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逃妾》第418章


冯氏压不住心气儿,半辈子在王氏头上作威作福,如今倒过来每个月去讨钱,如何也忍受不了,逼着龚炎文早晚去请安,还让龚炎文把月银交到大房来。
龚炎文冷笑着让人去鼓动此番出海亏本的龚氏族人,这些人便来寻大老爷、二老爷晦气,冯氏也被族长夫人叫过去训斥,一来二去冯氏装病,既然不能去见族长夫人,自然也不能见来请安的七爷。
如此耳根便清静了,此后但凡大房要折腾三老爷一家,龚炎文就让族长折腾回去,且一次比一次狠,听说族长夫人有一回当众给了冯氏一耳光,冯氏没脸,半个月没出门。
如今大房只等着皇帝能想到他们兄弟,召回任职,可也只是盼着,毕竟半年多过去,并无半点夺情留用的意思。
……
再说龚炎则一众人到了京城,安置在事先打理好的宅子里,随后忙请了当地有名的郎中过来。春晓因急着寻玄素,坚持走夜路,结果头冲了露水,这会儿正发烧。
郎中过来把了脉,开了方子,登云将药煎好,龚炎则扶着春晓一勺勺的亲自侍候吃药。
春晓虽然发烧,但也没烧糊涂,伸手要自己来,被龚炎则拍开,最后只得由着他喂。
吃了药龚炎则又扶她躺下,春晓迷迷糊糊的想起早前与龚炎则较劲儿的日子,离魂、中邪、引来假冒的竹偶,好些事儿,他都没说放手不管,这会儿想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看上自己什么了,若说貌美,这世上貌美的女子不少,龚三爷又是财权具有的青年才俊,找个相配的美人并不难的。
她这样想着,慢慢睡沉。
登云见三爷哪也没去,就坐在一边守着,时不时的伸手摸摸姑娘的额头,但觉一切都与以前一样,让人安稳踏实。
春晓睡到晚上起来吃了点粥,见龚炎则一直都在,就撵他去歇着,也赶了两天的路了,哪能不累呢。龚炎则让丫头把被褥换了一套干爽的,又添了一条被子,挤了上来,隔着被子搂着春晓睡下。
春晓撵他不走,又见他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的沉了,不忍心再折腾,轻轻的挪了挪身子,伸手把被角掖了掖,便也跟着睡了。
第二天天没亮,春晓翻身手下摸了个空,睁开眼睛见旁边果然没人,想了想坐起身来,下了炕往外屋走,龚炎则正立在窗口,窗子推开一道缝,他手里展开一封信笺在看,蓦地把手翻过去,随即转身,但见身后是春晓,皱眉道:“又光着脚,仔细风寒不利索。”走过去搂着春晓的肩膀回里间。
春晓并不问他看了什么人的来信,但感觉他身子还带着热气,便知也是才接到信儿,没在窗口站太久。
两人在炕边坐下,龚炎则伸手摸她额头不烫了,便道:“爷今儿递牌子进宫,找机会去一趟玉虚宫,你就安心养病吧。”
“今儿就进宫?”春晓眸光闪了闪,一个六品小官说递牌子进宫,就如此确准能见皇帝,看来他身上还有许多隐秘。
龚炎则道:“早晚的事儿,早见到玄素问清楚怎么回事,好过你在家胡思乱想。”总归是要进宫,且自己身边有皇帝的内应,到了京城不递牌子,皇帝知道了要心疑。
稍后用过早饭,龚炎则穿上六品武官的朝服,带着福泉往宫里去了。
春晓等的焦心,当她知道玄素阴差阳错的进宫,心便没一时静下来,宫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呆的地方,那是说一句话能封侯,说一句话能丢命,所有人的荣辱都皇帝的偏好上。
登云给春晓端了一碗银耳羹来,道:“三爷特意吩咐多放了些帘子,没去芯的,有些苦,却是祛火。”
春晓捧在手里,漫不经心的舀了一勺吃,见登云招呼思晨几个搬箱子进来,正开了箱盖要收整,就听外头小陆子道:“船早早就到了码头,如今箱子都搬回来了,姐姐看放哪好?”
