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不愁嫁》第72章


但生擒了五名叛乱的藩王,连已经在数日前匆忙称帝的燕王,也就是现在的燕帝,都被皇帝一箭射穿肠肚,当场咽气。
仿佛看见了曙光一般,京师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常态。众坊市重新开市,大量积压的货物开始露流通,街上行人摩肩擦踵,争相采购。从柴米油盐,到珠玉玛瑙,销路甚至比往常还要好。毕竟此战得胜,将会有大批人得到封赏,到时候再采买贺礼可就要贵上许多倍了。
谢斓看着全家人面上都恢复了笑容,心中也暖暖的。
只是有一件事她始终不放心,那就是怎么也联系不上刘菡。问了吴王府里的人,也都摇头说郡主并未搬回去住。
这一日,皇宫派人来到谢府,太后请她入宫一趟。
谢太太明白太后对这桩婚事并不怎么满意,于是暗暗嘱咐女儿道:“太后她老人家是长辈,一个孝字压下来不是说着玩的。太后说什么你先答应着,千万不可做出任何忤逆之举。说话之前先斟酌三遍再吐口。这当口,官家不在朝中,护不得你,万万不可留下把柄。等过后官家回了宫,你有什么委屈再跟他说,让他想办法对付太后,记住了吗?”
谢斓知道母亲担心自己被太后刁难,毕竟有前科摆在那里,遂乖乖答应下来。
她还拉着母亲的手,玩笑道:“早知母亲这般担心,我就不答应嫁他了!”
谢太太嗔视她一眼,说:“没规矩。”
天空一轮艳阳之下,地面渐渐起了滚滚烟尘。远远的有一长串队伍从官道行来,一眼望不到边际。无数马蹄激起的尘雾中,隐隐可见旌旗招展,明黄色绣龙的旗帜迎着骄阳,凛凛的威风。
为了这一次的亲征,刘昱可谓是做足了准备。也因为此战必胜,他才更要亲自出马。
特制的马车在官道上平稳行驶,他用小刀裁开密折,细细阅读里面的内容,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京师中暗藏的各路藩王势力已经连根拔起,相关人等也在秘密追捕中。他知道迟早有一日将要面对这样情况,因此在刚刚登基的时候就开始准备,至今终于时机成熟,可以一举铲除!
读完后,他放下密折,提笔回了两封信;又从桌下的小抽屉里取出印玺,稳稳盖好。虽然现在情势是他占上风,但暂时还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藩王余党众多,要想全部除掉,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不能给这些残余势力以机会,否则过后翻盘容易酿成大祸。
他又想到一桩事,眉头渐渐朝一处聚集。不知道那个人现在会有什么举动。至少现在他仍旧处于蛰伏状态,尚未表明立场。如果他一直按兵不动,还真是有点麻烦……
他思索着,不知不觉中,日已偏西,队伍开始安营扎寨。
望着西下的斜阳,刘昱轻舒了一口气,微凉的空气中带着一种令人松弛的愉悦。
他信步登上一旁的山丘,举目遥望天际,红霞漫天,倦鸟归林,营中炊烟袅袅,直上千里高云。
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他想着,唇边笑意隐现。
景岳取出怀中酒壶,仰脖喝了一口,辣气瞬间令他浑身血液翻涌,骑了一天马的疲惫一扫而光。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火堆旁的周琅,迈开长腿走了过去。他将手中的酒壶递了过去,说道:“喝一些吧。”
周琅笑了笑,接过来也喝了一口,白皙的面颊上迅速泛气一层红晕,如沁血的上等美玉。
景岳望了望天色,说道:“再像这样走上两日,便到京师了。”
周琅看着独立在山丘上的身影,忽见一人急匆匆走过去,手中还捧着一只信囊。
周琅缓缓站起身,他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向。眼见着皇帝看过信后,疾步下了山丘,他神色微凛,说道:“不好,京中定然出事了。”
谢斓紧紧捂住嘴唇,翠色锦缎车帘上有喷溅的深色痕迹。外面的喊杀声已经停止了,四下寂静得只剩她的心疯狂跳动的声音。
半个时辰之前,她坐上了入宫的车马。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住了,外面喊杀声,兵刃相击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许久之后,在谢斓觉得浑身血液都被冻结的时候,车帘一晃,被人一把扯开了。逆光中,露出一张脸,面如敷粉,唇若施脂,竟是个比女子还美的男人。
“谢小姐,好久不见了。”
那男子邪魅一笑,惊得谢斓怔在了当场。
“燕王世子……你没有死?”
