们每年除收成外关心的大事,这山神庙便是当时落成的。此后改朝换代,徭役官税愈加重收,这约定俗成的规矩便渐渐废弃了。
到了现在,那山神庙早就被山洪冲垮了,只亏得一块巨石砸在房梁上,勉强算是个山洞,也可供行人歇脚休息。
沈如晦拎着药箱同沈攻玉快步走到山神庙前,那山洪当真来的巧,洞口还留着一道破门可推拉。沈如晦走上前将那门推开,还不等他反应一道剑光就招呼过来。
沈如晦想要转身都来不及,只见那一道待着灵力的剑气被沈攻玉挡下,堪堪停在半空,再没能往下半分。借由月光沈如晦这才看清挥剑之人——正是秦行知。
显然秦行知也认出了他,他费力的将剑放下,一张脸显出不正常的苍白,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你怎么会来?”他问道。
“救人。”沈如晦答。
秦行知快要脱力了,却还是硬撑着说道,“不用你来。”
沈如晦乐意同他搭话,沈攻玉却是更关注山神庙中的东西。他走到秦行知身边,看着他身后漆黑的洞口问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看不清。”秦行知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那一柄灵剑被他强行唤出,此时蓝色的灵气已经快要散尽了。沈攻玉心之这是耗着寿元渡气,伸手将那剑气打散,秦行知也随之晕了过去。
沈攻玉说道,“先救人。”沈如晦点点头,转身扶起秦行知。
不知是经历了什么混战,秦行知脸上净是细碎的血口,那玉山观的观袍本就有着护魂的作用,此刻衣上绣着的灵纹却是七七八八碎了大半,倒也算尽忠职守了。那血痕异常的细,若是没有出血定然是看不出来的,只是一道细微的血痕,血却是止不住。沈如晦试了好几种创药,却没有一个能将血止住的。瞧他这副样子,沈如晦眉头一皱,打开药箱斟酌着看去。
这到不是他小气,这几瓶药本是给沈攻玉备着的,哪一瓶炼起来都是熬着小半年的火候,况且里面又添着各物的灵气,剂量稍多便会叫他立刻爆体而亡。他瞧着药箱里一个青色雕花的瓶子,那还是他不能视物时为了方便准备的瓶子,他想了许久,终于还是将药倒出来给秦行知服下。
“到底也是欠他的,”沈如晦笑道,“本就是他给的东西,今日用到你身上,也不算亏。”
服了药秦行知悠悠转醒,沈如晦刚要嘱咐他在此处待着,就看见他眼上隐匿着一层翳,自眼角开始,几乎已经覆盖了整个眼睛。
沈如晦见状连忙叫他,“秦行知?” 秦行知却像没听见似的,起身就要往前走。那一柄灵剑也被他再次唤出来,发出的光亮比沈如晦第一次见他出剑时还要闪耀。
提起和沈如晦的渊源,秦行知若是说自己是第二,那敢做第一的也只有他那谪仙般的哥哥,秦于渊了。
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是先认识的沈如晦,才有的哥哥。当年他病重,那秦方从来不是肯为了孩子出关的主,他这一命便是靠着沈如晦的修为换来的;再后来他再大病一场,病好后就听得那一副“欺师灭祖”的言论,甚至不止于此,他那不问世事的父亲还剜去沈如晦的一双眼睛,生怕他再能视物似的下了禁制。
秦家,秦方这二字倒是好用,拖着他的福,秦行知到底上半辈子没受过什么罪。
沈如晦见他一副还要进去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骂道,“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的疯!”他将秦行知按在树上问道,“为了个邪神连命都不要了?”
