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银行》第54章

甘棠看着眼前的小瓶子，觉得很是眼熟，倒像是……她一下子站起身，便往书房中走去，“哎，掌柜的你怎么啦？”云茉一看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赶紧跟上前去。
那书架之上静静地摆着一个白玉的小瓶子，素净的瓶身闪着淡淡的光芒，瓶身的弧度和大小都一模一样。她一看，打开瓶塞，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酒香，夹杂着微妙奇异的清香，氤氲开来。
她尝了一口，只觉得舌尖的酒味熟悉而陌生，甘醇却清淡，后味极好。她心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转身抓住云茉的胳膊道：“云茉，这家酒庄在哪？老板是谁？”
“就在临州城中呢……老板不知道，听说是个神秘的年轻人……”云茉话还未说完，甘棠就抓过斗篷，转身出去了。在院中新下的雪上留下了一串急促的脚印。
正是冬天里最冷的时候，灰蒙蒙的天空阴沉着，像是块洗旧了的幕布。甘棠微微缩着脖子，走在有些冷清的城中，终于寻到了那处酒肆。可是店中站着几个年轻人，看上去并没有熟悉的面孔，甘棠一时间有些失望了起来。
“请问，你们老板在吗？”她试探性地向里面环顾了一圈。“老板今日出去了，想必是去茶馆听评书去了，姑娘可有何事？”里面的伙计打量她一番，都对这个身上落满雪片，略有些狼狈的女子产生了好奇。
甘棠一听，觉得心下松了口气，她微微一笑，“无事”，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指，转身就往另一处的茶楼上走去，那一处的人声鼎沸，和外面倒是两处光景，她看着那灯，那氤氲出的热气，竟觉得有些亲切。
一走进去，只觉得浑身被暖意包围，便见一个穿着鸦青色棉服的说书先生，手中拿着块醒木，正说得眉飞色舞，台下之人也是听得全神贯注，一时间竟没有回头留意到她进来。她侧耳听来，竟是这么一段：
“话说此女子因为相貌卓绝，与留月皇子之间也有一段那么深不可见的往事……今日我们便来说说这一女子……”甘棠听着莫名发笑，心里不禁好奇说书先生什么时候竟然关注起八卦了，可是听着听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这二皇子和三皇子殿下都对甘棠倾慕已久，但说起来，老夫倒是觉得她对三皇子的用心要更胜于二皇子……”甘棠一听这话，直打了个哆嗦，一时间愣在原地，有些酸涩，也有些哭笑不得，有什么事情比听到别人说起自己传说中的那一段来得更搞笑更沧桑？
她瞥了一眼台上的说书先生，按捺住想要派人把他捉起来的冲动，却突然在角落里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那是一个极为安静，甚至和外面有些格格不入的角落，一个玄色斗篷的身影，静静地倚着窗子，手中握着一个酒杯，孤独得像一个魂魄，只是墨发下的脸的侧脸让她觉得熟悉，却又陌生……
这似乎不是她以为的那个身影……可是却是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身影……她一时间快要忘记呼吸，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那人的身前。一步一步地走近……
他抬起了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熟悉的深邃的独一无二的眼睛……眼眸中似有惊异，似有迷离，似有喜悦，似有沧桑……
她快要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却再也不能移动半步，泪水毫无预兆地滑落脸庞，她忍不住笑了，眼泪却掉得越发厉害，他看着她，眸中似有水光，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多年前见过的那个绝美的弧度……
二人对视良久。“好久不见。“甘棠抹了把眼泪，肿着眼潇洒地一笑，将手中的小瓶子放在桌上，“你不准备请我来喝一杯吗？我还以为，这酒肆是秦千离开的……没想到是你……你可真狠心，瞒我瞒得真苦……说吧，怎么补偿我？”
秦修言的眉头听到此话微微一蹙，半晌才开口道：“千离他死了。”甘棠脸上还未收起的笑容凝住。
“那日我坠崖后，身负重伤，命不久矣，后来是他的人救起了我。他有着一半的北疆血统，身边有北疆神医替我暂时保住命脉。后来他被人从沼泽中救回来的时候，身体状况很差，不过剩下一口气。
而保命的药丸只有一副。他说，我活下去的希望比他更大，而且……若是我活下去，你会更欢喜……
他将他囤积的物资留给了我，我身体状况变好之后，在江南重新开始……前几日到临州来，实现他最后的愿望。我想……我其实一直都不了解他……”
那人的音容笑貌重现眼前，甘棠觉得方才的一丝喜悦一时间被冲的无影无踪……她沉默良久道：“何时带我去看看他的墓吧……”
