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战国》第308章


“松仓城颇为坚固,难以急下,不如一一剪除松仓城外的椎名氏据点,断绝越中领内的一切外援,让椎名康胤再无奢念。”
神保长职的眉毛动了动,却是并未立刻做出判断,而是望向他颇为倚重的新人——温井景隆。
温井景隆本是能登国畠山氏的家臣,但就在数年前,畠山氏放逐了温井一族,景隆便与父亲一起来到神保家,凭借出众的胆略与见识,很得神保长职的喜欢。
景隆紧紧抿着的嘴唇松开来、络腮胡子也动了动:
“此举不妥。”
“喔?为何不妥。”
神保长职自己的心中亦有考虑,此刻见到温井景隆敢跟笔头家老小岛职镇叫板,心中期待更多。
“抵达松仓城之前,我们就已探知,松仓城外的椎名氏据点,已经没有了!椎名氏早已将全部的兵力收缩在城内,准备固守待援。越后的大军要过来固然不易,但不可不防,因此,我们还是赶快攻城,争取早日拿下松仓城,方可高枕无忧。”
见温井景隆对渔津砦的那支偏师视而不见,小岛职镇有些愠怒,他反驳道:
“难道温井大人以为,鱼津砦的那支部队,不是椎名氏的人马?松仓城历经椎名氏百年经营,又怎是一句‘早日拿下’便可拿下的?若是如此,我说早日拿下春日山城,不知我军是否可以高歌猛进,一路凯歌了?”
温井景隆嘿嘿一笑:
“鱼津砦那一支,乃是弓庄城土肥政繁的弓庄众,并不是椎名氏的人马,难道小岛大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如此几乎是赤裸裸揭伤疤的话,不论温井景隆是否故意讽刺,都已是失礼了。
更何况,小岛职镇以家中笔头家老的身份,就算是做错,也只有家督一个人才能骂他。
果然,小岛职镇面有怒气,疾声问道:
“你道尽快攻城,可这攻城六天来,我军又如何不用力气了?这六天攻不下,你能肯定再攻六天就攻得下了?就算攻得下,我军损失惨重,又如何应对上杉家的侵略?如何提放虎视眈眈的加贺一向宗和飞驒豪族?”
温井景隆倒是好脾气,不仅没有反驳,反而还微笑道:
“我知道小岛大人一定还没说完,那么,请你继续。”
“既然急切之间难以下城,不如先拔除鱼津砦为要。我早已派人守在了亲不知子不知,上杉家一人一骑都别想通过!只要我军歼灭了弓庄众、又断绝上杉家的援军,松仓城不过是笼中困兽而已。”
这番剖析鞭辟入里,听得神保长职也连连点头,可温井景隆却摇了摇头。
“喔?景隆你怎么看。”
“小岛大人言之有理,但恐怕还忘记了一点。”
“纳尼?”
“弓庄众前往鱼津砦是足足8日前的事情了,你以为,弓庄众还会守在那里?土肥政繁速来不服管教,这次若是没有潜入飞驒,恐怕是正躲在暗处,窥伺着我军的破绽吧。”
小岛职镇本欲不加理会地反驳,但听完亦觉得有些道理,不由问道:
“若是如此,又该如何?”
“弓庄众不过区区四五百人,我军就算派遣大军搜索,也无济于事,不如加紧攻城,若是弓庄众潜入飞驒那还好了,若是他们仍旧打算参与此战……必会为了救援松仓城而现身!届时我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消灭椎名氏的最后一支援军!”
一番解说,令他们的主君神保长职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但景隆显然还未说服小岛职镇。
“你这番臆断,实难令人相信!你说弓庄众躲起来了,他们就躲起来了?越中国通往越后,速来有水路陆路两说,陆路上的亲不知子不知已被我派人封住,倘若上杉军从海上来,你如何应对?唯有取得鱼津砦,控制这一处港口,才能真正地阻挡住上杉氏的援军!”
温井景隆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或许真的如小岛所料,他并未想到这一点?
