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一入深似海》第5章


“当当当!您的专属宵夜,泡面配可乐,已经准备好啦。”
他故意笑的一脸明媚,那人依旧冷淡,只点点头,坐了下来。
又贴了一回冷屁股,凌寒还不死心,撑在沙发背上,用手指戳了戳那人的后背:
“喂,我说,刚才可是你死乞白赖地要跟着我,怎么整得跟我欠你钱似得,从头到尾说不上几句话就算了,好不容易说上一句,不哭不笑的,脸被大风吹瘫了么。”
那人却不搭理他,只把一桶面条吃的呼啦呼啦响。
“我敢打包票,你失忆前绝对有钱,山珍海味吃惯了,偶尔来点垃圾食品,就跟开了洋荤一样开心。”
“不过也正常,想当年我第一次吃这玩意儿,刚一泡好,盖子揭开,光是闻着味道就□□了。后来上学时不想吃饭了就来一桶,找工作没钱时也来一桶,现在吃的泡面连起来大概都能绕c市一圈儿,几十种口味闭上眼睛也能闻出来,彻底没有爱了。”
凌寒叽里咕噜讲了一阵,那人偶尔“嗯”一句,也不知听没听。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实在无聊,身上又汗巴巴的,于是也跑进浴室,三下五除二,洗了个战斗澡。
出来一看,那人还坐在老地方,一桶面条汤都不剩,可乐也见了底。他正把杯子举在眼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的冰块。
凌寒以为他还想喝可乐,就想拿过杯子帮他倒上,谁知还没碰到杯子,手就被重重地拍开了。
“你干嘛,轻点!”
凌寒被拍得莫名其妙,有些气恼地吼了一句。
那人却不接话,忽然把手掌虚虚地覆在杯口上,严肃地说:
“你没感受到吗,这里面,有冰的能量在波动。”
凌寒一时懵逼了,还没跟上他话题的节奏,就见那人甩开杯子,一个箭步冲到了冰箱前面,一掌把冰箱掀翻在地。
随着一声巨响,凌寒的心也碎了一地。楼下的人把头伸出来,朝上边骂道:
“大晚上的,噼里啪啦的闹啥呀!还让不让人睡觉!”
凌寒对着楼下一个劲赔礼道歉,楼下的人火气也大,不依不饶地吼着:
“道歉?道歉有个屁用啊!老子白天不顺心,晚上还睡不好,去你……”
“嘭!”
凌寒一把拉上窗户,把叫骂声也锁在了外面。现在他实在没工夫扯闲架了,因为背后那个人正朝着倒地的冰箱走去,似乎要进行下一步动作。
“祖宗,您是我亲祖宗……”
凌寒挡住他的路,双手推着他的胸膛,把他往卧室推。
“咋们不闹了成吗?睡觉睡觉。”
所幸那人乖乖地被他推着往后退,只是面无表情地陈述着:
“那件物体里,有更强烈的能量。”
凌寒不想浪费时间向他吐槽,把人推到床上,门一关,重重出了口气。
等了片刻,门里面都没有动静,确定那人睡下了,凌寒才把冰箱搬起来,插上电,还好,正常运转。
这一天过的是一波三折,凌寒早就累了,爬到沙发上,关了灯,却忽然睡不着了。
本来想着明天带这人去个大医院,看看他失忆的毛病有没有治,现在看来,他不止是失忆那么简单了,应该是整个脑子都有毛病,该送去另一个地方才对,可去了以后该怎么说,说这大傻子是我捡的,能不能先治病,不交钱……
想着想着,他觉得有些凉,不由地缩起腿,想翻个身。谁知一仰头,正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妈呀!”凌寒吓得不轻,腾地坐起来。
定睛一看,才发现又是那熟悉的人,熟悉的面瘫脸。那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杵在了沙发后面,一双眼睛直勾勾的俯视着他。
“你这不睡觉,又是在闹哪样啊?”凌寒无奈地问道。
“你很冷?”
又是莫名其妙的问题,虽然问得也不错,但凌寒不想多说话,怕又勾起他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只答了句“没有”。
他又问:“睡不着?”
“没有。”
“有心事?”
“没有。”
“我的事?”
