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魔王被殉情之后》第101章


简直棚坚强!
所以到现在她躺得十分理直气壮。
毕竟这是教主大人带着她滚了好几圈也没散架的地方。
……别问她是怎么滚的。
具体情况,幕天席地的,她表示拒绝回想。
她的耳朵正贴在他的胸膛之上,能够清晰的听到他鲜活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突然觉得这辈子即使就到此为止那也是值了。
一点不亏。
幸好她那时候选择了从鬼头崖跳下来。
幸好更早的的时候,她没有放弃他。
幸好幸好,一切都这么巧合的发生了。
她闭着眼,躺在他怀里,暖洋洋的太阳照下来,晒在她的脸上,让她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暖烘烘的,阳光透过眼帘还带着些许的刺目,她动了动,把脸更深的埋进他怀里。
沈渊下意识举起袖子,挡住了她脸上的太阳。
秦禹猝然笑了起来。
“唉……教主。”她睁开眼,抬起眼睛看向他。
“嗯。”沈渊举着袖子低头注视着她,“何事?”
“你肯定知道的吧,我来自不同的世界这个事情。”秦禹道,“你知道是吗?”
沈渊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半晌。
“嗯。”他微微颔首,“本座知道。”
从她带着满身伤口停止呼吸在他怀里倏然消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她之于他而言,就像一场幻觉。
他甚至怀疑过她的存在或许只是他走火入魔的征兆。
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想过要真的选择放弃等待或寻找。
她离去的那些时日,他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找了很多很多的地方。
也就是在那些日子里,他发现了那个满是荧光草的山洞的景色。
看到那些花朵盛开的那一刻,他想。
她一定会回来的。
如此美丽的景色。
他还未让她看到。
“陌上花开,君可缓缓归矣。”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见过的诗句,但那一刻无比贴合他的心思。
他想,他不急。
他总能等到。
他真的等到了。
不论她是精怪也好,是异类也罢,但不论如何,她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于他而已,这已足够。
无需追究更深了。
所以等到秦禹趴在他怀里,将自己的的经历慢慢说给他听的时候,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秦禹仰着脸和他说“我就是那个倒霉蛋,抽到什么乱七八糟的穿越能力……根本什么鬼用都没有……我跟你说,你……”
话音消失在他低下来的唇间,秦禹愣愣的看着他退开的脸,“……你如果想回去的话,其实也行的。”她默默把后面的话吐出来。
沈渊再次欺身,吻上了她的唇。
“本座并不想回到青冥。”
他微微退开,贴着她的唇,低声道,“本座愿与你一同在此,粗茶淡饭,白头偕老……你可愿意?”
秦禹怔怔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我……”
“不愿意也不行。”沈渊伸手捏上她的脸,“敢顶嘴,反了你。”
“哎哟喂你讲不讲理。”秦禹被他扯着脸皮含糊道,“你这是霸权主义啊我跟你说,强扭的瓜不甜好伐?”
“甜不甜本座说了算。”
他再次捏了捏秦禹的脸。
秦禹无奈的抓着他的手指。
“我说真的。”
她看着他道,“……如果你喜欢热闹,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
沈渊微微挑眉。
“本座最喜清静,倒是你……你若是想,本座陪你回去也无妨。”
秦禹,“……并不,我不想再体会那种意外死亡的感觉了,而且天道那个智障给的能力万一时灵时不灵……还是让我自己选择自己真正的死法吧……”她笑,“那我要死在你前面,好不好?”
“本座不会让你死在本座后面。”沈渊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本座会与你一同死去。”
秦禹,“……”
她猝然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我……我这个人很自私的。”她憋着自己的泪道,“你说到的就要做到。”
“本座从未失信于人。”沈渊轻轻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搂在怀里,“更不会失信于你。”
秦禹,“……”
她埋首在他胸前,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呀。”
你这个人。
……你才是傻子。
沈渊缓缓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不要哭了,本座的衣服快没几套了。”
秦禹,“……”
她猛然从他怀里拔出脑袋,怒瞪他,“拿织布大全来!我给你做,我给你做还不成吗!”
