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嫡多福》第321章


景王说着,如同魔怔了一般,不自觉的脚步又向韩凌迈近了一步,他发疯了般的想要抱住眼前的这个人,甚至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髓里,可是一把长剑却挡住了他们之间仅仅一步的距离!
韩凌手握着那把长剑,抵在了他的胸口,以他极为陌生的冰冷态度问:“朱城昀,你是想反悔么?我不管你做了什么样的梦,我现在只告诉你,你的梦与我无关,我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不……要说有一点点关系的话,那便是我们曾经约定过的一份协议!”
“我要你现在对天立毒誓,他日你登基为皇,若是为君不仁,必遭天遣,我也不会放过你!”
景王怔怔的看着她,隔着风雪,隔着一把剑,就这样如失了魂着了迷一般的凝视着她,脑海里仿佛又忆起了一幕,那天,天空中也是飘着白雪,她在西湖边断桥上与他送别,长风凌烈的吹过,吹落了她头顶上的斗蓬,卷起她那一头暴布般的三千青丝。
她笑了,用匕首削了一缕秀发装于锦囊中,放在他怀里,柔声说道:“有它在你身边,就如同我在你身边一样,我们夫妻不会永别的,我等你回来!”
然而她却不知道,那一次送别就真的是永别,他永远不会再回来,而她也永远的离开了他!
他不敢想象,那以后的日子他是怎么度过的!皇位,多久至高无上的帝尊之位啊,他坐上去了,可是却享受不到一丁点的快意!
因为受不了良心上的遣责,受够了那些人的利用,也忍受不了那些冰冷孤寂的夜晚,所以他最后才会杀了她的吧!
他怎么舍得啊!怎么下得去手!
“阿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徐墨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哪怕是以后偶尔想起的时候也觉得难以想象,这位高贵的皇子殿下,日后的一国之君,竟然向阿凌跪了下来,哭得像个孩子一般,除了不停的说对不起,就没有了其他!
最后他真的在阿凌面前起了誓,若为君,必为仁君,甚至韩凌提出来的废除族诛之刑律,以及不杀功臣,善待罪臣之后的所有条件,他都一一应承了下来!
韩凌与徐墨玄将景王带到北邙山的时候,那里也正在进行着一场恶战,皇上被塔罗王子逼进了太庙,半步都不敢踏出来,而太庙的外面禁军与羽林军正厮杀在了一起,还有那些形如鬼魅的红衣死士,在一阵阵箫声的吹奏下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而他们手中的刀是更加凶猛不留情的,有几名官员不幸挨上一刀,半截身子便躺在了一旁,血洒了一地!
山下已被五城兵马司和五军都督府的兵马重重包围,陆颜召是带着一小队身手狡捷的金吾卫从山后面抄最为危险的近道赶至山顶的,不到一百人经过拼命的搏杀和浴血奋战,终于赶到了北邙太庙前。
“皇上,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当陆颜召浑身是血的跪在皇上面前时,陆丙的神情大恸,父子二人只是暗暗交流了一个眼神,陆丙便立刻发出号令,大喊了一声:“裕王谋反,众军听令,护驾,擒拿裕王!”
裕王正带领一队府兵前来勤王,蓦地听到这一声喊,又看到许多锦衣卫已倒戈相向,和那些被塔罗王子所控制住的药人打了起来,立时便吓得躲在一旁,不敢再朝前近一步。
而此时假扮景王的塔罗王子在看到陆颜召后,脸色更是愤怒阴沉得可怕,怎么可能呢?陆颜召不是已经被他们控制了吗?
塔罗王子再次吹响箫,就见陆颜召眼瞳中红芒闪动,不禁唇角一弯,就对他命令道:“陆颜召,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解脱了!”
塔罗王子指的是陆丙,陆颜召闻声举起绣春刀,不由自主的指向了陆丙,可却在下一瞬间,他又突地将刀锋转向了塔罗王子,塔罗王子猝不及防,忙拉了身边的一位死士挡在身前。
那刀就贯穿了死士的身体而过,塔罗王子怒不可遏,立时也从那死士的身上拔出一把武士刀来,看向陆颜召道:“没想到你竟然不受控制!也好,棋不受用,就让本王来解决了你!”
