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一入深似海》第6章


走到巷子口,凌寒诧异了。
平时不管刮风下雨,凌晨深夜,这里总会雷打不动地停上一溜出租车,今天却只看见孤零零地一辆。
也好,省的他选择恐惧症,就决定是它了!
凌寒带着那人走过去,准备说点什么打破沉默的气氛:
“还记得昨天看见的妖兽不,今天咋们就坐它去遛弯!”
他打开后座车门,拍拍门边:
“别看它平时跑的凶,被驯服了还是很乖的,你就直接钻进去,别怕,它不……”
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
卧槽,昨天看见这东西就焉气,今天本事见长呀!
凌寒默默吐槽,跟着坐了上去。
司机见有客上坐,也立马眉开眼笑地来了精神:
“两位,上哪去?”
“八仙山。”
“哟,挺远。这出了城可就不打表了,平时去那都收150 ,今天开张生意,就收你们120,要走吗?”
司机一边说着,回头看了看凌寒两人。
这司机生着一张娃娃脸,人也胖胖的,两只眼睛弯成了一条线,看着很是面善。
凌寒心道这师傅不错,耿直。于是愉快地回答:
“走,开车!”
出租车拐上了四车道的笔直大路,一路畅行无阻。
司机师傅好像心情不错,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两位小帅哥,看样子都还是大学生吧?”
凌寒答:“毕业一年了都。”
“呵,看着不像,还以为你顶多是个大一新生,没想到都工作啦。”
凌寒摸了摸头,嘿嘿干笑两声:
“工作呢,暂时还没找好。”
“哈哈,愁啥,听你口音是c市本地人吧,本地人谁家没个关系,不出一两年,爹妈亲戚牵个线搭个桥,还怕找不着体面工作。”
“我爸妈和亲戚都不在这,我想靠自己,先闯几年。”
“小伙子有志气!比那些拼爹的强。”
凌寒笑笑,师傅也不再多问,岔开了话题。
“嘿,你旁边的是你哥还是同学,长的真帅,像那韩国的谁谁似的。”
“他是我同学,睡在上铺的兄弟,这次专程来找我玩的。”
“哈哈,帅哥你又是哪人,一上车也没听你说句话。”
这问题问的是凌寒旁边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面瘫男,可他似乎半点要回答的意思都没有,两眼望着窗外,正脸都不甩一个。
凌寒有些尴尬,只好解释道:
“我兄弟他比较内向,有点……嗯,社交障碍。”
“哦,没事没事。”师傅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接着讲道:
“现在的人呐,钱挣的多了,生活好了,反而喜欢东想西想,有那么点不顺心了,不想说话了,就说是什么亚健康心理。照我看,吃顿好的,睡一觉,过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师傅回头看了眼两人,说:
“小帅哥,你知道那八仙山上都关着些什么人么,有抑郁跳楼的,狂躁砍人的,拿屎在墙上画画的……上次有个女的带着个老头,也坐我车去八仙山,那老头一上车抱着我脖子就喊爹,拉都拉不住……我看你这同学也不算严重,没必要去……”
“咳咳!”凌寒紧张地把这快跑偏的对话打断在危险的边缘,他瞟了一眼身边的人,见他依旧看着窗外,姿势都没变,赶紧转移话题:
“师傅,我们是去爬山的。”
“爬山?那山上除了座精神病医院就没啥了,不如我带你们去另外的地方,不单加钱。”
“不用不用。”凌寒对师傅超常的热心很是苦恼,急忙拒绝,“我们喜欢健身,那山够高,正好。”
师傅还想开口劝几句,凌寒捂着胸口,皱眉:
“那个,师傅放点音乐吧,我晕车难受,听首歌缓解一下……”
“好嘞。”
师傅终于不再说下去了,打开了车载音乐。
放的是一首李宗盛的老歌,陈酒般的男声在车里缓缓流淌,既是歌唱,也像是在娓娓诉说: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
飘洋过海的来看你。
为了这次相聚,
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
表达千万分之一,
为了这个遗憾,
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
……”
此时出租车已经驶出了城外,路边的树木变得繁茂起来,高大的枝桠时不时地遮住头顶的阳光,车子在光明与阴影里穿梭,歌声摇晃,有种恍惚的错觉,让人泛起睡意。
“想睡觉?”
