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农妇》第92章


村民们挨饿。可真的施了粥,又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因为他们没能力养着几百上千甚至上万人再喝半年的粥啊。因这事还差点害死了江银花,他们夫妻俩怎能不自责。
老郎中颇懂金恬的心思,道:“银花这不是没事了么,你和族长千万不要自责。你们施粥花了那么些银子,自家的粮仓也空了,这是良善之举。比起那些为富不仁之人,你们可是咱杨柳镇第一家为百姓生死着想的地主。大家能度过这个年关,没听说哪家饿死人,这都是你们的功劳。官府对百姓置之不闻,倒是你们忧心乡亲,如今远近几个镇乃至县里,几乎无人不知呢。”
金恬微笑道: “江大爷说的是哩,只要不在咱眼前饿死人,我和仲勤就心安了。”
其实金恬不在乎有多少人知晓她的善举,她求的就是心安。小时候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两句诗词时,她觉得怎么会有这种为富不仁之人,也感叹世道不公和世人的贫富差距。
现今轮到她家过上殷实的生活,她怎能眼瞧着左村右舍之人饿得熬不过正月十五呢。
在施粥的那二十日里,她听说有些在外地偷抢之人被打死,还有些小娃儿跟着哥哥姐姐在外乞讨而走丢的。大家每日都能听到悲剧,如今仍是一批批人离家外出。
但自家能力有限,本来还留了一百多两银子,如今为自家买粮和买阿胶,以及给十几户没有壮男丁只有老弱妇孺的家里送去粮食和铜钱,金恬现金手里也只有四十两银子了。家里总得留些钱应急吧,她可不想再掏银子出来了。
眼见着到了正月底,只有二十几名学生来了学堂。大多数人都去了外地,因为连树皮都快吃没了,哪怕时常听到悲剧发生,但为了填饱肚子,还是一波又一波的人走出村子。
仲勤掰着指头算日子,待春耕播种日子一到,所有人都会回家的,那时野菜多了起来,蔬菜种下去也长得快,而且山上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多,大家应该能熬到早稻成熟的。
果然,到了三月初,流浪在外的人几乎都回了家,只有少数走丢或是在外偷抢惯了,不想再回家吃苦了。让大家意外的是,那些在外乞讨的人不仅填饱了肚子还讨了一些粮食回家,可以应付好一阵子了。
看到学堂里的学生越来越多,仲勤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笑容,金恬心情也好多了,还跟着大家一起学做野菜粑吃,她竟然感觉味道还不错。有时候她会和她姐金香、杨春儿一起做些饼送到学堂,给那些长身体的孩子们吃,看到他们能安心读书,确实是一件让人心怡之事。
去年大旱,但今年的雨水不多不少,十分适宜耕种。看着种下去的菜长势非常好,秧苗又绿又壮实,村民们燃起新的希望,都十分努力地种田种地,连田梗上都种着菜,生怕浪费一丁点土地。
各个村里最近流行吃青菜疙瘩汤、野菜高梁饼、杂菜杂粮饼,还有人跑去县里支摊卖这些,生意还不错哩。
*
端午节到了,女人们都领着娃儿回娘家,各自夫君都会陪同。这日,金恬、仲勤领着俏妞去找金香。其实金香早已备好礼品,和小溪都要出门了,可是韦保田竟然不肯同去。
仲勤问他为何不去,一年到头极少回丈人家,过端午节如何都要表表心意的。韦保田称自己昨日与堂妹夫吴天河也是韦小妹的夫君为一家迎亲时,他可是亲自抬轿的,而且抬前头扛重,结果不小心崴了脚,现在走路还疼得很。
仲勤是用黄包车拉着金恬和俏妞,韦保田说他自己都没法走,更没法拉金香和小溪了,跑床/上躺着去了。
金香闷不吭声,带着小溪跟在金恬一家三口旁边走着。
金恬见姐姐闷闷不乐,安慰道:“姐,姐夫可能是昨日真的累了,又崴了脚,他不来就算了,你别跟他置气。”
金香似有心事,她没回什么,只是苦笑一声,应了声“嗯”,之后这一路都走得极为安静。金恬和仲勤想细问原由,又怕扰了金香,因为她明显不想回答任何一个人问话。
金恬只好找其它话题,说:“再过十五日季秋就要成亲了,我还没想好给他们备啥礼呢,只送礼金不送些其它东西感觉不合适,显得不够情义,不知姐姐想好备啥礼了么?”