说罢,大刀凛然生辉,就向陆颜召砍了过来。
这边陆颜召与塔罗王子缠斗在了一起,而徐舒玄身边却聚集来越来越多的红衣死士,甚至还有箭矢飞来,南楚和无双与那些死士们厮杀着分不开身,却在这时,又一个人杀进了重围,并直逼徐舒玄而来,而这个人正是言藩。
“徐舒玄,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欣赏你,可是你却不给我留活路,一次又一次的将我逼至绝境,那么,我也只好忍痛割爱,让你死在我的刀下了!”
☆、第224节 师傅来了 琴动天下
言藩所用的是武士刀,而且他的刀法亦是极快,几乎是话落的一瞬间,他的人便如魅影一般的疾飞而过,长刀过处,数名暗卫都倒了下来!
南楚与无双见之骇然变色,可是两人的速度竟然都及不上言藩,眼看着那把带血的武士刀就要插进徐舒玄的胸口,就见一把飞刀倏然飞过,凌厉又霸道的打在了言藩的手腕上,言藩不由得倒退了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可他竟然还能紧握着手中的那把武士刀,浑然不觉疼痛的抬头看向前方,看到站在徐舒玄面前的一个人,他的瞳孔狠狠的一缩,禁不住就冷笑了起来……
“丰臣泷一,你真的要站在徐舒玄这一边吗?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我自认为对你还是有所了解,你也是有远大理想和抱负的人,既然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又如何甘心默默无闻?无论是从你母亲的死还是南宫世家的灭族之仇来说,大眳的皇帝都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现在不趁乱杀了他,反而要来救这个根本就不会把你放在心上的徐舒玄,你以为你救了他,他就会帮你登上这大眳的皇位吗?”
“徐舒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完全能猜得一清二楚,他不会拘于个人恩怨私情,哪怕你和他有表兄弟之间的亲缘关系,哪怕你有正统皇嗣之血的身份,但是你杀戮太重、生性残暴,在他眼里,就不可能会成为一代明君,而这天下需要的是一个勤政爱民、心存仁道的君主,百姓们想要的也是能让他们安居乐业的仁慈君王,这一点,你永远也比不上景王,即使景王这个人也有些虚伪,可是他修德济善,懂得体察民情,至少他这一生在贤明这两个字上花的功夫不少,便足以堪当大任!”
“不信你问问他,看我说得对不对?”言藩诮笑低声说着,故意将手指向了徐舒玄,目光紧紧的逼视着丰臣泷一,捕捉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往往高手对决,输赢就只在失神的一瞬间,他便是在等待这个机会,只要丰臣泷一将注意力转向了徐舒玄,哪怕只有一秒,他也能有把握一刀将丰臣泷一击毙!
可是他没有想到,丰臣泷一本身就是一个极理智的人,在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紧张时刻,如果还有心思去琢磨他这一番话的话,那他也不至于还能活至今日了!
没有半分的犹豫,丰臣泷一亦是倏然的从地上踢起了一把绣春刀,冷笑道:“难得言大公子提醒了我,在这个世上,我还有一个表弟,别说我这个人本来就不会去相信任何人,就是论亲疏来讲,我也不可能会站在你这一边,南宫世家到底是被谁灭族的,我当然已经查得一清二楚,那个将南宫家的人赶尽杀绝,并派人去杀了我母亲的人,不正是你言大公子的父亲言菘吗?”
“你说这个仇,我到底要找谁报?”
丰臣泷一眼眸眯了眯,言藩的脸色便是骇然大变,他怎么知道父亲曾派杀手去对南宫世家的人赶尽杀绝?要说放火烧了南宫世家的人不是陆丙吗?他难道不知道这笔账要算也要算到陆丙身上?
“你说得也没有错,南宫世家灭族之案,也的确要算上陆丙一份功,不过,我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对南宫世家的感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深,反而是我自己以及我的母亲,我永远难忘记的是我母亲的死以及我幼时所受过的那些罪,这些是谁赐给我的?那就是你们言大公子的父亲!”
“还有,我很不喜欢被人骗,上一次被你和焦婉婷那个女人一起骗的滋味,让我直到现在都觉得甚是憋屈,正好今天也让我好好体会一下手刃仇人的快、感!”
说罢,丰臣泷一也不再啰嗦,一把绣春刀划出,快如闪电,很快就与言藩厮斗得影成一团!
南楚和无双一边隔杀着那些红衣死士,一边迅速的退至了徐舒玄身旁。
就在这时,有无数身着玄衣铠甲的军士纷纷从四周涌上了山顶,而为首的一位高大英朗的少年手中正提着一个滴血的黑色包裹,就这样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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