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缭绕》第333章


问。 原澈一愣,才反应过来她所指何事,想了片刻,还是如实回道:“桌案正中间有块凹槽,平日被奏折挡着,其实是东西两面墙上的暗器开关。” “多谢了。”微浓终于抬头看他一眼,冷冷地问:“宁王是让你来带话吗?没话我就走了。” “你能走去哪里?统一之事你若不给个意见,王祖父根本不会让你离开。”原澈话到此处,突然压低声音:“还有,你千万不要再惹他生气了,就算有意见也要先暂时答应,至少平安回到燕国再说!” 微浓根本毫无惧色:“我既然来了,就有万全的准备。” “你不了解他……”原澈还欲再提醒。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微浓出言打断他,“家国有别,立场不同,为防你王祖父再找你麻烦,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 “微浓……”原澈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企盼能得到她的一丝原谅。 但微浓对他已经无话可说,她的心情是如此复杂,越是痛恨他,曾经共患难的日子就越是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却又令她无法逃避聂星痕和祁湛的死亡事实。 也许是她从前想得太过天真,家国不同的两个人,两个并不普通的人,怎么可能成为朋友?就算他们再怎么努力,形势也迫使他们不得不对立。 微浓不想再看他,只好转过去找冀凤致,正待问上一句,便见方才那个老太监已经走了过来,对微浓道:“王上方才吩咐了,您这几天与冀先生暂时栖身在宫里,还特意辟了蓬莱阁给您两位小住。” “敝国定义侯呢?他住在何处?”微浓径直问道。 那老太监也没隐瞒:“在清心殿。” “两处隔得远吗?” “蓬莱阁在东北侧,清心殿在西南。” 呵!那就是隔着一整座宁王宫了,看来宁王是一点面子上的工夫都不肯做了。微浓又开始发挥她“义正言辞”的本领,刻意找茬:“真是可笑,我大燕的臣子来访,还分两头住?宁王是什么意思?传出去也不怕落人口舌?” 那老太监方才已经领教过微浓的口齿,这一次根本不上当:“郡主误会了,是定义侯年纪大了,喜欢清静,特意挑了清心殿。您听这名字就该知道,是个适合静养冥想的好地方。” 微浓一听这话,立即察觉出了异样,这种异样叫做“保护”。似乎定义侯已经站在了宁王一侧,而宁王生怕她害了定义侯,特意将他们隔得远远的。 微浓决定试探下去:“哦?是吗?那蓬莱阁有什么好?” 老太监面不改色:“蓬莱阁比清心殿敞阔得多,与揽月楼相邻,一阁一楼风景优美,四周颇有仙气。您去看了便知。” “本宫是个俗人,住不惯仙气飘渺的地方。劳烦公公去去禀报一声,本宫想住在清心殿附近,方便随时找定义侯议事。”微浓索性敞开说话。 老太监站着没动,笑眯眯地回道:“王上说了,您和冀先生、云大人都是清冷之人,最适合住在这等地方。云大人选了揽月楼,所以蓬莱阁就辟给您和冀先生了。” 原来云辰也被“软禁”了,这倒是有点意思。微浓终于不再反对,颔首道:“那就请公公带路吧。” 老太监躬身回礼:“老奴这就安排送您过去,不过冀先生要慢点,王上等着见他呢。”
第356章:生者不息(五)46000票加更
宁王还真是一刻也等不及,非要一口气把人都给见了。微浓只好询问一直沉默的冀凤致:“师父,您行吗?” 冀凤致恍然回神,心不在焉地点头:“我也有要紧事想找宁王。” 微浓流露出担心的眼神,本想叮嘱他几句,又顾及外人在场,只好说:“那我在这儿等师父好了。”她唯恐冀凤致与宁王一言不合,宁王会对他不利。毕竟冀凤致只是个江湖人士,没有什么令人忌惮的身份,与祁湛的关系也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宁王未必会顾念他什么。 冀凤致看出了她的担心,摆了摆手道:“不必,你先回去吧。你在这儿,我反而会分心。” 微浓迟疑着不肯走,反倒是原澈此时主动说道:“你若在这等着,只会对冀先生更不利。不如先去蓬莱阁,我替你等他。” 微浓不想再承原澈的情,正待出言拒绝,却听冀凤致又道:“对了,云大人说想见你一面,你先去揽月楼赴约,我们在蓬莱阁见。” 微浓旋即冷起脸:“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冀凤致叹了口气,隐晦地道:“方才我和云大人聊了一些事……为师觉得你也该和他聊一聊。” 冀凤致言罢,用手指了指偏殿门外,没再说话,径直随那老太监进了圣书房正殿。 