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响起,凌寒抬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这一瞬,仿佛回到了昨晚,也是这样的一眼,望得那么深,深的直入人心,深的暗流涌动。
凌寒怔了怔,那人忽然伸手把他的头按在了肩膀上,
“睡吧。”
两个字说的清淡却肯定,似乎已听见了对方的回答。
凌寒靠着那宽阔的肩膀,呼吸之间有种清凉的味道,像冬天的雪花擦过鼻翼。
眼皮越来越沉,他从来没这么想睡觉过,以至于靠上一个东西就移不动了。
最后一丝意识消失前,他感觉身体一沉,那被他靠着的人似乎也睡过去了,而自己则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
第6章 第六章
凌寒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就像宿醉了一场。
然而比起头痛,他发现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实:自己被捆成了粽子,扔在了汽车后座上,嘴上粘了三层胶带,别说喊人了,连动一下嘴角都扯得难受。
他条件反射地晃着头“呜呜”哼了几声,感觉脑袋底下软软的,自己似乎睡在某个人的大腿上,抬眼一瞧,果然是那张熟悉无比的面瘫脸,嘴上粘着和自己一样厚的胶带。
感觉到凌寒的视线,那人回望了他一眼,一双眼睛淡淡的像蒙了一层冰霜。
卧槽!凌寒忍不住在心里骂他,都这会了还装高贵冷艳,说不定咋们就要被拉去碎尸野外了,你好歹给一个慌乱点的眼神呀!这样子的表情好像我们不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而是我被你给绑了好么!
凌寒使劲地扭动了下身子,从那人的腿上坐起来,就听见前座有人说话:
“哟,又醒了一个小帅哥。”
说话的人转过来,一张胖胖的娃娃脸,依旧满脸笑容,可这笑,已经不是上午那样的面善了,弯起的眼睛透着一丝奸诈的凶狠。
不用多想也明白了,这家伙明面上是出租车师傅,暗地里拉着他们两个上了黑车,路上也不知使了什么迷药弄晕了他们,接下来不管是要劫财还是劫色,反正是不会有好事儿了。
凌寒气愤地想大吼一声,无奈嘴上粘得太牢,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用力往前座撞过去。
“娃娃脸”此时坐在副驾驶位上,开车的另有其人,那开车的人抬抬下巴,“娃娃脸”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揪住凌寒的衣领,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说道:
“小子,想造反不成,信不信立马给你放血!”
凌寒感觉那匕首冰冷的刀刃擦过皮肤,似乎已经划开了一道浅浅的伤口,刚刚一股子冲动被恐惧替代,他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唾沫。
看着人似乎老实了,“娃娃脸”用力把他推回去,后座上的那人移动过来,用胸膛接住凌寒,没让他的脑袋撞在玻璃上。
“我看你还是多学学你同学,老实待着,省的吃苦头。”
“娃娃脸”收起刀子,觉得自己的恐吓达到了效果,也不再理会后面两人,而且转过头去和开车的人说话:
“疤哥,还有多久才到?”
叫疤哥的人留一颗光头,一道深深的刀疤从眉心伸向左眼角,看起来异常阴鸷。
他看也不看“娃娃脸”,只说道:“别管,跟着走就是。这两个人,确定不会有麻烦?”
“疤哥你就放一万个心,早套出话了,这两个在c市都没背景,就是普通大学毕业生,失踪个几天没人管。”
见旁边的人不接话,似乎还有顾虑,“娃娃脸”接着说:
“就咋们以前找的那些半死不活的老头老太太,浑身零件没几个好的,买家压价都压到底了。瞧瞧这两个,生龙活虎的,一准卖大价钱。说说,这次都有些什么财路?”
“四个尿毒症,三个瞎子。”
“娃娃脸”一听乐了:
“哟呵,这一买卖能有个小千万了!”
听到这话,凌寒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一股寒意从头到脚蔓延开。他们竟然撞上了买卖人体器官的黑贩子,而且四个尿毒症,也就是四个肾,他们只有两个人,这不是要死无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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