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跟我走》第26章


吹箫转身,御空飞行,朝着丹正派疾驰而去,经过大雍之时,殷家大宅中准备扶灵归家的殷高氏浑身一颤,脸上露出神经质的喜悦来,她缓缓的闭上眼,抬起手搭在大丫鬟凝碧的手上,一改近日近乎疯癫的状态,恢复了往日的仪态。
——‘不出三年,郑氏必亡!’
后荆国大雍山河志记载,神宗十八年正月初九晚,有异景降宕霞,须臾间,天地乍亮,空浮五字,莫如朝霞,游龙走月,浩然当空,乃苍天之警示也!
——掩耳而亡荆
此句一出,荆国上下莫不震动,荆皇连夜叫人开天坛祭天,以告慰天地,正身律己,每日只食清水米饭,听政于荆午门外,四方举子、布艺有告者,皆可入内。世人都以为苍天之警示意为:皇帝若是闭耳塞听,荆国必亡。
然荆皇是怎么认为的,旁人却不知,那宕霞山鄞山寺主持师弟聪能于次日无事便匆匆往宫中递了信儿,只一页纸,荆皇看了,默然不语,许久,长叹一口气,眸子中闪过冷光。
掩耳,掩同关,耳,合起來便是郑字,表面上是告诫为皇者,广开门庭,虚心纳谏,实则是在说郑氏亡荆啊!聪能送来的便是三算先生的解文,上面便只有一句话,苍天示警,在人也。
如此再明白不过了。
自古为皇者多有疑心病,且郑氏显赫八朝,朝中根基甚稳,可谓权倾一朝,昔年,郑氏对荆皇室忠心耿耿,然富贵至今,当朝郑氏子弟也多有高傲之心,荆皇早有提防之心。此事一出,更是下定了荆皇除掉郑氏的决心,此事之难,超出想象,荆皇愁眉,然自打出了苍天示警之事之后,郑氏仿佛得罪了鬼神,族中事端接连不断,年幼儿孙竞相夭折,不明缘由,老者多染疾病,当朝者时运不佳,治下不安。
荆皇见此情景,更加确定了‘苍天佑荆,郑氏该亡’之信念,对郑氏的打压更是严重,神宗二十年,济北王挟先祖拥立之功,骄益盛,自恃功高专横跋扈、骄恣贪暴、横行霸道,暴虐无常,不守为臣之道。荆皇列济北王判欺罔罪13条,僭越罪9条,残酷罪28条,贪婪罪21条,济北王刺毒酒自裁,郑氏抄家,嫡子孙流放寒苦之地。
寒苦之地多贫苦,多疾病。不出三年,世间再无济北郑氏嫡系一族。
待郑氏嫡系最后一人拿破席子裹了葬在乱石岗之后,殷高氏收到了派去人回的信儿,当场大笑三声:“苍天开眼!”随即,喜极攻心,当场便厥了过去。
而此时,吹箫全力在约定之时以前,赶到了丹正派,林寒树已等得焦急无比,见吹箫御空而来,未及斥责,便间这人胸前殷红一片,吓了一跳,再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忙叫人收拾了屋子,方便吹箫调息。时不待人,吹箫也不敢多调息,只压制下阴煞,便匆匆跟林寒树一起赶往探弯海。
不知前路还有何事在等着他呢?
第25章 天劫
中林州府志岛;仓周澜珈临海而立;忽而;一个人影从远处破空而来;他皱起眉头,须臾又放下;待那人近了,忽的跳下法宝;单膝跪下行了一个礼,递出一个玉简:“主子,下林传来的消息。”
仓周点了点头;接过来,神识一扫,里面的内容便一览无余,看完他便笑起来,一手把玩着玉简,眯眼:“这倒是有点子意思,叫殷老妖知道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感想?”他的语气是颇为玩味的,可惜遗憾的是,这会儿子,消息可不能叫那老妖怪知道了。那老妖怪,甭看活的够久,压根就是个石头脑子,可怜平素俱只知该疏解的疏解,从不知情爱的滋味,他压根就缺了这根弦!若真叫他知道自己的宝贝疙瘩给旁的人看上了,小意体贴的对待着,到时候这蠢物真拈酸吃醋起来,指不定发什么疯咧!
仓周手下微微用力,便想将玉简毁掉,然,他又转念一想,就收住手了,殷老妖现在的状况是不适合发疯,可待他好了,再把这东西给他看,岂不有趣?那家伙,性子又臭又硬,也不知怎地得那么多女道友的厚爱,巴巴的盼着他的垂涎!