“小岛大人难道真的天真的以为,你那区区二十个人,就能守住亲不知子不知?上杉家兵威极重,若上杉辉虎不顾伤亡,只怕亲不知子不知半日不到就会失守!若他们从水路来,鱼津砦也必然守不住,既然守不住,不如将兵力集中起来攻打松仓城了。”
两人争吵地激烈,渐渐都脸红脖子粗,就差撩开袖子掐架了。
有人吵架,自然也有人当和事老。
而作为两人共同主君的神保长职来当和事老,最适合不过。
“咳咳……”长职清了清嗓子,心中已有论断,“你们两人说的都有道理,既然如此,我派神保觉广为主将、神保氏张为副,领军两千人前去攻占鱼津砦,若是鱼津砦是空的,便令觉广率千人返回,令氏张领千人镇守。在这期间,我军攻城依旧,力求早日破城。你们两个都是我信任的肱骨重臣……就不要再吵了。”
主君既然已经下达了命令,小岛和温井两人当然要遵从。
只是神保长职弄到最后,对谁的建议也没有完全采纳,而是取了折中的办法。
稍后,神保长职的弟弟觉广就领兵两千人,前往鱼津砦了。
到了午后,神保觉广传回消息,说鱼津砦只是一座空砦,内中无任何人马。
傍晚,神保觉广带着一千人返回。
小岛职镇本以为鱼津砦位置重要,不可能被弓庄众放弃,但此刻事实摆在眼前,小岛职镇只觉得脸庞火辣辣地疼。
神保觉广队的扑空,宣告了小岛职镇的错误判断,着实令职镇颜面扫地。
次日起,神保军增加了用于攻城的兵力,松仓城内渐渐显出了疲态。
椎名景直每天都在等待佐佐成政传来的消息,却从未在截获的信鸽中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这令他心急如焚。
就这样,直到神保军占领鱼津砦后的25日夜晚,西方的天空再一次被大火映得通红。
368西取富山
烈火熊熊,不光是照得天空一片血红,更是在火场的周围掀起一层又一层的热浪。
层层叠叠的热风扑面而来,夹杂在其中的浓烟和灰烬令人难以睁开双眼,稍微强撑着注视一会儿,便眼泪直流。
富山城天守上的神保长住如此,富山城下的河田长亲亦是如此。
今日傍晚,打着土肥氏旗号的弓庄众忽然杀至富山城下,趁着守卫巡防松懈之际,在富山城的城下町里多出点起火源。
大火一旦蔓延开来,就再也控制不住,神保氏迁居富山城已经十数年,在富山城周围形成了繁华的城下町,此刻烈火熊熊燃烧,到处都是逃散的人们和深陷火场的无辜者的哀嚎。
富山城的城下可谓一片混乱,但与这片混乱相区别的,是富山城森严又岿然不动的防御,还有城下街道上的这一支骑马队。
天守阁上的神保长住紧皱着英挺的双眉,微微侧过头去望向他的老师问道:
“师范,城下的这支部队,真的是弓庄众嘛?”
“不会有错的,去年我曾与土肥政繁交过一次手,他们不光是铠甲旗帜和原先一样,就连纪律严明这一点,也是罕见。”
神保长住本是家督神保长职的嫡子,此刻奉命留守富山城,而辅佐他的、亦是身为他师范的人,是神保氏的家老寺岛职定。
“可是,弓庄众什么时候变得强悍如斯了?”
神保长住的目光中犹有不信。
可莫说是长住难以想象眼前的这一幕,就连与土肥政繁交过手的寺岛职定,亦是觉得匪夷所思。
一年前,土肥政繁虽然领兵能力不差,可绝不敢带着弓庄众来到富山城下放火。
一年前,弓庄众也算得上是令行禁止、纪律严明,但城下的这五百骑,远远望去,浑然一体如若一人。
更何况,土肥政繁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的战马?
如此种种,实在是令人百撕不得骑姐。
神保长住又问:
“老师以为,今日的情形该如何应对呢?”
寺岛职定顿了顿道:
“不论弓庄众是否有意攻城,突袭和焚毁我放城下町,都已是罪恶滔天,绝难饶恕。这一支骑马队来得蹊跷,不知道是否与正在进攻椎名的主公有关,所以,我们决不能困守城中,而应该主动出击,就算不能全歼他们,也该抓住几个舌头,问个清楚!”
“老师说得是,因此,便请老师率一千人出城,如何?”
“哈伊!”
寺岛职定领命下了天守,年轻的神保长住则是在天守的围栏旁握紧了拳头。
家督率大军出征,留给他的,只有仓促征发来的两千足轻,战或不战、进攻抑或防守,都需慎之又慎啊。
城下那支骑马队中,不乏有被烟火熏得眼泪直流的人,河田长亲便是其中之一。
从弓庄众在城下防火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之久,长亲仍难以接受,他所在的这支部队成为了他曾经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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