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不愁嫁》第71章


楚亭林停下动作,唇角挂着笑,轻声吟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的卿卿,你可知牡丹亦不及你一半颜色。”
刘菡面带薄怒,凤目含嗔,冰雪般的面容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粉红,好似冰天雪地中绽放的一株红梅。
“楚亭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可知道背叛官家的代价?你可将楚家上下百口的性命放在眼中?你可将已故的妍姐放在眼中?你可将我放在眼中?”
她的泪水顺着面颊悄悄滑落,混着雪珠,冷冰冰贴在脸上。
曾经有过多少希冀,此刻就有多深的绝望。
她猛的低下头,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泪,厉声道:“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我不希望你的举动连累到我,连累到王府!”
“好,不连累。”楚亭林摸了摸她的发顶,修长的手指缓缓滑下,温热的指腹揩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天这般冷,莫要着凉。”
他仿佛将她当成了一名无知幼童般对待。
刘菡躲开他的手,冷着脸说道:“不要碰我。”
楚亭林退后一步,将手收回。他面上的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毕竟未婚夫妻一场,我也不想连累旁人。我已送了一封亲笔信到吴王府,解除你我之间的婚约。从此后,你便是自由身了。”
解除婚约?
刘菡震惊的望着他,半晌说不出来话来。
“解除婚约,原来这就是你的答案。”刘菡沉默了半晌,说道:“很好。”
她盯着楚亭林的眼睛,似乎想借此看清他的心。
“很好。”
她再一次重复。
楚亭林缓缓移开了目光,天地无声,只余雪花掉落的声响。
“楚大人,就此别过。”刘菡转身欲走,却听楚亭林说道:“等一下。”
“还有何事?”刘菡的面容已经恢复成了晶莹的雪白,像要再次与风雪融为一体。
“还有事想同你说。”楚亭林道。
“楚大人还有什么可说的?今日不妨都说出来。”
楚亭林上前一步,像要和她耳语一般,缓缓靠近。
“我想要告诉你……”刘菡只听清了这几个字,忽然眼前一黑,便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楚亭林将她抱在怀中,温柔的耳语道:“睡吧,做个好梦。醒了之后就把我忘了。”
他低下头去,吻了吻她冰冷的唇。一滴水珠顺着他的鼻尖滑落。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头也没回的淡声吩咐道:“把郡主偷偷运出城去,记住,事情结束之前,不能让她离开。”
☆、第64章 劫持
“郡主那里没有消息吗?”
谢斓本是派人去看望刘菡的,却被告知刘菡不在府中,外出一直未归。
“可能出城去了吧。”她叹气。
或许是前方一直没有大捷的消息传来,京中隐隐有流言增加的势头。而且流言的内容从开始的开始的燕王多么凶悍,杀人屠城之类的,渐渐转变了方向。变成了亲征队伍遇袭,中了对方的埋伏,而且传得有鼻子有眼。
有的说对方早在讨伐逆贼的亲征队伍中安插了奸细,皇帝刚出去就中了埋伏。这一条流言迅速席卷了京师各个角落,但这里毕竟是京师,城内有重兵把守,大家看到身穿重甲的巡城队伍,心里多少安稳些;心里一安稳,流言就只能是流言,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
这日一早,谢斓刚刚起身欲梳妆,就听见外面一通乱,似乎有人在放炮仗。谢斓正纳闷此时非节非庆,就见芳晴疾步走了进来,说道:“姑娘,太太唤您速速到上房中去。”
谢斓一窒,放下手中银梳篦,问道:“何事?”
铜镜中映出芳晴紧绷着的俏丽面容,谢斓心中一沉,知道定然是出事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管家娘子领着几名粗壮的婆子赶了过来。这些婆子手持棍棒,一脸的严肃冷漠。
谢斓不等她问安,站起身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姑娘快随我等到上房去吧。”
谢斓双唇紧抿,她也不得梳妆,随意将头发挽了个髻,披了件玫红羽缎斗篷,被众人簇拥着送入上房。谢斓见众人皆屏气凝神,面上流露的神情与芳晴相似,知道定然是出事了,且还是大事。
谢太太正用手支着额头,一脸的忧色。
“姐姐。”“姐姐。”
坐在一旁的谢斋和谢斑同时站起身问候谢斓,谢太太猛的抬头,见女儿已走到近前向她问安,便伸手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如释重负的道:“我儿没事就好。”
谢斓道:“母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望着女儿明珠朝露一般的容颜,谢太太长叹一声,说道:“可不是出事了,昨夜就打起来了。”
谢斓大惊,问道:“莫不是叛军打来了?”