全文完，番外近几日奉上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心好痛……我我我……唉，作者已死……
☆、番外二·千离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她有些蠢蠢傻傻的气质，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偏偏还很淡定的样子。直到看到老三的暗卫出现，他才突然意识到这姑娘的不简单。能让老三这么上心的一个女人，他有些好奇，忍不住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正视她双眼的时候，他才发现了些许不同。这双眼睛看他的时候，澄澈中透着防备，表面上淡定但其实紧张的很。明明心里主意很多，却偏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像一只假装是兔子的猫，刻意掩盖住自己的狡黠。他喜欢这一瞬间自己给她带来的压迫感，就好像是一种……成就感一样。
他很快通过自己手下的人查出了一些她的来历。但是让他惊讶的很。一个异国公主的女儿，竟然会到敌国来与皇子结交。若是仔细思量其中的深意，他觉得这棋下得不简单。
果真，当他对着她说出“我知道你是谁”的时候，她一瞬间的神色出卖了她的内心。他想，他一定是那个最早知道她的秘密的人。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会变得很有趣了。
后来听说她还要开个什么银行，倒是办得风生水起。除去身份不算，他倒是有些佩服这个女子的胆量和谋略。只是在天子脚下，一个平民女子妄图大有作为的一举一动，必然是会受到有心之人的敌视。更别说还有个时刻盯着老三行动的大皇子。
果真她被捕入狱了其实不过是受到了牵连。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看好戏的机会，他倒是希望可以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乱”的一切。若是敌国皇室在留月当朝为官，那么一定更加有趣了。如此微妙的身份……
不过，当她站在牢房的门口，见到他的一瞬间，黯淡下来的目光和顿时紧绷的身体，让他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绪。说不透是什么，倒让他想起，幼时父皇答应过来看他最后却选择了老三一样，不过……这不过是些陈年旧事了，他早已不愿放在心上，早就忘了……
他在牢房中转了一圈，看着她不明所以越发紧张的样子，只觉得心里生出一丝愉悦。所幸她也未让他失望，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倒是个天生的阴谋家。
他以为他会一直作为一个过客，看着她如何施展才能，又如何百般受挫。直到那次年宴上，老三和他那知交的乐舞，他分明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了不自然和嫉妒。这么一想……倒是越发有趣了，不过他似乎有意忽略了心中另一种奇异的感觉。
所以看着她偷偷地溜出去，他竟也忍不住跟上去。看着她一个人蜷在假山石壁下，看着天的落寞样子，神情中没了往日的淡然和自信，决定打断她的思绪。可是她的不理不睬倒让他心中升起一丝无名火，还有一种淡淡的酸涩。
所以他突然想要揭开她的伤疤。他知道其实只有她最了解她，知道她内心的自卑矛盾和挣扎，明明孤单的要命却还强装清高。这一点……莫名让他心中产生某种共鸣……所以他更要打破这一切，他讨厌这种伪装……
他的话成功地让她黑了脸，甚至，让她放声大哭，狼狈逃走。她的嘶哑的话音还回荡在耳间，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脾气还大呢。可是不知为何，看着她逃开的背影，他竟莫名有一丝快意，就好像……看到了一个人最真实的模样。虽然……他不想承认自己的心里也有点淡淡的凉意……
不管了，他还是选择喝他的荼醴，希望可以……种下一个好梦……
真正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情感，是老三和她之间的异样。他无意间知晓了老三和她的矛盾，看着她一个人在河堤上踩着栗子壳，竟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这样子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无措，可是他却不排斥，而且分明……还有些喜欢。
直到她看着他咳嗽，问出的那句：“秦千离，你是身体不太好吗？”一瞬间倒是勾起了他百般情感，他承认他的内心其实一下子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