微浓以为是云辰还在殿外等着,然而出门一看,并无任何人。她不解其意,正犹豫着是否赴约,便听原澈轻轻喊了句:“微浓,你看。” 微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一座高耸的塔楼矗立在远处,一层层接天而上,似能登临九天揽月。而那塔楼的正中间一层,依稀可见一个白色的影子,正与她遥遥对望。 微浓眺望着那个白色的影子,沉默下来。 原澈在她身旁低声叹道:“要是以前,我一定不想你见他。但是如今……我觉得你该去见见。” ***** 揽月楼高十层,呈八角形。这让微浓想起燕王宫内也有一座类似的楼阁,层高相同,就连名字都异常相似,名唤“摘星楼”。一揽月一摘星,连一座楼阁都要一争高低,这种巧合似乎已经注定了燕宁两国最终要殊死一搏的结局。 微浓是在第六层看到云辰的,他仍旧站在观景台上,遥遥望着圣书房的方向,与她方才所看到的位置、动作一模一样。 听到脚步声,云辰回过头看她,这是真正地彼此相视,也是真正地相对无言。 他们曾相互关心,曾相互痛恨,曾互言悲伤,曾互诉衷肠,然而直至最后,却什么也不是,比陌生人还不如。这世上最悲哀的关系无外乎此,教人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酸。 微浓慢慢走到观景台上,站在离云辰很远的地方,拢紧狐裘。云辰转过头去看她,风声戚戚,她的侧颜也如同这腊月的天气,冷漠无比,寒如冰霜。虽然隔得很远,他却还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如同冬日里顽强抵抗严寒的蝴蝶,倔强抗争不肯凋零。 微浓感受到了他的直视,终于,无法忍受这死一般的沉寂,率先开口问道:“你找我来做什么?” 短短一句话,语调冷冽如冰。云辰恍惚了一瞬,似难接受她这般冰冷的声音,半晌才回道:“你让简风带给我的话,我都知道了。”他停顿一瞬:“谢谢你放他一条生路。” “冤有头债有主,”微浓转头看向云辰,眼眸冷漠无比,“自有人会收拾他。” 原澈要找简风,这是云辰意料之中的事,他已经安排人把简风秘密送往楚地了。一时半刻,他自信原澈应该找不到人。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遵守约定的,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云辰明知解释无用,但还是忍不住想说一句。 微浓根本不信,冷笑反问:“那谣言是谁告诉简风的?是他自己编造的吗?” “是我说的,有祁湛的身世在前,我想歪了。”云辰垂目,低声道:“宁军的粮草被烧之后,我预感祁湛必定会反击,便让简风暗中帮他一把,顺带挑拨两人的关系……我并没有想过会走到这一步。” “原来简风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微浓再度冷笑,“能把一个不实的谣言当成利器杀人于无形,你该骄傲才对,解释什么?我可没说要为他报仇。” 话虽如此,但微浓的双手已从狐裘之中伸了出来,手腕翻转冷袖一甩,青鸾与火凤已经握在了手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事到如今,她自觉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她还是有些惊讶,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楚地起义,聂星痕、祁湛遇刺身亡,燕宁停战……她还以为云辰会趁此机会做些什么,可没想到他又再度回到了宁王宫。 微浓握着峨眉刺不再说话,两人相对而立互不言语,揽月楼上只闻风声飒飒。 青鸾火凤的两道光芒在正午艳阳下显得格外刺目,刺得云辰双眼生疼。他知道她话中的潜藏之意,可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你父亲的死,我从没听你提起过。” “我为何要告诉你?”微浓将峨眉刺在手中打着转,冷冷道:“你只需承认或否认,燕高宗的侍卫良夜,是不是你的人杀的?” “是!”云辰这一次倒是很干脆:“当时有人告诉我们假消息,说聂旸身中剧毒时日无多,我父王的本意只是想去查探消息真伪,并不是要行刺。那一次,父王也损失惨重……” “杀了就是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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