秦行知看也不看他,兀自要站起身来进那山洞。沈攻玉自刚才见秦行知,就发觉他身上除了自己又多添了一条灵识,便提醒道,“他叫人抑住灵台了。”
灵台,与修道着是比肩魂魄的存在。此时听他这么一说,沈如晦是再也冷静不下去了,他将手按在秦行知的腰侧,登时将一道灵识抽了出来。
那一团荧荧蓝光团在他手心,显出一个男子的身形。
“果然是你。”沈如晦说道“到底是个没人性的东西。”
他看着那灵识中的人,手下的灵压愈发大了,那道灵识被他裹在手心里越缩越小。
“你再敢这般用灵识操控他,我就是神魂俱灭也要将你拖入戒台。”说罢,那灵识随着沈如晦话音“砰”的一声碎开,闪到空中碎成了泡沫。
随着那一道灵识碎开,秦行知再次晕了过去。
沈如晦转身正要同沈攻玉一起进到山神庙中,却发现沈攻玉此刻躲在几步远外的树后,他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灵识都碎了。”沈攻玉说道,“他身上的另一道灵识,便是我的。”
“你可当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邪神了?”沈如晦被他说的笑也不是气也不是,终究还是只能自我消化他这句话。
“罢了罢了。。。”沈如晦心道。
便当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邪神吧,也好过将我当成块玉片似的藏着护着。
他低头看着秦行知腰间那一块碎玉,思索了一阵,还是将它解下,带进了山神庙中。
两人并排站在山神庙中,沈如晦将那一块碎玉递到沈攻玉的手中,道“你不是惦记着这东西?先借你一用,出去了再还给行知。”
沈攻玉见他说话一副不自在的样子,伸手接过碎玉。
碎玉落到沈攻玉手中立刻发出光亮,却不是蓝色,那光线照的山神庙如同白昼一般,许久才渐渐暗了下去。
待那光亮完全消失,沈攻玉将碎玉递了回去。
沈如晦哑然道,“这。。。这便好了?”
沈攻玉点点头,答道,“上面托着的不过是我一份灵识罢了。”他看着沈如晦手中的碎玉,微微皱眉道,“而且它已被人炼化,我拿着也是无用的。”
听见这话沈如晦却是高兴不起来,他沉声道,“这么说来,你那本体就是那尊邪玉。”
“玉观飞升时我还未醒,”沈攻玉说道,“至于他如何找到我的本体,如今又是如何炼化的,我一概不知。”
沈如晦品着他话中的意思,这才明白道,“如此说来,当日你忽然出现在我院中是——”
“是你先拿了我的本体做酒杯。”
“我那可是上等的玉山茶!”
“苦涩难喝的很。”
“你!那你怎地不醒在行知房中,他倒是日日佩戴着,也比我日日饮茶来的好!”
“你还日日对我爱不释手。”
“你倒是教教我喝茶如何不碰杯子!”
“还日日亲——”
“够了!”沈如晦实在争辩不过他,只得连忙叫停,“等明日我回去就将那玉杯送给村口的婉桃,也替你成一段因缘佳话!”
他二人在庙中说着话,那庙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了起来。沈如晦同沈攻玉对视一眼,看向面前那一尊神像。
一尊半人高的瓷像正摆在祭台上,明明是破败的地方,那祭台上的贡品却是崭新的,甚至连灰都没落上去。
沈如晦疑惑道,“瓷像?”他三年前来到此处,从来都未听说过曾经供着瓷像的地方。
沈如晦一晃神,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盯着自己,他抬眼看去,那瓷像竟变了角度,朱红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山神作为震慑山中精怪的存在,本就会被村民们造出一幅凶狠模样,只是这一尊却是邪气的很。沈如晦觉得那瓷像像是里面有东西似的,一双朱红的眼睛自他进来后就没离开过他。
沈如晦收回视线,朝沈攻玉问道“你上次来此处,可见到过这东西?”
“未曾见过,”沈攻玉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上次摆的是一盏玉瓶。”
趁着沈攻玉说话的机会,他再向那瓷像看去。那瓷像的底座竟已离开了祭台,像是活着的一般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
沈如晦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他向来都是牛鬼蛇神全然不怕的,只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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