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歌》第158章


被打晕之前,旈臣曾细细的观察这百十来人,古怪的是,这些男子与自己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相貌、体征虽不同,却黥了一模一样的字迹,连字体、位置都一致无二。
不仅如此,清皇从林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周围还围了十五名同旈臣曾经一样,眼角下方黥了一个“玖”字的男子。
这清皇见他目光狐疑,却是笑了起来:
“惊讶吗?这些人,是按照当年你的模子所培养出来的,阿玖,你是清组织这几百年来培养的最狠厉、最出色的杀手,其后再培养的这些人,只是模仿你罢了,还记得三年前抛在日光海岸的那些个天怡的尸块吗?就是这十多名男子所为,只可惜,你一个人便可以完成的事情,他们却要十多个人才能完成……”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便说的通了,旈臣如是想着。
旈臣再次睁开眼睛,周遭黑漆漆一片,马车在崎岖的盘山路上缓缓前行,他发现自己手脚皆被上了蚀骨钉之后,再用臂粗的铁链子拴了个结实,关在一个铁笼子里。铁笼的对面,两个黥面杀手正靠在车壁上小憩,看来是十分疲累了。
旈臣不动声色地小幅度挪动自己的手,去摩挲他腰间系的那个玄铁面具。虽然这帮子人将他的佩剑搜走了,却没有拿走这块面具。
旈臣修长的手指,在那玄铁面具里侧一个小凹槽上按了按,再又慢慢摸到玄铁边缘一处细孔,往外一抽,竟抽了一截铁管出来,其后他眼也不眨地就拿这铁管反手往自己手腕里刺,直刺的血肉模糊方才碰到那根蚀骨钉,吸住蚀骨钉之后,往外挪了约莫半寸,这才将铁管抽出来,然后对其他几根钉子,也是如法炮制。
做完这许多,旈臣便开始闭目打坐。
直至第三天早上,清皇一行来到了东怀港口。
这个港口,位于镜北海南端的一个支流边上,到了日光海峡冰封期时,很多镜朝以东的国家,想在冬季与镜朝互通往来,就是通过这个东怀港口来实现的。
走在旈臣前面的黥面杀手,手上牵着铁链子,拽着旈臣一路趔趄着往船上走。
在海上航行的大半个月里,旈臣依旧被关在铁笼子中,他倒也镇定,看守人给吃他就吃,给喝他就喝,十分合作,有时断了粮他也不吭声,就静静地闭上眼睛靠坐在笼子里头,那些杀手们倒也没有再为难他。
先前说过,这辛九国,是由大大小小几十个群岛组成的,多年前,旈臣与那百十来名兄弟,也仅仅只是在外围几个小岛上接受残酷的训练,实际上,这群岛的中心究竟在哪里,无人得知。
如今得了这样好的机会能够知道主岛的位置,旈臣觉得挨了那几颗钉子,倒也值得了。
不过,清皇究竟将他捉回来做什么?旈臣此时还不知他有何目的,只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了。
三个月后
这日夜里,一艘战船在辛九群岛外围的一座小岛上靠岸。其后,从上面下来了百十来名黥面男子。
不必多想,正是覃舟等一行人。百人合力将这艘战船藏在了天然形成的岩洞里之后,便一个个下海凫水往更加中心的地方游去。
直至天空露白的时候,一帮人才陆续上岸,却说那世外高人老叔公旈清,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因此受过他磋磨的这帮子人,俱都精通剑术,轻功了得。
百十余人商议过后,决定分头行动,而覃舟、拾奇、赵肆、陆衡、幺贰、卅柒六人正在一起,他们调息了一番后,就开始在岛上原生的住民中间,打探情报与线索了。
可惜大家费心机调查了几个月,那清皇的宫殿究竟再何处,却并无头绪。
这日响午,拾奇拍了拍身旁的赵肆,道:“阿肆,可有水吃?”赵肆听罢,不情不愿地从腰间掏出水囊,递给了拾奇道:“你自己不是有吗?干嘛喝本大爷的?”
拾奇却咕噜咕噜灌了好大几口,擦了擦嘴角道:“水这样宝贵,自然是要留着了,先喝别人的,迫不得已再喝自己的!”
赵肆:“…………把水还我!”