吹箫自以为阿玄逝去,却不知这其中内情,那殷玄黄的转世肉身,本没有那么快的损毁,可偏生他元神离体,本体身为开天圣宝‘玄黄石’哪里又是那么好压制的!前些日子,仓周澜珈临时有事耽误了行程,就叫玄黄石的气息露了出去,这可谓是重宝出世,闹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从玄黄石藏身处开始,方圆百里金光闪耀,红霞万丈,冲天气势,如此大的阵仗,怎么能不引得各方人马全全出动?中林几大势力,正欲岛、擎天宫、昆药谷、飘渺阁、生龙潭、净刹会,领头的俱是大乘期初的老祖宗,虽然仓周澜珈乃大乘后期的大能也,可架不住人家人多啊,他自己一人如何顶得住,只好匆匆叫殷玄黄元神归位,阿玄强行转世本就有些损碍,若是平时,闭关一段时间便是了,可如今这形势,他如此能静修?一番打斗之后,人是打退了,阿玄的问题倒是更严重了,两人值得找了个安稳的地界叫殷玄黄闭关稳定心神,重新契合灵肉。
而仓周澜珈这个倒霉催的,源于自己的失误,只好认命的给阿玄护法,顺带还得接受他的颐指气使,叫人去暗地保护阿箫,别叫那心肝宝贝受了伤,嗯,顺带的,还要交上来一份跟踪报告。
这跟踪的人没过几天便有的写了!
不说别的,就写那日吹箫和林寒树及时赶到探弯海,正巧赶上上船的事儿,因吹箫报仇耽搁了行程,待他们到的时候,还有半个时辰,船便要开了。这船大约高百丈,通身乳白,犹如玉做的一般,但凡修士,都要老老实实的走踏板打入口上船,旁的地界那是有结界的,是以,整个大船就这么赤果果的晾在海上,唯入口处守着两个身穿紫衣的男修士。两个修士容貌英俊,吹箫看不出修为来,这就是说这两人的修为比自己要高得多的意思了。
每个人两枚中品灵石,高价!在下林这种灵气稀薄的穷山僻壤地儿,不少修士俱是攒了许久才有的。吹箫自然是不愁,他那玉简里,便宜师父留给他的那可是真不少,当然,他不会是傻到无比豪迈的一下子拿两块中品灵石出来,他一个没有门派的散修,去哪里找到的中品灵石。
于是吹箫毫无压力的掏出了两百块下品灵石凑数,两个守门的男修士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个牌子,便放他过去了,当然,吹箫不难看出,那眼神里面带着一种优越感和怜悯。实际上,这两个修士也从未想过,虽然知道下林的修士穷,可没想到会穷到这种地步,中品灵石都少有,这一路上有多少人用下品灵石缴纳船资的他们都记不得了,总之数目对就是了。
既得了牌子,吹箫和林寒树便踏上了甲板,此时的甲板上已经熙熙攘攘的有了不少修士,三三两两的见礼,更有相熟的结伴,甚至还有心痒斗法的,吹箫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修真者,一时间新奇无比,低落无比的心情也好受了一点,尤其是那些子比斗的,更叫吹箫注意。因他学的跟旁人都不同,所谓知己知彼,他看着也受益。就一般而言,五行类的招式功法修士以自身灵气引动便成,比如召雷,雷系灵根的术士,只需付出灵气便可直接招来雷电,但吹箫若是用,就需得靠阵法了。不过,五行法的运用本也不是他的强项。阿箫的强,强在精神法阵,你想想那封神榜里的奇门遁甲便也是了,若你进了阵,不知出路,踏错一步,便有水来淹你,火来烧你,剑来刺你。实际上呢,那一个阵法里除了设阵的物品就是什么都没有的,可要是有人入了死门,便真的死了,这就是精神法阵的可怕之处。
吹箫提起精神看了一会儿,便预备回房休息,可刚走两步,他便听到‘嘤嘤嘤’哀戚的声音,哭的好不伤心,好不难过,凭白的叫人心都揪在一起的感觉。吹箫停下了脚步,然后他发现身旁不少的人也都停下了正在做的事情,往甲板下面看去。
很快,大家便找到了哭泣的人,原来那岸旁的一块礁石上,正坐着一个小娘子,一身粉色纱衣,乌发如云,虽看不清脸,但那股子娇娇弱弱的气质却遮掩不住,这小娘子正遮着脸哭的悲戚着咧!
甲板上便有人按捺不住了,便冲底下叫嚷:“喂,女道友,你为何哭啊?”
那小娘子听到声音,抽泣了两下,拭了拭脸上的泪痕,方才抬头,这一抬头可叫众人惊艳了,吹箫曾听人形容美女,说她们‘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如今一看,可不就是说眼下这个女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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