春晓把羹碗放下,款步出了屋子,但见院子里码了好些箱子,都是从沥镇祖宅带出来的,走的水路,比他们晚一天到码头,这会儿是都拖回来了。
登云让人打开箱子,挨个的看过去,有摆设、茶具还有书,转过身问春晓:“姑娘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屋里的摆设是奴婢挑着顺眼的摆上的,也不懂好坏,您看着换一换。”说着叫丫头把箱子里的捧出来给春晓过目。
春晓等玄素的消息也是焦心,便把心思挪到摆设屋子上。其实登云把屋子安置的很妥当,她就只以个人偏好换了几样下来,随后又和登云一道挑了几块料子出来,打算做些针线活。
看天气好,干脆书都拿出来晒一晒在摆上书架,春晓就坐在回廊里看丫头们晒书。
中秋一过便迎来了秋老虎,正晌午,春晓吃了药,便在回廊里坐下,眼睛时不时的往门口望,又一阵,登云催春晓去歇一觉,便站起身回屋。
才进屋坐下,就听院子里丫头、小厮请安,“三爷回来了。”春晓忙起身到门口去迎。
龚炎则掀开珠帘子进来,先脱了帽子,随手把领口扯开,道:“登云,去端冰镇甜汤来,外头跟下火了一样。”
春晓要问的话憋回嗓子眼,忙接过丫头手里的扇子给龚炎则扇风,吩咐思晨:“端一盆冰来。”
思晨应声就去,叫龚炎则拦住,道:“你风寒才好些,屋里别放冰。”说着把春晓手里的扇子抽过来,自己扇。又问:“感觉好些没有,脑袋还沉么?药吃了没有?”
春晓见他白玉盘一样的脸上沁着星星点点的汗珠子,心口发胀,低头抿了抿唇,再抬头乖顺道:“好了许多了,上午还和丫头们一道布置了屋子,换了床帐子,还在院子里把从老宅搬过来的书晒了。”
龚炎则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把人搂在怀里,也不管贴在一起多热,也不管丫头们都在,探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喟叹道:“如今才觉踏实。”
整日东奔西跑,不是下墓就是要留在玉霞宫出家,如现在这般在家里等他回来,做寻常女人做的寻常事,这才是他想要的日子,这会儿心里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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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钥匙
“你猜爷在宫里还看见谁了?”龚炎则按着春晓的肩膀让她坐下,随后自己把外裳除了,又由思华侍候洗了手和脸,转过来道。
春晓往哪猜去?只惦记玄素。
龚炎则把擦了脸的毛巾丢给思华,敞着衣裳,露出大片胸膛,丫头们纷纷退下,他把腿盘着坐到炕边,捡起一边的扇子扇着,道:“春儿。撄”
“啊?”春晓讶然出声,忙打听:“春儿怎么入宫了?”
“她如今是黄天教的圣女,要在宫里炼制大还丹,与玄素两个都在玉虚宫,与春儿说话不大方便,倒是玄素与爷说的仔细。”宫里大多都是眼睛毒的,又是黄天教的圣女,涉及大还丹,龚炎则确实不好与春儿多接触偿。
而玄素的事却是阴差阳错,原是春晓给他五百两银票,正被常年混迹赌场的痞子瞥到,这便惦记上了,诱着玄素去赌博,玄素打小被师傅带到玉霞宫长大,出来云游也是师傅在一旁看着,对外头的事儿看的多接触的少,这一摸到牌九便一发不可收拾,一径将油坊都输了出去,实则是被人套去的。
那痞子后来打听到玄素与太师府有联系,怕真惹上龚三爷,与人勾结把玄素神不知鬼不觉的卖进宫里做阉人,玄素进了宫,都上了宫刑台了,才惊觉是怎么回事,忙嚷着自己的道士。
当今天子推崇道教,宫刑的太监手下留情,后来细问知道他是昆仑山来的道士便越发重视,与玉虚宫的管事上报,于是玄素去了玉虚宫。
这玉虚宫就在宫里,乃是皇帝平时静修打坐、参研炼丹的地方,玄素到了玉虚宫侍候皇帝,便是想出宫也出不得。
龚炎则道:“下套给玄素的那几个爷都收拾了,也是有几分本事,若不是爷的手下有门路,只怕玄素在宫里呆上一辈子咱们也无从找起,虽说宫里规矩大,憋闷了些,可也叫玄素长长记性,省的以后出来了还被人糊弄。”
春晓但闻玄素平安,心也就放下了,这会儿听说‘以后出来’的话,觉得有些别扭,倒似从牢里放出来的。瞪了龚炎则一眼,道:“好好说话。”转而想到春儿,皱了眉道:“春儿就麻烦了。”连玄素一个不起眼的小道士都不能说离开就离开,何况是皇帝盯在眼里的圣女。
龚炎则也点头,“听说定了下个月初八出丹,若再拿不出大还丹,皇上那里恐要怪罪。”
“又不是烧菜,哪能一把成的?烧菜还有咸了淡了或是烧糊了。”春晓发急。
“皇上身子不好,等着大还丹救命。”龚炎则安抚的拍了拍春晓的手背,沉声道:“总有办法的,莫急。”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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