沈渊弹了弹她的额头,“蠢东西。”
秦禹捂着脑袋,“你才蠢!……这种要啥啥也没有的地方有什么好,你还要赖着不走。”
沈渊抱着她,“本座乐意。”
“那……我也乐意。”
山谷里的山岚,缓缓的,缓缓的在阳光下消失了形体,不远处的某个灌木丛中,晃着大尾巴的剪剪用爪子扒拉出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锃亮的剑刃散发着冷冷的寒光。
“嗷!”
剪剪抬起爪子,把它一爪子从灌木掀到了平地上。
剑身轻轻嗡鸣,但棚顶上的沈渊只是握着秦禹的手,垂首吻了吻她的额头。
从他遇见她的那一刻起,他的杀戮之心便再无翻身之机。
他的情感因她而起。
他手中的鲜血被她洗净。
她却还蠢得惊人,要问他为什么愿意与她留在这里。
他自然是愿意的。
因为她所在的地方,便是他的归处。
“此心安处是吾乡。”
(正文完)
番外 与大魔王殉情之后1
张大头是青冥山脚云霄城中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更夫。
更夫的工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白天睡觉晚上打更,晨昏颠倒黑白混淆,初一提灯十五看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行走在云霄城的大街小巷中,伴着寂寂月色,伴着墙头三五不时路过的黑猫,就这么过了一年又一年。
这一晚,他照旧提着自己的破旧灯笼,拿着自己打更的家伙什,从云霄城主道一路敲着绕到城门旁的次干道去。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他的声音从高耸的城墙下直攀进内侧的屋子里去,伴随着他的声音,好几个亮着烛火的窗户慢慢熄灭了光亮。
这一天晚上比起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硬要说又什么不一样的话,大概是他路过云霄城中好几年都不怎么开张了的醉红苑时,诧异的发现楼上灯火辉煌,莺声燕语,正有花娘口里掩着帕子,目光流转,滴溜溜的对他抛媚眼。
张大头吓得连忙垂着头走过去了。
罪过罪过,看来着云霄城外近来是有了什么大事,怪不得傍晚见着许多不熟识的面孔在路边吃馄饨。
来的大约都是些江湖人士,齐齐配着刀,把张大头惯常吃的那家馄饨摊子坐了个满,害他一觉醒来腹中饥饿,却只能在摊子外面眼巴巴看了一会儿,又团团转着回去了。
对于他这种平民百姓来说,江湖人着实是不好惹的,脸皮厚不说,还喜欢动刀动枪,打起来人命也不要,当真是吓死人。
想想最近云霄城官府贴出来的紧急告示,大约对于近日陆续进入云霄城的江湖人士,官府也是很头疼的。
而至于那些江湖人士为什么直往这小城汇聚,官府那边却纷纷讳莫如深。
倒是傍晚他啃着自己烙的分外难吃的玉米饼子路过城里平日最热闹的云来客栈之时,在那门口说书先生的茶座旁听了一耳朵。
说是……城门外那个什么教的教主,从鬼头崖上掉下去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教呢?
张大头咂咂嘴,心不在焉的又敲了一下手里的梆子。
“天干物燥——小心火——”
“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一下从高耸的城楼上掉下来,正好落在他的脚边。
“谁?!”
张大头吓了个够呛,猛然一颤把梆子都掉了,梆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抖抖索索的抬起灯笼微微一照,眼前光影一闪,一双血红的眼睛显现在他面前。
灯笼倏然掉在了地上,他还来不及喊出半个字,喉咙已被冰冷的手指扼住,脑子猛然一片空白。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甚至连“我是不是要死了”这样的想法都来及在脑海中浮现,只来得及感到喉咙上刺骨的冰凉感,随后,耳边一声清越的铁器击打声响,眼前怪物的手瞬间从他脖子上抽离。
张大头全身抖如筛糠,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着眼前的怪物,雪白的长发与血红的眼睛,刚才掐着他的那只手此刻已是鲜血淋漓。
他看起来像个人,但张大头觉得,他更像鬼。
他没有看瘫在地上的张大头,而是微微仰着白纸一般毫无血色的脸,看着城门上,“怎么,这也是你圣母之心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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