谢太太抚了抚胸口,说:“幸好还未到城下,却也不远了。城中也有叛匪蛰伏,昨夜把兵部尚书和户部侍郎家都烧了,又烧又抢的,死了多少人还不知道呢!”
竟有这样的事?谢斓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那现在……”
“有官兵在,暂时还没出大事。现在外面还在打着,今早发现咱们家北墙被人用火药炸了个洞出来,现在都不知道是不是进了贼人!”
谢斓见众人面上皆有惶恐之色,谢斑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李姨娘更是顾不得礼仪,白着脸紧抓着谢斋的手不放。谢斓道:“不如把家下人等都招进内院,再派护院四下巡逻,细细搜查一番,想必贼人是藏不住的。”
谢太太掩不住面上忧色:“已经这样做了。我只是不放心你。”
“女儿不孝,总是劳累母亲费心。”
母女两个说了一会话,素馨带着侍女们捧着几个食盒走了进来,劝道:“太太和小主子们先吃些东西吧。”
谢太太没胃口,只勉强喝了一碗粥,又让众丫鬟媳妇轮流出去吃饭。只是大家普遍都没有什么胃口。直到午后管家气喘吁吁的来报,说已经彻底查过了,并未有陌生人混入,墙上的洞也已经封好了,也留了人看着。
谢太太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命人加紧巡查,出入都需上报。每日早晚吃完之前都要按时点卯,夜里巡夜也更加慎重。
在这样的惶惶不安的情绪当中,城中开始戒严,本就萧瑟的寒冬愈发显得冷冽起来。
谢太太有一次叹息说:“我儿的命怎的这般苦!”
——嫁谁谁出事,还都是国家级大事。
谢斓安慰母亲,说:“这不是没事吗?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谢太太无力的看了女儿一眼,一摆手,挥退下人,说道:“我和你爹商议过了,如果事情有变,就把你先送出城去。你爹都已经打听好门路了。”
谢斓眼皮一跳,慌忙握住母亲的手,坚定的道:“孩儿只要和父亲母亲在一处,哪里都不去。”
谢太太眼眶微润,伸手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说道:“你先听娘说完。如果有一日京师不保,头一个受罪的就是我儿。我和你爹都是一把老骨头了,早就将这些看开了。将你送走之后,斑儿和斋儿你爹都会托付给好友照顾。唯独你是明旨册封的皇后,危险高过我们十倍。只有你安全了,我和你爹才能安心。”
谢斓忆及这些年父母养育的恩情,忍不住落下泪来。她像儿时一样伏在母亲怀中抽泣,将这些日的不安和担忧一口气发泄出来。
她连日做噩梦,梦到的都是刘昱从高处跌落,落入万丈深渊。每每从梦中哭醒,她都忍不住在暖意盎然的被窝中发抖,抖得停不下来。
原来相思早已刻骨。
她有时候希望他只是个无名小卒,闲散宗氏,哪怕庸碌一生也罢,她只想和他白首终老。再多的金砖银瓦,气派雍容,也比不上他牵着她的手,在雨后花园中悠闲漫步。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刘昱是皇帝,事万乘之尊,是真命天子,身边有无数人保护,一定不会出事的。
而下一刻,她又会想燕王如何老谋深算,为谋反策划多年,说不准就有死党潜伏在刘昱身边,只等着寻到空隙便会出手。或者对方有非常厉害的将帅,精通兵法,设了埋伏,伏击刘昱。亦或者用冷箭流矢攻击刘昱的营帐,出其不意的攻击亲征的队伍……
都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她觉得如果她再继续这样患得患失下去,一定会短命。
就在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候,一骑飞马连夜入城。
次日一大早,全城的百姓就都听说了,亲征队伍取得大捷!
他们一直以来隐瞒行踪,故此没有送任何消息回来。没有想象中惨烈肉搏,刘昱只用一战,便将乌合之众一般的叛匪打得落花流水。他不但生擒了五名叛乱的藩王,连已经在数日前匆忙称帝的燕王,也就是现在的燕帝,都被皇帝一箭射穿肠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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