从草丛里走出来的陆衡却嘀咕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俩个还有心思顽闹呢!仔细一会子交代在这里,我自顾自逃命去,别指望我会陪你们送死。”
“呵呵,横竖是个死,小爷我又岂会怕?杀了那么多人,小爷我早就活够本了!只可惜,这辈子还没尝过美娇娘的滋味啊……”
几人正是聊着,却觉迎面一阵风吹过,一条人影就站在了覃舟的身后。其后,只听得咣当一声,覃舟就被来人掀翻在地,众人再看,那人却又不见了踪影。
赵肆、拾奇、陆衡、幺贰、卅柒五个纷纷戒备起来,覃舟在地上斜斜滚了两番,也与五个站在一处。几人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能够悄无声息近他们身的,除了旈臣,不作二想。
也就趁这空档,那人影又走了出来,正是旈臣,他打了个手势,身后走出十几名与他身形相去无几的男子,手上俱都握着兵刃暗器,细细观之,这十几人的左边眼角下方,都黥了一个小小的“玖”字。
覃舟几人见这阵仗,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暗自运了“秘吟决”,以内力气流,将疑问送进了旈臣的耳里:“阿臣,究竟怎么回事?”
那旈臣也运气回应:“那日清醒之后,我在力竭之际被清皇派人围捕,落到了他们的手里,他们每日强迫我服用‘至幻’,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我到了这辛九群岛来,沦落为他们的杀人工具,助他们迫害这岛上的居民。”
陆衡又掐诀问道:“阿臣,你既然中了毒,怎地还能同我们说话?我瞧你现在这状态,可不像是那日一般疯狂。”
覃舟敲了陆衡一记:“吃了一次亏,还能继续吃?你看不出阿臣是将计就计,来这岛上找清皇算账的?那日我曾近过阿臣的身,塞了一瓶祛毒醒神的丸子在他衣袖里。想必那时他就起了这个心思了。”
“阿臣那身后的十几人又是怎么回事?”幺贰也掐诀问道。
“这帮子人是那清皇模仿我,培养出的一批人,当年那冰上的碎尸块,就是这十几人干的,如今这帮子人成日跟着我,好不烦人。”旈臣解释道。
这几个人一来一往的以秘吟决传着话,旈臣身后的那十几人并不知情。
两方人马俱不出声地对峙着,旈臣突然对着身后那些人开口道:“这是最后几人了,还不动手?”
话音未落,那十几人便统统上前,将覃舟几人团团围住,话不多说,手下过起招来。旈臣就站在不远处的树梢上,暗暗观看。
毕竟大家都在这辛九岛上受过多年苦难,比起心狠手辣,谁也不比谁差,可就功夫来看,前来营救的六人显然比这十几人要好的多,可难就难在这十多人有条不紊,动作利落,网罗周密,灵巧整齐,你攻他一人,就是攻十几人,攻守之间,密不透风,十分耗费气力。
覃舟见这帮人难缠,手伸入怀中,正要掏出药粉,面前有道黑影一晃,覃舟心中一凛,抬眼看去,远处树梢上并无人,那旈臣倏地转到他面前。
旈臣此时手上并无武器,只以手化刀,朝覃舟劈来。两人手上过了几招,旈臣出手快如电掣,覃舟实难招架,心帧酢跖,这才斗了七、八个来回,旈臣手刀再又攻来,覃舟左手一挡,右手再拿银刀去刺,还未沾及旈臣衣角,身上穴道被点,周身全麻,失去知觉,保持着扬手执银刀的姿势,好似一尊泥塑土雕,呆立当场,再不能动。
陆衡见状,拦在覃舟面前,冲着旈臣嚷道:“无耻之徒,躲在暗处偷看不说,末了还要偷袭。”
那旈臣还要来撩:“兵者,诡道也。你几个输就是输,自束手就擒吧,还省我们功夫。”
若是真让覃舟掏出那一把药粉来,他“药壹”的身份便被暴露了,旈臣这样做,实际是为了掩他身份。清皇在走失的这一批人当中,最介意两个人,一个便是他“阿玖”,一个便是用毒圣手“药壹”。
清皇将旈臣捉回来,一方面是为了拿药物控制他为自己所用,另一方面,正是引药壹前来救人,到时一并捉来,研毒害人。
这几人原本就有寻清皇老巢的意思,如今又有旈臣加入战局,正是敌众我寡,实力悬殊,索性就按先前与旈臣商量的那般,消极抵抗,保存实力,让这一行擒了去。
几人俱被铁链捆了,推搡着坐上小船,从那岩洞隧道顺流而下,石洞隐秘幽深,几人也看不清这地下隧道如何繁复,只知在船上漂了约莫大半日的功夫之后,前方隐隐有火光闪现。
那火光靠的渐渐近了,小船也就靠岸了。几人被那铁锁链一个接一个地拴在一起,沿着狭长窄仄的阶梯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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