凌寒心里咯噔一跳,愣了半秒,还是回答“没有。”
那人也沉默了一会,深深看了他一眼,说:
“你想我离开。”
这次不是疑问句,而是简单的一句陈述。
被说中了心事的某人有些内疚,却不想被看出来,于是重重往沙发上一躺,说:
“谁说我想你走,你走了,我找谁赔冰箱。睡觉了,明天带你出去玩。”
说完翻了个身,打算装睡到底,坚决不搭理这人了。
半晌,身边都没动静,也不知那人走没走。凌寒眼皮越来越重,迷迷糊糊间又缩起了腿。
待他睡熟后,一床被子被悄悄盖在了他的身上。 
第5章 第五章
某个曾经一沾上床就会睡到地老天荒的宅男,这一天意外的在天蒙蒙亮时就没有了睡意,左右翻滚了两下,抱着被子蹭了蹭,依旧找不到舒服的位置,而且,尼玛这腰酸背疼腿抽筋的感觉是肿么回事!
准备来个鲤鱼打挺,只听见“咚”的一声。凌寒的后脑勺磕在地板上,把他痛的一阵嗷嗷叫,彻底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除了一条腿,身体的其余部分都到了地上,他本来就瘦,排骨和地板坚硬地碰撞了一晚上,不腰酸背疼才怪。
他捂着脑袋,呲牙咧嘴地坐起来,无比后悔昨天发扬雷锋精神把床让了出去,但转念一想,不就一个晚上么,今天就把那人送去他该待的地方了。
烫手山芋马上要脱手,本应该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凌寒却莫名有点烦躁。昨天晚上那双漆黑的眼睛总是在脑子里浮现出来。
说那人是个傻子吧,可似乎很轻微的情绪波动都能被他观察出来,还会试图分析你的语气和表情,可如果他不傻,怎么会做出那些稀奇古怪的举动,问出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凌寒不得不承认,自己既想赶快摆脱这个奇怪的人,又对他充满了好奇,终于好奇心打败了宅男寒,他鬼使神差地拧开了卧室的门,想看看那人有没有放出新的幺蛾子。
门锁轻轻地转动,打开一条小缝,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像一只窃头窃脑的松鼠。
房里那人坐在床上,屈起一条腿,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枕在脑后,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
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床边落下一线灿烂,那人伸出一只手指,仿佛试图触碰阳光里翻飞的尘埃,英俊的侧脸轮廓分明,如琢如磨。
同样是起床,凌寒想着平时自己的模样:双眼无神,面如死灰,头发像鸡窝。而反观眼前这位,美颜宛如画卷,如果有手机,随便一拍都可以当屏幕桌面了有木有。
小心脏再次受伤的某人正打算默默离开独自伤感一会,就听见一句:
“要出发了吗?”
那人慢慢偏头,无波无澜地看向门的方向,把偷窥的凌寒逮个正着。
凌寒尴尬地挠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还是“嘿嘿”傻笑了两声,走了进来。
“那个,本来想敲门,但怕你在睡觉,嗯,不急不急,出去玩嘛,又不赶时间,你接着坐,慢慢坐啊……哈哈……”
那人直接无视了他的东拉西扯,下了床就往门外走,错身的瞬间看也没看一眼,只说了句:
“走吧。”
脚下升起一股凉气,凌寒心想,这地板睡久了,真他妈冷。
早晨的苍蝇馆子,没有中午和晚上那么火爆,大多数上工的上班的,都是随便买几样边走边吃,坐下来吃的不过稀稀拉拉几个人。
老板娘看见凌寒带着昨天的朋友又来了,招呼得格外周到。两碗豆浆盛得满满当当,油条包子也挑个儿最大的捡。
凌寒想着这大概是请的最后一顿了,也变得格外大方,馆子里有的各种花样都来了几份,直到看见那人“心甘情愿”地放下了筷子,才结账走人。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巷子外面走着,那人又把黑色卫衣的帽子带上了,帽檐几乎遮住了眼睛,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看不出一丝表情。
巷子里风大,小纸屑打着旋儿从脚边飞过。凌寒踩着纸屑,想说点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仿佛说什么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这种蛋蛋的忧桑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种“狠心的主人要把狗子扔掉,狗子心里苦,但狗子不说”的既视感。
走到巷子口,凌寒诧异了。
平时不管刮风下雨,凌晨深夜,这里总会雷打不动地停上一溜出租车,今天却只看见孤零零地一辆。
也好,省的他选择恐惧症,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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