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之昌阳迷案》第16章


淮隼垂伲圆欢裕俊?br />
“是啊。这也是让卑职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方。——借用阁老刚才的分析,这前两点与第三点之间,是互相矛盾的啊!”王承祖略感泄气地叹道。
“呵呵,王大人,并不矛盾。只不过,你少考虑了一个人……”狄公缓缓说道。
“哦?不知卑职忽略了谁?”王承祖急切地追问。
狄公盯着王承祖,一字一顿的说道:“就是你自己,——王承祖王大人。”
四周响起一片讶然之声……
“什么?!”王承祖怔住,半晌缓过神儿来,已是微有愠色,“阁老是说卑职自己拿了画后,欺骗玩弄于世人么?”
“嗳,王大人少安毋躁。本阁只是据实推断,根据上面所说的三点,进入库房后带出画卷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可……可卑职拿出的是一幅假画!”王承祖力争道。
“呵呵……”狄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忽然换了个话题:“虽然这《荡舟图》,在场诸位大都已经见过了,但本阁今天让大家赏鉴的,并不是它的内容,——而是画卷的边缘。”
话音刚落,不出所料地看到一人面色微变,狄公冷冷一笑,示意元芳把画卷拿到众人面前,继续说道:“整幅画卷四周的装裱边缘处都有着一圈湿痕,虽然极淡但却非常均匀。”
五人好奇地围了上去,片刻,惊叹声传了出来,
“是啊!”
“真的有!”
“……”
王承祖急急躬身问道:“阁老,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啊,这是怎么一回事?”狄公淡然一笑,“发现此事后,我设想了种种理由,却又觉得均不合理,一一推翻。②这确实是水迹,而这种淡而又均匀的水迹,只能是曾经有人非常小心慎重的用粗毛笔蘸水在画卷上轻润了一圈!”
王承祖不胜惊愕,“阁老,这又是为何?”
“呵呵,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我不敢说。但对于纸绢等材料而言,将沸水浇于粗毛笔或排刷上,加以轻缓而均匀地轻润,大多数情况下是用来除去浆糊的粘性的。③”
此言一出,满堂俱惊。
“浆糊?为什么要除去浆糊?……难道有人想把我的《荡舟图》从装裱的锦缎上拿下来不成?!”王承祖一阵紧张。
“王大人不要紧张。——若是要揭画,岂能仅润湿边缘处的浅浅一圈?”
“那……那这是?”
“呵呵,如果不是把《荡舟图》从装裱的下层托纸上拿下来,那可不可以是把什么东西从《荡舟图》上拿下来啊?”狄公笑吟吟地说道,一派云淡风轻,仿佛刚才说的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是话传到王承祖的耳朵里,却不啻于一声晴天霹雳……半晌,他脸色青白,嘴唇微颤着问道:“阁老,您是说,有人把什么东西盖到《荡舟图》上,……又揭了下来?”
见狄公点头,王承祖更是颤抖得厉害了,“是……是把那张仕女图……附在《荡舟图》上,诱我亲自拿了出来,他……他再盗走,……揭下还原?”
狄公叹了口气,“恐怕就是如此了……,只有这一种假设,才能解释得通这些问题。”
王承祖跌坐在椅子上,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望着他,心生怜悯:是啊!半个月来,为了这幅《荡舟图》,天天茶饭不思,殚精竭虑四处寻找,结果最后发现竟是自己亲手拿出去的……,此情何以堪?
狄公摇摇头,接着说道:“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
贼人先是利用职务之便,把仕女图带入库房,裱到《荡舟图》的表面,重新放好。待王县令将画拿出后,发现‘不是’《荡舟图》,大惊之下,不及细查,误以为《荡舟图》业已失踪。而在这众人慌乱寻找之时,贼人或者他的同伙趁机将画换掉。
然而此计若要成功,须有两个前提。
一是,裱画者必得是一个精于此道且能够经常进出库房之人。赵柏恰恰符合这一条件,他本身是个钱粮师爷,进出库房属他次数最多,也对库房里的东西最为熟悉;且据他的母亲和周围熟识之人说,赵柏酷爱画艺,不论是收藏、鉴赏,还是绘画、装裱。④所以进入库房裱画之人应是赵柏无疑。
至于这第二点……”狄公一顿。
众人已是听得痴了,见狄公停下,忙急急追问:“那二是什么?”