☆、第65章 复生
眼前年轻男子的面容明明美如好女,可在谢斓眼中看去,却比森罗阎王还要令人恐惧。
“你……你没有死?”
燕王世子甜蜜一笑,他的手支撑着车壁,低头端详着谢斓的脸,似乎在品鉴一件古董或者奇珍的价值。
他忽然伸手右手,在她面颊上摸了一把,恶意地笑了笑,舔了舔嘴唇,道:“面若桃花,肤胜凝脂,怪不得引得那人念念不忘,痴心不改。”
谢斓无意识的用贝齿咬着下唇,警惕的望着眼前这个死而复生的男人。燕王世子吹了一声口哨,赞叹道:“不愧是美人,无论什么样的表情都如此动人。”
谢斓厌恶的转过脸去,现在不用问也知道,死的那位并非真正的燕王世子,恐怕只是一名替身。
所有人都被他骗过了。甚至因为这件事,差点害得她身败名裂,闺誉尽失。
等等,那么身处其中的琅琊王呢?他是否知情呢?他有没有参与到其中?
谢斓不过思索了片刻,便苦笑了一声。藩王尽反,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两种可能,一是他知情,并且参与到了其中;二是不知情,但是无论如何挣扎,削藩一事已成定局。曾经谋逆的琅琊王一定躲不过被牵连的结局。那么他会选择束手就擒,还是最后一搏呢?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燕王世子将脸凑得更近了些,一双褐色的桃花眸波光潋滟,直是风流无限。
半晌,他从袖中取出一物,竟是一柄短小的匕首。匕首幽蓝的寒光映着他红唇中森白的牙齿,仿佛食人啖肉的厉鬼魔头。那个从前颇讨京师贵女们喜欢的风流俊俏的燕王世子,恐怕只是一个假象。
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他将匕首在谢斓颊边比来比去,似乎在衡量从哪处下手割肉会比较趁手。似乎是谢斓的目光越惊恐,他就越兴奋。他忍不住说道:“美人心肝上的血最是养颜补气,常食可保容貌恒久不变。只是不知道我取了你的血来吃,会不会有人心疼呢?”
谢斓此刻虽觉毛骨悚然,却也听出他话中有话,似乎意有所指。
现在燕王已死,燕王世子身后没了依靠,已是强弩之末,她不能再在言语上刺激他,否则死得会很快。
不过人疯起来,行为就会难以预料。燕王世子的匕首几乎贴着她的面颊划过,激得她寒毛直竖。匕首的锋刃顺势上挑,削断她鬓边一缕碎发,青丝掉落在石榴裙上。
谢斓紧紧闭上了双眼,她曾经见过不懂事的调皮小孩,越是理会他,他就越起劲;相反,如果没有情绪的对应,也许他就会平静下来。
果然,过了一会,燕王世子似乎玩腻了这个威胁人的游戏,喃喃自语道:“现在死了就不好玩了,本世子还没玩够呢。”
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到近前停了下来,马背上有人扬声说道:“世子既已得手,为何迟迟不归呀?”
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谢斓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燕王世子丢下谢斓,转身朝马背上望去,吊起天然泛着红晕的眼梢笑道:“王叔有礼。”
谢斓缓缓睁开了眼睛,马上之人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那个曾经清贵无比,温文儒雅的男子;那个风姿卓越,人人称颂的储君;那个略显落寞,依旧眼神清澈的贤王。那些影子一个个全都淡成了雾,化成了烟,飘散到眼睛无法看到的天际去了。
琅琊王刘信从马上翻身而下,他身穿一件雪白鹤氅,头戴素银冠,风姿翩翩,清削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淡笑,和往日大不相同。
燕王世子迎上几步,笑道:“多亏王叔神机妙算,算准了刘昱的女人会被召进宫,否则岂不是错失了良机?”
他顺着琅琊王的目光,朝车内兀自紧闭双眼的谢斓望去,又转头看了看琅琊王的神色,问道:“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没想法到刘昱会安排那么多的暗卫守着她。为了除掉那些尾巴,可是牺牲了我将近百名顶尖死士。”
说到此处,他咂了咂嘴,有些不甘的道:“虽说是已经下旨册封过的皇后,说倒底也不过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没了再封一个便是。何必非她不可?”
刘信望着马车,瞳孔中燃着幽深的火苗:“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真正价值。”
……
大帐内的气氛比冬夜的寒潮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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