金香已经受季秋之托为他和银花做了喜服,她只收很低的工钱,另外她确实准备好了礼物,说:“我给他们做了一套百子喜被,也不知他们喜不喜欢。”
“百子喜被啊,寓意这般好且十分费功夫,他们怎么会不喜欢,到时收了礼还不知要怎么感谢你呢。还是姐姐有心意,我手艺不精,做不出啥好东西来,真不知送啥好。要不我托人做一副和我家一样的木头沙发如何?”
金香终于抬头了,喜色地瞧了妹妹一眼,“我瞧着行,如今谁家不想制一副如你家那般的木头沙发呀。只是日子紧,你得赶紧让人着手做。”
金香点头,“嗯,待明日就让仲勤找那位老师傅做。”
仲勤拉着车子,笑眯眯地回头道:“好,我定不会误了这事。”
说完这些,金香又低头不语了,只是牵着小溪,一直瞧着路面往前走。
金恬凭对姐姐的了解,感觉姐姐心里肯定藏着大事。
到了娘家,蒋氏和小蒋氏显得较热情,出门迎接。金老爹最近只顾着逗弄孙儿,带着孙儿满村子玩,不太管家事。不过见仲勤来了,中午他必定是要和女婿喝上几盅的。
大昌和小昌见韦保田没来似乎并不吃惊,连蒋氏和小蒋氏也不吃惊,甚至没多问一句。按理说,往年从没落过,这回突然没来,怎么也得问一句的。
倒是金老爹耐不住性子,颇不悦地说:“以前保田合着他家人欺负香娘的时候,他都知道过节要到丈人家来,怎的如今过好了日子,也没听说他敢欺负香娘了,他倒突然生了别的毛病不来了。”
金香为难地说:“爹,保田他……他昨日抬轿崴了脚……”
这时蒋氏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道:“就怕他不是崴了脚,而是生了歪心思不愿来见丈人,也不敢来看娃儿他舅和舅娘了。”
在旁的大昌却瞪了蒋氏一眼,不让她说下去。
金老爹眉头微皱,觉得儿子儿媳那神情定是有事相瞒。他也懒得细问,只道:“如今这日子过得蒸蒸日上,别人家没饭吃时,他能吃上饭,别人家能吃上饭时,他已经吃上肉了,要真生什么歪心思,那就是好日子过腻歪了。”
金老爹打算就此打住,不再说下去了,拿出酒来要喝。仲勤却听得有些迷糊,还为他堂哥解释,“我大堂哥他真的是崴脚了,我见他躺上/床都小心提着脚,瞧着挺费劲的。相信等到中秋节,他一定会来,且向爹和哥嫂们致歉。”
这时小昌却冷不丁哼了一声,他心里门清,这会子实在憋不住,鼻子哼了一下,便道:“姐夫不就是欺负姐不敢闹么,他去那林寡妇家多少回了,还真当……”
“啪!”大昌伸手给了小昌一掌,“别胡说!赶紧给爹倒酒,瞎咧咧啥呢。”
小昌气得捂住脸,想恼又忍住了。小蒋氏也觉得自己男人不该当着大家面提这事,赶紧抢着过去给金老爹倒酒。
其实这事小昌三个月前就跟小蒋氏在被窝里说过,大昌和蒋氏也都知道的。韦保田是跟着吴天河等人跑迎亲队的买卖,而大昌小昌则是给人办宴席,两队人马时常碰到为同一雇主干活,接触得多,对彼此的行动也很了解。
三个月前,韦保田跟着吴天河给潘家村一户人家迎亲,当时他走在一矮屋子前不小心踩进了水沟里,湿了鞋。那时才刚入二月,湿了鞋脚会受冻的。那矮屋子里跑出一位妇人,给他递上了一双鞋。
显然,这鞋是那位妇人男人的,韦保田本想说不太好,要是她男人知道了或许会生气,没想到跟在旁边的人说这位妇人是寡妇,她男人一年前就病死了。
三日后,韦保田去潘家村还鞋,见那位林寡妇长得颇俊俏,也就是二十左右的年纪,还领着一位两岁左右的女娃儿。他瞧着她们娘俩在喝野菜汤,汤里一粒米都没有,他甚是心疼,便给了一些铜钱。
之后他三番五次过来,不是给钱就是给粮,林寡妇娘俩终于能吃饱肚子了,脸上的容颜也红润起来。可韦保田那双腿有事没事便想往林寡妇家跑,在他们相识的第二十日里,韦保田就爬上林寡妇的床了。
因为晚上得回家,他大多是下午去林寡妇家的。
金香也是最近才得知这事,十日前,一位来自潘家村的妇人来杂货铺买东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买东西时故意将价还得很低,比进价还低,金香自然不同意赔钱卖。
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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