“呵呵,二便是要大家赏鉴的第二幅画了。”狄公拿起书桌中间的卷轴,用手一抖,——那幅“替换”了《荡舟图》的仕女画展现在众人面前。
“父亲,这幅画……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景晖踌躇着小声提醒,“它就是那张附在《荡舟图》表面,迷惑了王县令的仕女图嘛!”
“不是,”狄公轻笑着摇了摇头,“此画即彼画,而此画却亦非彼画。”
景晖愣住,“这……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其实很简单,这幅仕女图定然有着一模一样的两张。一张附在《荡舟图》表面,揭下后定是已被毁去;另一张才是它。”狄公晃了晃手中的画卷。
第二十四章三画释疑(下)
“那为什么说它也是盗画成功的关键呢?”景晖不解地问。
“并不是什么画都能起到覆盖作用的,”狄公微笑着解释道:“仕女图本身就重视润彩,颜色浓丽。况且画画之人又故意加重色泽,而只有这样才能够完全遮挡住下面原画的线条,并且可以依靠重彩来转移观画者的注意力。——可见赵柏确实花了不少心思啊!只是这却并非我所说到的最关键的地方。”
狄公扫视了一眼周围,见原本凝神苦思的众人都诧异地望向自己,淡淡一笑,接着说道:“在《荡舟图》的表面另附一图,且不可损伤原画,就算是对赵柏这等精于裱画之人而言,必定也是极难,何况是在库房这种只能一切从简的环境中,——所以定然经不起细查。只不过观画者乍见之下,惊慌失措,心神大乱,不会怀疑到这一点而细加查看罢了。然而却是瞒得了一时,绝瞒不了一世。”
狄公一顿,转向王承祖,问道:“不知王大人,初见《荡舟图》被换时,是如何反应?”
王承祖思索片刻,答道:“卑职记得当时一打开卷轴,发现手中并非《荡舟图》,如五雷轰顶般,只道《荡舟图》已经被盗,迅速前去库房查看放画之处了。……”
王承祖一阵羞赧。
“王大人不必羞愧,如此做为,乃是一般人的直接反应。——比如,你在荷包中掏银子,结果掏出一看,是一块石头!人们的第一反应必是赶紧查看荷包或是放荷包的地方:银子哪里去了?——而不会是先去看看那块石头是方是圆。”
见王承祖的脸色渐渐好转,狄公继续说道:“但是,注意,这只是人们的第一反应。当查找之后,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这个贼人留下的‘第一证物’是必定会被仔细查看的。”
“是,一切均如大人所说,卑职马上召集人手搜查寻找后,确实回书房来细看过这幅画查察线索,但并没有什么收获……”
狄公点点头,“那就是说,在你回来二次看画之前,《荡舟图》已被换掉。”
王承祖一惊,没有接言,回过头去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和丫鬟。
“王大人,从你第一次打开卷轴,到二次看画之间,书房中都有何人?”
王承祖又回头望了一眼,神色瞬息万变,半晌,才慢慢禀道:“只有焚香的……贱内柳氏和丫鬟绿菊……”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盯向二人。
只听见绿菊惊恐地带着哭腔喊着:“老爷,不是我,真的不是奴婢!……”
而大夫人凝望着王承祖,只幽幽说了一句:“老爷,您怀疑妾身么?”
“这……”王承祖手足无措地望向狄公,“阁老,到底怎么回事?求阁老明言。”
狄公叹了口气,说道:“昨日,本阁曾问过绿菊当日情景……”
——
“绿菊,你把本月初一你家老爷赏画时,发现《荡舟图》已被调换的情形,详详细细地对本阁说一遍。”
“是。”绿菊回想着当日情景,说道:“当时,奴婢正陪着大夫人试香——本来这事是轮不到奴婢的,只不过这段时间大夫人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才叫上奴婢帮忙……”
“大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是以前就这样,还是最近刚刚染病?”狄公问道。
“以前就犯过,大夫嘱过要静养;但这次特别厉害,更是烦人打扰,——连奴婢都挨了好几次骂……”意识到自己多嘴了,绿菊猛得住口。
狄公一笑,“你接着说罢。”
“是。当时,老爷一发现我们家的宝画儿被贼人换了,又急又气,就连忙去库房查看,奴婢便陪着大夫人在书?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